這一天奢香和阿雲騎着馬,慢悠悠地在一條河邊走着,卻聽見一個女孩兒的呼救聲!奢香和阿雲聞聲猛抽幾下馬屁股,順着聲源找過去。
奢香和阿雲沒走多遠,就看到一幫粗壯的漢家男子,騎在馬上,張弓搭箭朝一個騎白馬的漢家女子射箭。
女子騎的白馬,高約九尺,長約一丈,周身白色,沒有一點雜毛。那白馬靈活地左閃右躲,將射來的羽箭躲了過去。再看馬上的漢家女子,最多二八年紀,長得文靜,一副鄰家小妹模樣。但她頭髮凌亂,嘴裡喊着救命,像是剛被糟蹋過。
接着那些粗壯的漢家男子,又張弓搭箭朝那女子射去。那白馬又是左閃右躲,避過所有箭的追殺。不想卻把那女子甩了下去。而那白馬還在向前跑,對女子落馬的事渾然不覺。
追殺的漢家男子,騎馬掩殺過來,張弓搭箭將女子圍在覈心就要萬箭齊發。這時,那白馬調轉方向,騰空而起,撞向幾個張弓搭箭的人,那幾人被撞得弓折箭斷、人仰馬翻。
就在白馬撞人之時,其它箭朝女子殺來。而這白馬四蹄騰空,又撞向剩下的飛向女子的箭。一番交戰之後,那些箭改變了方向,一支都沒射在女子身上。可白馬後腿連中兩箭,鮮血頓時流出,白色馬腿被染成血紅,但白馬仍威風凜凜地站着。
那些騎馬追殺的人,又要萬箭齊發。此時奢香與阿雲一齊殺出,奢香殺敵,阿雲護人,雙方鬥得好不厲害。
奢香幾招太極劍,用意不用力,殺得那些人人仰馬翻,大敗而逃。
奢香與阿雲翻身下馬,走到那女子和白馬跟前,奢香扶起女子,輕聲道:“姑娘沒事吧!”
那女子看看奢香和阿雲:“謝謝兩位姐姐。”
“姑娘,我們明明是男人,你怎麼叫姐姐?”
“姐姐,我也是女人,自然知道女人和男人的區別。兩位姐姐雖然穿着男子的衣服,但脖子上沒有喉結,耳朵上卻有耳環眼兒,自然是女人,我不叫姐姐叫什麼。”
奢香一笑:“你真是冰雪聰明。”
那女子也笑着看着奢香。
“還沒請教妹妹芳名?”
“孫祺,不知兩位姐姐叫什麼?”
“我叫奢香,”奢香指指阿雲,“這是我妹妹阿雲。”
孫祺變得激動:“原來你就是賢明傳遍雲貴的奢香夫人。”
突然那白馬側身摔在地上,孫祺跑到白馬跟前,看着白馬的傷口,一副憂愁的樣子,衝着白馬不停地喊飛越峰、飛越峰。
奢香此時才知道,這個女子叫孫祺,這匹白馬叫飛越峰。
奢香走到孫祺跟前,發現飛越峰兩條後腿,已被羽箭刺穿,鮮血不住地流。
“我有辦法救飛越峰。”
說着奢香揮起太乙劍,朝馬腿上的羽箭砍去。一劍砍斷兩支箭鏃,之後奢香把沒有箭鏃的羽箭,猛地從馬蹄上抽出。那馬長嘯一聲,騰空而起,又站在地上,只是馬腿上的血還不住的流。隨後奢香讓阿雲從包袱裡取出治箭傷的藥,塗在馬腿的箭傷處,並從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塊布,爲馬包紮傷口。
“奇了!奇了!”孫祺一邊說,一邊朝奢香走去,“飛越峰從沒見過夫人,可夫人給飛越峰拔箭、上藥、包紮,飛越峰竟無動於衷,好像早就認識夫人。”
“我不知道飛越峰爲什麼無動於衷,但我敢肯定飛越峰絕不是一般的馬!”
“夫人怎麼知道?”
“飛越峰長約一丈,高約九尺,周身白色,沒有半根雜毛,跑起來飛快,情願自己被羽箭射中,也要保着你不受傷,如此有靈性的馬,怎能是不是一般的馬呢,你能給我說說飛越峰的來歷嗎?”
孫祺聽了奢香的話,便訴說起了飛越峰的來歷。
原來孫祺之前和父親孫陽,生活在大夏控制的川北。七年前因爲大夏和大明曾在他們老家作戰,孫陽爲了躲避戰亂,就帶着孫祺,逃到了烏撒易溪部。
飛越峰是她父親孫陽三年前,在易溪部一個河邊發現的,那時飛越峰還是一個小馬駒。它站在一匹死去的老馬跟前,不時長嘯、不時用頭觸碰死馬。孫陽不忍就把死去的老馬埋了,還給老馬立了一塊墓碑,墓碑上寫着白馬母親之墓。隨後孫陽就走了,可飛越峰竟一路跟着孫陽,到了孫陽家裡。飛越峰跟到孫陽家裡後,也不走了,於是孫陽就收留了飛越峰。
飛越峰一天天長大,孫陽發現飛越峰,高約九尺、長約一丈、周身白色,沒有一點雜毛,騎着它就像騎在雲上又快又穩,一座高大的山峰,很快就能走完,就像是從山峰上飛過去一樣快。所以孫陽纔給它取名叫飛越峰。
孫祺說完,奢香也給飛越峰包紮好了傷口,飛越峰也能慢慢行走了,不過還不能大跑。
這時飛越峰走到奢香跟前,用頭碰碰奢香,衝着奢香叫了幾聲。奢香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到飛越峰頭上,輕拍幾下,飛越峰竟興奮地長嘯幾聲。
奢香驚奇道:“果然是匹有靈性的好馬?”
孫祺一臉疑惑的看着飛越峰:“夫人,飛越峰似乎和你很投緣。”
而奢香除了讚歎飛越峰是匹好馬,更好奇孫祺的頭髮爲什麼凌亂,像是剛剛被糟蹋過的樣子。
奢香還在好奇,阿雲就張嘴問了。
阿雲指着孫祺凌亂的頭髮說:“你,頭髮,怎麼弄得?”
孫祺一陣憂愁之後,向奢香道出了她的經歷。
孫祺母親早亡,父親孫陽獨自將孫祺帶大。幾天前孫陽去世了,家裡一貧如洗,唯一值錢的就是飛越峰。所以孫祺忍痛想把飛越峰賣了,換幾個錢安葬父親孫陽。
那天孫祺在易溪部大街上,牽着飛越峰,脖子上掛着寫有“賣馬葬父”字樣的牌子,跪在父親孫陽的屍體前,求路人幫幫她。
這時易溪部漢人富商梅白老從這裡路過,看到了賣馬葬父的孫祺。
梅白老不是他的名字,因爲梅白老姓梅,所有眉毛都是白色的,再加上他已年進五十,算是一個老人了,所以人們都叫他梅白老。
梅白老見飛越峰是匹好馬,又見孫祺有幾分姿色,決定出錢替孫祺葬父,但梅白老想連人和馬一起霸佔。
於是梅白老叫來管家,跟管家耳語幾句,自己就離開了。
管家走到孫祺跟前說:“姑娘,我可以替你出錢葬父,但我沒帶現銀,你能跟我到家裡取現銀嗎?”
孫祺聽了這話,暗自揣測,這人要自己跟他回家取現銀,肯定另有企圖,就婉拒了管家。
管家一臉不悅,讓人把孫陽的屍體搶過來,還派人圍住孫祺,要把孫祺抓走。這時飛越峰掙脫孫祺手裡的繮繩,朝圍着孫祺的幾人撞過來,把那幾人撞翻在地。隨後飛越峰又騰空跳起,四隻蹄子蹬在搶孫陽屍體的幾人身上,那幾人頓時痛倒在地。
這時全副武裝的梅宅馬隊突然出現,將飛越峰和孫祺圍在覈心,張弓搭箭對準孫祺和飛越峰。
孫祺想要逃走,可看到父親孫陽的屍體後,孫祺改變了注意,想到一個將計就計的法子。
孫祺告訴管家,只要幫她把安葬了父親,想把自己怎樣就怎樣。管家聽了立刻明白孫祺這是將計就計,但管家也給她來了個將計就計。
管家安葬好孫陽後,孫祺就想趁機騎上飛越峰逃走,這時孫祺才發現,管家早讓人,把飛越峰抓走了。
之後管家便讓家丁把孫祺抓了。
管家陰陽怪氣地說:“姑娘!從你說只要我幫你安葬父親,想把你怎樣就怎樣時,我就猜到只要我幫你安葬好父親,你就會騎馬趁機逃走。所以我在幫你葬父的時候,派人抓了你的馬。你之前仗着有一匹好馬,纔想到安葬好你父親就騎馬逃走,可現在你沒了馬,我看你還怎麼逃。”
孫祺罵道:“真卑鄙!”
管家笑笑說:“姑娘!我都是按照你的說法做的,到頭來卻說我卑鄙。”
“我可沒讓你搶我的馬?”
“你之前說,只要我幫你葬父,想把你怎樣就怎樣。我兌現了承諾,幫你安葬了父親。現在我牽走你的馬,抓走你的人,也在想怎樣就怎樣的範圍之內,這都是你自己說的,我哪裡卑鄙了。”
說完管家一陣大笑,讓人把孫祺抓走了。
管家把孫祺扔在梅白老房間,孫祺想要逃走,可門外有人把守,門窗又被封嚴,她只好另想他法。
此時飛越峰已被拴在梅宅的馬廄裡,它也不吃草料,只呆呆地站着,其它的馬也不敢靠近它。
烏雲遮住太陽,天空變得昏暗,風吹動樹枝和樹葉的聲響,像是地獄中鬼怪的慘叫。
梅白老正一臉色相的朝孫祺靠近,別看梅白老已進五十了,可他身體健壯,一下撲到孫祺身上。孫祺大叫着,想要反抗,可她被梅白老死死壓住,根本動彈不了。
而在馬廄裡拴着的飛越峰,此時掙脫繮繩,朝梅白老的房間“殺來”。飛越峰一下撞破梅白老房間的門,將梅白老撞翻在地。孫祺順勢騎上馬,逃出了梅宅。可梅宅馬隊也即刻追了出來。
飛越峰帶着孫祺一路跑,梅宅馬隊就一路追,之後就遇到了奢香與阿雲!
孫祺剛說完她的經歷,奢香看到遠處一支馬隊,黑壓壓的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