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子交是從魯肯、魏傑密謀殺隴的,二爺定計保護隴的開始的。
前面說了,二爺爲了保護隴的,命景耿監視魯肯,令俄琪盯着魏傑,讓適爾暗中保護隴的!
這一天適爾帶着隴的,在花園裡玩。隴的看到花園裡幾隻羽毛偏黃的鳥兒。隴的就讓適爾幫他抓鳥。適爾看看四周埋伏的水西兵,就給隴的抓鳥去了,還交代隴的讓他在原地等着。
適爾剛走到那幾只黃鳥跟前,那些鳥就飛走了。適爾也跟着追了出去,可追了半天也沒追上。
適爾出去追鳥的時候,一隻鳴叫的烏鴉,從隴的頭上飛過。隴的順着鳴叫的烏鴉看去,發現了正在向他走來的魯肯。隴的見阿叔來了,迅速跑到魯肯身邊,跟魯肯撒起了嬌。
隴的拉住魯肯的手,稚嫩的說:“阿叔幫隴的抓鳥吧!阿叔……”
魯肯蹲下來,摸着隴的的腦袋問:“抓什麼鳥啊隴的?”
隴的看向一邊說:“那邊有幾隻小黃鳥,適爾莫尼正幫隴的抓呢!”
隴的看向一邊的時候,魯肯握緊拳頭要打隴的。可魯肯看到一臉稚嫩的隴的,可當拳頭落到隴的頭上的時候,魯肯竟鬆了手。此時隴的轉頭看向魯肯,魯肯便快速拿走了手。
接着隴的拉着魯肯朝適爾抓鳥的地方走去。
做個解釋,隴的所叫的適爾莫尼,可以簡單理解爲適爾阿姨的意思。
解釋完了,回到正文。
適爾站在一個秘密的角落,和幾個水西兵看着魯肯和隴的。
一個水西兵道:“看來公子並不是一個喪心病狂、六親不認的人。”
另一個水西兵說:“是啊!公子爲什麼不能像二爺一樣,做一個好阿叔呢。”
適爾感嘆道:“情裡無權、權下無情。”
隴的拉着魯肯,就要到適爾跟前了,可魯肯突然停住了。魯肯蹲下摸着隴的的腦袋,若有所思的說:“隴的,你要是喜歡鳥的話,阿叔帶你去外邊抓好不好。”
“隴的不去!適爾莫尼讓隴的在這裡等她。”
隴的說完,魯肯一臉沮喪,攥緊拳頭,捂上隴的的嘴,抱着隴的就跑。此時適爾土司,帶人衝出來,把魯肯圍住了。
魯肯見事情敗露,就要用隴的要挾適爾,還揚言說,如果適爾不放他走,就把隴的殺了。
適爾看看魯肯,示意衆人放下刀,對魯肯說:“公子,適爾知道你想做水西君長,可你今天若殺了小君長,適爾保證公子也活不了。公子連命都保不住,又怎麼做水西君長!不過適爾知道,公子是小君長的阿叔,絕不想傷害小君長,否則公子剛剛就動手了。衝公子這一點,只要公子放了小君長,適爾保證,一定讓公子活着,只要公子活着,一切都還有可能。”
適爾說完,隴的一雙淚眼看着魯肯,哭求着說:“阿叔!別殺隴的……”
魯肯看着隴的一雙淚眼,一時不忍就把隴的放了。於是適爾土司趁機把隴的搶過來,接着便命令衆人抓了魯肯,把魯肯關進大牢。與此同時,景耿率人將魯肯一黨連根拔除!
魯肯被關進大牢以後,二爺親自去看了魯肯。二爺沒朝魯肯發脾氣,反而一直在說本可以放了魯肯,可又不得不抓他。之後二爺又說魯肯是個好阿叔,沒對隴的痛下殺手。接着二爺又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莫要萬劫不復”的真正含義,說給魯肯聽了。
得知真相的魯肯,竟開始恨魏傑了!
吉武在大牢裡看魯肯的時候,抓俄琪的人卻出了意外。因爲俄琪派來監視魏傑的幾個人裡,其中一人早年受過魏傑的幫助,他不忍看着魏傑被抓,就將一切在暗中通報給魏傑。魏傑得到消息後,迅速逃走,躲過一劫。
魏傑逃走後,一切都暴露了,再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於是魏傑就帶着本部人馬,以及依附他的十一個部落,合計五萬人馬公然造了反。
吉武得知魏傑公然造反的消息後,立刻組織人馬,防禦魏傑但沒有主動出擊。因爲吉武知道,若是進攻魏傑,自身必然大損,到那時就沒有跟元樑王和明軍周旋的力量了。
魏傑造反的消息傳到水西后,適爾帶隴的來大牢看魯肯,隴的專門給魯肯帶了一隻適爾土司給他抓的小黃鳥。接着適爾把魏傑造反,二爺正在組織兵馬防禦魏傑的事,說給魯肯聽了。適爾說完,魯肯看着隴的給他的小黃鳥,久久的說不出話。
而吉武就在組織人馬防禦魏傑的時候,才發現雙阿部諾都土司,以及雙阿部的五千人馬不見了。所以吉武整日提心吊膽,擔心諾都的五千人馬,會突然衝出來和魏傑一起造反。
魏傑得知諾都和他的五千人馬,憑空消失的消息後,也變得憂心忡忡,害怕諾都會突然衝出來,和吉武一起進攻他。再有魏傑只會養馬不會打仗,雖然學騎馬射箭以來,魏傑部落成了水西最有戰鬥力的部落,算上依附魏傑的十一個部落,他一共有五萬人馬。可面對身經百戰、文武雙全的老將吉武,魏傑就像沒腦子的老虎,碰上有組織的狼羣,頓時不知該怎麼辦了。
但魏傑不是一點腦子也沒有,他知道自己沒把握贏吉武,就先按兵不動,立刻寫了兩封求援信。一封送給元樑王,一封信送給徵南大將軍傅友德。
元樑王接到魏傑的求援信後,叫來“文武大臣”商量對策。
樑王府文官集團裡,來了個新人。這個新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道長的二徒弟文遠,張道長死後,文遠就投奔了元樑王。
文遠主動向元樑王建議道:“王爺!據文遠所知,魏傑除了向王爺求援外,也向徵南大將軍傅友德求援了。魏傑還向傅友德許諾,只要幫他打敗吉武,助他當上水西君長,他就歸順傅友德,和徵南大軍一起征討王爺。可見魏傑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誰開的條件優厚,他就歸順誰,毫無立場可言。王爺現在幫了他,日後難保他不反叛。倒不如幫吉武,文遠和吉武有過一面之緣,知道吉武是個正直的人。王爺若幫了吉武,吉武定會記住王爺大恩,甚至還會歸順王爺。吉武歸順了王爺,就等於水西歸順了王爺,到那時王爺就能輕易戰勝明軍,整個西南再沒人是王爺的對手了。”
文遠說完,紅臉將軍達裡麻,最先向元樑王表態,支持文遠的建議、
元樑王看看衆人:“你們還有要說的嗎?”
綠爾動動嗓子說道:“王爺!傅友德率二十五萬徵南大軍主力,馬上就要進軍雲貴。若王爺幫助唯利是圖的魏傑,很難保證王爺跟傅友德大戰時,魏傑不會爲了利益,臨陣倒戈幫傅友德對抗王爺。而吉武不同,他爲人正直,王爺幫了吉武,吉武定會感激王爺。即使吉武不幫王爺對抗明軍,但吉武也不會幫明軍對抗王爺,這對王爺來說也十分有利。”
綠爾說完,響起一片贊同附和的聲音。
“綠爾、文遠說的正和本王心意!”元樑王走到衆人跟前說道,“漢人有句話,叫做與君子交,不與小人交!吉武是君子,魏傑是小人!幫了吉武,日後吉武絕不會背叛本王,可要是幫了魏傑,本王不能保證魏傑不會背叛。”
因此元樑王封文遠爲樑王府左丞,讓他去水西聯絡吉武,幫吉武解決水西內亂。並讓文遠轉告吉武,若吉武肯歸順樑王府,就封吉武爲羅甸王,世襲罔替。
隨後文遠就到水西聯絡吉武去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邊。傅友德接到魏傑的求援信後,立刻召集沐英、藍玉等將軍商議對策。
傅友德對衆將說:“各位將軍,水西大土司魏傑造反,他向徵南大軍求援。說幫他打敗吉武,助他當上水西君長,他就歸順徵南大軍,和大軍一起征討元樑王,大家覺得此事該如何應對?”
傅友德話音剛落藍玉就說了:“大將軍!藍玉認爲不應該出兵幫魏傑,反倒該幫吉武!”
“接着說!”
“據藍玉所知,魏傑向徵南大軍求援的同時,也向元樑王求援了。並許諾元樑王,只要元樑王幫他打敗吉武,助他當上水西君長,他就歸順元樑王,幫元樑王打明軍。可見魏傑是在元樑王與徵南大軍之間押寶,誰開的條件好,他就歸順誰打另外一方。這足以看出魏傑是個唯利是圖,毫無立場的小人。即使魏傑現在歸順了大軍,也難保他日後不會造反。而吉武不同,他爲人正直,看重水西基業,是水西資歷最老的戰將,水西半數以上的將士,都曾是吉武的部下。水西自從靄翠去世、奢香出走、隴約病亡後,吉武已經成了水西資歷最老、最得人心的人。只要幫助吉武解決了水西危機,吉武就會對大軍感恩戴德。在大軍討伐元樑王時,吉武爲報將軍大恩,就會出兵進攻元樑王,就算吉武不出兵,他也會按兵不動,這對徵南大軍來說也是大大的好處。”
傅友德想了想,看向沐英問道:“沐英,你覺得呢?”
沐英道:“大將軍!您還記得幾年前,招安永寧祿碩的事嗎?”
傅友德若有所思的說:“你是想說招安水西?”
“不錯!當年大將軍可以招安永寧君長祿碩,今天也可以招安水西二爺吉武?”
“可據本將軍所知,吉武向來對明軍沒有好感,不喜歡明軍?”
“沐英認爲,這是明軍自己造成的?”
“什麼意思?”
“自古以來,漢人就自命不凡、高高在上,將周邊各族稱爲東夷、西戎、北狄、南蠻。周邊各族自然仇視漢人,進而排斥漢人,對漢人沒有好感,不喜歡漢人。大明軍隊也是漢人,自然輕視西南各族,所以西南各族也就不喜歡明軍。而吉武是西南彝人,也就對明軍沒有好感,不喜歡明軍!”
此時藍玉接住了話茬:“既然這樣,吉武肯歸順嗎?”
“大將軍!徵南大軍和元樑王必有一戰,而雙方取勝的關鍵是西南各族。若西南各族幫元樑王,元樑王必勝;若西南各族歸順大明,元樑王必敗。而在西南各族中,水西勢力最強,影響力最大。現在吉武掌握着水西實權,只要徵南大軍對吉武真誠相待、平等相待,吉武就會歸順大明。吉武歸順了大明,就等於水西歸順了大明,到那時西南各族,也會紛紛歸順大明。元樑王沒了西南各族的支持,就成了孤家寡人。這時徵南大軍再出兵討伐元樑王,元樑王必敗。”
沐英說完,傅友德讚歎道:“如果水西能歸順大明,自然是平定雲貴的上上之策。”
隨後傅友德寫了一封信,令沐英輕裝簡從,趕往水西找吉武去了!
就在沐英趕往水西的時候,奢香得知魏傑在半月前造反的消息,就和友拉、諾都、阿雲及雙阿部五千人馬,一路急行軍,到了魏傑大營。
奢香看到魏傑紮營的地方,有一條送子江,而這一天恰巧又突降大霧,於是奢香想到了一個打敗魏傑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