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榮得意地指着博裡:“我說吧,兇手就是博裡兄妹。”
“大人!”奢香看着劉榮,“在下還沒有說兇手是誰。”
奢香說過這話,劉榮也不說話了……
奢香道:“諸位,客套話在下就不說了,下面在下就爲大家解開李老漢一家死亡的真相!”
奢香命捕快把李老漢一家三口兒的屍體擡來,放在院子裡。
衆人看着奢香,奢香示意讓衆人從後窗看李老漢所住草屋後的菜地。
之後奢香看向李二:“李二!你之前說,你翻後窗逃走後,就到縣衙報案了,跟着劉大人趕到案發現場時,正好天亮雨停,也恰好抓到正要逃走的博裡和阿美,是這樣嗎?”
“是!”李二點點頭。
“我問過劉大人和師爺,案發現場到縣衙之間,單程需半個時辰,往返需一個時辰。當劉大人帶人趕到案發現場時天剛亮,雨剛停。今天天亮雨停大概在卯時二刻,也就是說,李二要在天亮前一個時辰,大概寅時二刻跳窗逃走,半個時辰到縣衙報案,半個時辰趕回來,才能在卯時二刻回到案發現場,趕上天亮雨停。”
“不錯!”一旁的靄翠說。
“可下了一夜雨,泥土變得鬆動,如果李二跳窗逃走,窗外菜地上肯定會留下腳印。即使李二跳窗逃走時雨還沒停,有的腳印會被雨水衝去。但從寅時二刻起雨越下越小,就算有的腳印被雨水衝去,可到雨停也就是卯時二刻,僅僅才過了一個時辰,不可能把地上的腳印全部衝去,地上總會留下一些痕跡,可大家看看窗外,一點兒痕跡都沒有,這可能嗎?”
“這也太牽強了!”師爺斬釘截鐵的說:“你也看到了,李二身體虛弱。他也許在雨大時,也就是子時二刻就跳窗逃了。可因他身體原因,以及下雨天去縣衙的路不好走,他多走了一陣也有可能。而就在他去縣衙報案的路上,他的腳印全部被大雨衝去也是正常的。”
“不錯!”李二反應迅速,“就是這樣的。”
“他撒謊!”博裡看上去胸有成竹的樣子,“昨晚我就睡在李老漢家門口,睡到半夜,大概子時二刻的樣子,那時雨下得很大,我隱約覺得有人打開李老漢家的門,從我身上邁過去,偷偷跑開。當時我不知道是誰,現在想想那個人就是你。如果你子時二刻下大雨時候跳後窗逃走,那爲什麼同一時間你又從前門偷偷跑開,這隻能說明你撒謊!”
“哈哈哈!”李二接連笑了幾聲,“你只是隱約覺得有人從你身上邁過去,你怎麼確定從你身上邁過去的一定是人,如果是個野獸呢?”
“怎麼可能是野獸!”博裡站起來狠狠地說,“如果是野獸的話,我們兄妹即使不被野獸吃了,也會被咬傷,可我們現在完好無損,這又該怎麼解釋?”
“也許是……”
李二正要解釋就被奢香打斷了:“若李二子時二刻跳窗逃走,大雨也可能把他的腳印衝去。可說他因爲身體虛弱多走了一段時間說不通,否則就不能解釋,他和劉大人只用半個時辰,就能從縣衙走到案發現場的事實。另外,大家看看房間裡的所有窗臺,和房間裡的地面有什麼不同嗎?”
衆人聽了奢香的話,紛紛看向房間裡的窗臺和地面。
“房間裡的每個窗臺都很乾淨,而房間的地面上卻有很多溼泥!”靄翠說。
奢香道:“不錯!昨天下了很大的雨,泥土被雨淋溼。每個從外面進到這個房間的人,腳上都會沾一些溼泥。從開始下雨到現在,進出李老漢房間的人有很多,所以李老漢房間的地面上,纔會有這麼多溼泥。而窗臺上卻乾乾淨淨,沒有一點兒溼泥,這就說明兇手絕不是跳窗,而是從門裡進來把李老漢一家殺死的。”
“他們就是從門裡進來的,兇手就是他們。”李二指着博裡說得非常堅決。
奢香說:“那這就有了另一個疑點?”
師爺急促地問:“什麼疑點?”
奢香走到李二身邊:“李二!你先前說,你是在下雨前進到你父親的房間裡的是嗎?”
“是!”
“這就是了,下雨前進到房間,雖然鞋上不會沾溼泥,但鞋底會很髒。當你跳窗逃走時,窗臺上雖然不會粘溼泥,但肯定會留下一些鞋底上的髒東西,可現在窗臺上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這難道不可疑嗎?”
李二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緊張的樣子,什麼也不說。
奢香說:“李二,你之前說烏撒君長的兒子和女兒,毒死你父親後,你和你母親、姐姐曾跟博裡和阿美髮生過爭持,最後你和你母親、姐姐撞在了門窗上,是這樣吧?”
“他撒謊!”阿美振振有詞地說,“我和阿哥在外面一夜,怎麼可能會跟李二的阿媽和阿姐發生爭執。”
奢香勸住阿美,讓所有人看房間傢俱的擺設。
“大家仔細看看,房間裡除了摔碎的幾隻茶杯,其餘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而從案發到現在,並沒人挪動過這些傢俱。如果李二、李二的母親和姐姐,真跟博裡和阿美髮生爭執,房間裡的傢俱又怎會這麼整齊呢!”
之後奢香又把衆人,帶到李二母親和姐姐的屍體旁,讓衆人看李二母親和姐姐的手臂。
“李二說他母親和姐姐的手臂,撞到了門窗上,門窗沒任何損壞可以理解。但人的手臂撞在門窗上,手臂上肯定會有擦傷,可大家看看,李二母親和姐姐的手臂上並沒有擦傷!”
衆人疑惑的眼神紛紛看向李二。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說不通,如果博裡兄妹是兇手,殺了後應該立刻逃走。可從李二跳窗逃走,到劉縣令趕到這裡,前後過了一個時辰,博裡兄妹還在這裡,好像專門等着劉縣令來抓,這難道不奇怪嗎?”
奢香說完,衆人又盯着李二。
奢香也狠狠地看向李二:“這一樁樁一件件,只能說明李二在撒謊!”
李二變得安靜下來:“我承認我撒了謊,可我父親、母親、姐姐不是我殺的!”
“既然人不是你殺的,你爲什麼撒謊?”
“我……”
奢香突然下令:“把他抓起來!”
突然李二從懷裡掏出一包白色粉末,吞下去很快就吐了血。奢香命人快速搶救李二,但還沒來得及搶救李二就死了。
李二手裡的紙包掉在地上,裡面還有一些白色粉末。奢香撿起藥包,看看裡面的白色粉末,跟從李老漢桌子上收集的白色粉末,進行了對比,發現一模一樣。
接着奢香覺得李二懷裡有東西,就伸手把李二懷裡的東西拿出來。
奢香見是一封信,信沒封口,也沒署名。奢香從信封裡把信取出,看了一遍,發現了一個秘密。
奢香讀完信一副吃驚:“怎麼可能,殺人者不是李二,也不是博裡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