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完全由力道催開的滿足與疲倦面前,明溯自然不會與女子去討論生命被重新打開的意義,或者是自己把無數個“我”奔跑成一個“我”去睡她,當然更不可能詩意地覺得有充分的能耐將無數的黑暗摁進一個孤寂的夜晚去重新喚醒她壓抑已久的激情。
這些和腦癱必不可分的做法,明溯已經完全沒有理由去做了,畢竟現在已經睡在了一起,剩下來若是有那閒暇工夫,不若定下神來去思量一番自己該如何處置猶自俯首淚盈滿眶地望着自己的女子。
這個時候,明溯終於才意識到了,自己原來想要的還是那魂牽夢縈的甄宓,不用去望那女子飽含深情的目光,明溯也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悔之晚矣的階段。
算了,當不成你老公,那隻能當你老爹了,反正死活是要將你弄進我家門裡的……哎!明溯無奈地嘆了口氣,卻是問出了心中所想:“宓兒不是和你一起住的麼?”
一提到甄宓,女子眼中癡意稍許清明瞭些,母愛的天性令她突然意識到明溯此時問這話必然飽含深意,便警惕地言道:“她還不過是個娃兒……”
“你想哪裡去了?”明溯親暱地在女子鼻尖上摁了一下,雖然心中混欲滴血,口中卻是淡淡地言道:“那個娃兒我很喜歡,不若嫁給我兒子吧。”
“你兒子……你還有兒子?”聞言,女子頓時詫異異常。與明溯同行了許多路程,女子耳聞目睹了諸多明溯的家事,自然清楚他其實只有一個年幼的女兒。
“說不定很快就有了呢。”明溯心中愧疚地向那遠在洛陽的朧月告了聲罪,卻是振振有辭地解釋道:“去年年底我離開洛陽的時候,桑家主已經有了身孕……我看她肚子尖尖,可能是個男娃兒呢。”
“這東西準麼?”女子也是當過八個娃兒母親的人了,這些現象或許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可還是將信將疑地問了一聲。然而,沒等到明溯回話,她卻是陡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桑家?你說桑家主……肚子裡是你的?”
女子本來還以爲自己捷足先登,不曾想明溯卻是已經與那名聞天下的桑家奇女子攪到一起了,而且聽那口音,似乎都已經珠胎暗結了。
見女子詫異的眼神,明溯哪裡還不知道她心中究竟在想什麼齷齪的事情,便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不過,你倒是說對了,她肚子裡的娃兒就是我播的種。”
“那她夫君知道麼?”女子不禁有些爲明溯擔憂了起來。至於吃醋之類的想法,這個時代的女子心中自然有一杆秤。女子有自知之明,自己無論如何是不能與一個黃花大閨女去爭寵的。
“知道啊。”明溯神秘兮兮地笑了一聲,補充道:“而且每次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都知道。”
“那他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你們倆?”
“也不是,基本上每次他都參與其中。”
“啊……”雖然說這個時代***、四p、五p,乃至大被同眠的情況在富貴人家比比皆是,可是兩男一女就比較稀罕了,何況還是一個人硬生生地插入了別人夫妻之間。女子感慨良久之後,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明溯的獨特魅力了,只得鬱悶地嘆了口氣,不再發表意見。
明溯安心地等着那女子面上或陰或陽,變幻稍許遲緩了一些之後,方纔悠悠地補充了一句:“因爲我就是她的夫君撒!”
這下,女子徹底的目瞪口呆了。
桑家主的傳說,像甄家這種同爲商賈世家的自然清楚,不過任她想象力再豐富,都絕計想不到明溯不光睡了這個奇女子,而且還能夠讓她悔婚跟了自己。
好生享受了半響女子滿是崇敬的目光之後,明溯便簡單地將朧月被劉宏賜婚給自己的事情輕聲介紹了一番。良久,那女子突然興奮了起來,滿眼期冀地追問道:“能不能讓聖上再賜婚一次?”
“賜甚麼婚啊?”女子的思維跳躍太過超越正常了,明溯一時之間沒能跟得上去,只是納悶地言道:“你當聖上天天閒得沒事做,就等着爲人賜婚麼。”
“當然了將我賜婚給你撒。”女子對明溯後面的一句話選擇了無視,直接將自己的想法表達了出來。
“不能。”聞言,明溯頓時眉心黑線時隱時現,都不知道該怎麼與這女子解釋當時的情況了。
“爲甚麼不能?”見明溯一口回絕,女子滿臉的失望,黯然言道:“那蔡大家原先許配給了河東衛家,聖上將之賜婚給你;桑家主已有夫婿,只不過沒有拜堂圓房而已,聖上又將她賜婚給你——爲甚麼換了我,就偏偏不成了呢?”
女子的心思很單純,自己畢竟已經嫁爲人婦,若是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跟了明溯,日後風言風語是少不了的,好在前面還有兩個先例可以參照執行。按照她的想法,只要劉宏開了口,那麼無論是甄家人,或者那天下悠悠之口,自然立馬就能堵住了。
“你與她們不同的……”明溯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表達這個不同,只得堅決地搖了搖頭。
“我年齡大了?”
“不是。”
“我是個寡婦?”
“琰兒當初也基本相當於寡婦了……不是這個原因。”
“你顧慮甄家?”
“桑家我都不怕,區區甄家又有何懼?”
“那你說說看,到底是爲甚麼?”
“……”
良久,女子突然瓊鼻一皺,又哭成了一個小花貓:“嗚嗚嗚,我知道了,你是嫌棄我生過娃兒。”
“你要是沒生娃兒,倒不會認識我了呢。”明溯別有所指地隱晦言了一句,卻是雙手用力,將那女子猛然扳了過來,自己則是翻身轉到了上面。
靈與肉的撞擊確實比時間還容易化解悲傷,不待明溯累癱下來,那女子早已忘記了先前的不快,全身心地投入了潮起潮落之中。
好不容易等明溯撒夠了歡兒,那話兒也完全盡興地開始補起了回籠覺,明溯卻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都生過娃兒的人了,爲甚麼下面還這麼緊?”
“我也不知道。”女子近乎於癲癇模樣的無意識回了一句,卻是喃喃自語道:“或許是你與我夫君有些區別的緣故吧。”
本來,與女子偷情,最忌諱的便是提起她老公,哪怕是亡夫兄、前夫兄都不成。可現在畢竟是女子主動說出來的,明溯也就順勢好奇地追問了一句:“有何區別?”
女子歪頭想了想,極其認真地言道:“他像一把鋒利的短刀,你就像那青銅打造的長戟一般。”
“長短?”明溯頓時就聽出了女子言下之意,心中不由沾沾自喜了起來。
“是……也不全是。”似乎在回憶往事,女子迷茫地解釋道:“那長戟因爲是青銅所制,所以有些粗糙笨重,磨蹭起來特別的讓人慾生欲死。至於短刀,還沒感覺到那種酣暢,卻已經到底了……而且,因爲刀刃鋒利,”女子惆悵地嘆了口氣,方纔補充了一句:“太快了。”
“刀刃鋒利,太快了?”明溯一時沒弄清楚,直到女子羞澀地重複了幾聲之後,方纔領略了其中深意。
我勒了個去,原來古人遠遠要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有幽默感,尤其是這種閨房秘語,除了愉悅身心之外,卻是讓明溯的心神逐漸地放鬆了下來。
之後,二人又說了許多情話兒,比如說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見明溯已經徹底癱在了牀上,梅開七八度的女子強烈地央求明溯自我評價一下,明溯想了想,卻是詭異地笑了一聲,十分謙虛地言道:“我身上的缺點太多了,不值得你喜歡的。”
“你甚麼有甚麼缺點?”沉溺在腥羶刺激之中的女子納悶地追問了一句:“舉個例子來聽聽。”
“現在不舉。”明溯強忍住心中的笑意,認真地回道。
“舉一個嘛!”女子開始發嗲了。
“不舉!”
“你……”見明溯面上肌肉扭曲成了一個極其誇張的姿勢,女子的臉頓時就紅了。到底是過人之人,這種極爲隱晦的挑逗一下子便醒悟了過來。於是,女子便也認真地點評道:“雖然你身上缺點很多,可一舉起來便連綿不絕……我很喜歡呢!”
哎,都是陷入愛情的女子智商等於零,可這個女子現在如果說情商等於零還差不多,那智商卻是明顯超出了明溯的想象力。
與****肆無忌憚開玩笑的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尤其是像現在,二人赤果果地坦誠相見,無論是說話也好,對視也好……一切都顯得如此的旖旎。
此情此景,明溯真的很不願意離開,可外面已經慢慢地亮了起來,依稀之間,耳邊已經能夠聽到街邊攤販叫喊的聲響,明溯心中微微喟嘆一聲,便起身隨腳挑起地上的衣袍,準備穿了起來。
那女子也是個靈竅之人,見明溯動作,自然明白他準備離開,便坐了起來,雙手環抱着他的後備,靜靜地將頭靠了上來,好半響之後,方纔幽幽地言道了一句:“你說我私奔好不好?”
明溯正在心焦,擔心被別人闖了進來發現,聞言不假思索地應了一句“好”,隨即便發現了問題所在,緊忙追問了一聲:“你和誰私奔。”
“當然是你啊。”女子無比堅決地將心中想法表白了出來:“甄家我已是外人,除了七個娃兒,再無懷念之處……我想和你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