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茫茫? 如夢
柳桐吾是被吵醒的,很大的聲響,不過睜開眼,全身都疼得厲害,特別是肩胛處,雖被處理過了,但畢竟是大刑,想必沒有一兩年恢復不了。
之後是腳步聲,夾帶着不知是什麼的味道,像是糊味。
柳桐吾本想做起來,無奈身上還是太疼,然後聽見一聲脆響,有人忙走過來,輕聲道,“你先別起來,你身上的傷太重。”
柳桐吾顰眉,“這是哪?”
“我們的家。”
柳桐吾一愣,之前零碎的記憶漸漸閃爍,不過耳聞的只有打鬥聲,後來,不知多久,就被抱起來出了地牢,之後,卻是再也沒意識了。
放眼望去,此處是個不大的宅子,屋門開着,能看見院子中的積雪,和……冒着煙的廚房。
什麼情況?
柳桐吾擡起手,牽起肩際的傷處,軒修雅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然後忍不住喊了一句,“你先躺下!”
柳桐吾抽出袖子,“陛下,你這是在做什麼?”
“如今我已經不是皇帝了。”
柳桐吾的手一頓,繼而皺起眉來,“你在說什麼?”
軒修雅只是淡笑,把柳桐吾肩處的傷口重新包好“我是說真的,不過此時玉璽還在我身上,過幾天等風頭下去,我在回宮,寫好傳位詔書,再交待郅凌些事情。”
柳桐吾怔怔的看着他,最後還是一句話沒說,不過看着地上摔碎的碗,不知道爲什麼散發出奇怪味道像是藥的湯汁,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剛纔在幹什麼?”
“熬藥啊!”軒陛下一臉的理所當然。
“軒修雅,我問,你答。”
“嗯。”
“戰場上的事,無論如何,不管誰有什麼事也不能怨,戰場之外的,一旦牽上情愛,就算不上謀略了,是否?”
“是。”
“所以說,從江南你知道我抓了你兒子,你又開始算計我,京城不管在誰手裡,都脫不了你的掌握,只是你無法保證軒郅凌能否被救出來。”
“……是。”
“你還和我弟弟好了四年,是否?”
“……是。”
“那爲什麼,你會覺得,你要退位隱居,我就會對你冰釋前嫌,會陪你一起?”話至如此,柳桐吾微覺有些失態,遂轉眼不看他。
軒修雅卻安靜的聽完,然後開口,“我說,你聽。”
柳桐吾不答。
“之前,我先是皇帝,再是我自己,我說過,我欠你良多,不忍動你分毫,然事不遂人意,我又傷你多次,既是無奈之舉,又是做皇帝的必須做的,如今總算安靜了,我知道你心裡仍舊怨我恨我惱我,但我既然這樣做了,就不會後悔。
“那天在青竹小築對你說的話沒有一句虛言,難道你不曾問過你自己,爲什麼苦心孤詣多年報復我,如果你對我只剩下恨意,你會直接一劍瞭解了我。我們沒有幾個十年可以虛度,我只望今世所剩半生,有你相伴。
“我話盡於此,就算你現在不信,也別拿自己身子過不去,我再去給你熬藥。”說完,軒修雅小心放下柳桐吾,收拾了地下碎碗。
“等等!”
“嗯?”
“你會熬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