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郅凌

十年生死茫茫? 太子郅凌

再見竟覺尷尬。接見外族使者後之後,典禮衆多,軒修雅忙着,柳桐吾也不在意,轉眼入春。

一日午後,柳桐吾坐在園中曬太陽,漸漸昏沉,忽文墨的一聲驚叱傳來,接着是跪拜聲、阻攔聲——

軒郅凌一腳踹開膽敢阻攔在前的小太監,身後的侍衛拔出刀橫在文墨頸上,軒郅凌冷冷看了一眼,擡步走進小苑,正見花前青衣人撐起腦袋,睜開迷濛的眼——

春風拂檻露華濃,驀地,耳際閃過這一詩句。太傅嚴謹,不許多讀豔麗詩句,軒郅凌也覺這些淺浮誇要,真正今日,才覺詩中味道。細細看來,卻只是淡眉如秋水,眉如羣峰聚。

軒郅凌暗掐自己一把,走上前來,冷哼一聲,“你就是柳桐吾?”

看着這個一臉驕橫的十歲稚子,再見遠處被駕着刀的文墨,無奈至極,只得起身行禮,“桐吾參見太子殿下。”軒郅凌母妃已逝,是軒修雅親自教養的,下了諸多苦心。

“嗯,”軒郅凌認真的點頭,“免禮。”

柳桐吾忍住笑意,“不知太子殿下今日,有何指教?”

本來已經坐在柳桐吾之前躺着的椅上的軒郅凌此刻像頭炸毛的小獅子,執起身旁的茶杯就要向前扔,最後卻一咬牙忍住,扔到柳桐吾腳下,“本殿下來瞧瞧,什麼狐媚子勾的父皇再不理後宮。原來是柳公子這麼大本事,使得六宮粉黛無顏色。”

“殿下瞧夠了嗎?”柳桐吾不羞不惱,只覺得好笑,自己不來,卻指使個小孩子來麼?皇后娘娘。

軒郅凌被噎了一下,“還——沒瞧夠,”又覺不恰當,惡狠狠的補充,“你難道還想趕本殿下走?”

“那殿下繼續瞧吧!”柳桐吾看看遠處,“不過可否請殿下先把我的人放開。”

軒郅凌揮揮手,幾個人放開文墨,都遠處站着。

柳桐吾又親自換了茶,捧到軒郅凌身前,見他使勁搓着手,想要找些話來說,輕輕搖搖頭,在一旁坐下,“殿下還有話想說嗎?”

“我——本殿下——”

“殿下沒有話說,我到有幾句話想告訴殿下。”

“啊——你說。”軒郅凌到底年幼,氣勢很快弱了下來。

“殿下今日,不該來,”柳桐吾也噙口茶,略一停頓,“第一,殿下就算是太子,也是陛下的臣子,未得君令,擅闖我殿,若不爲請安,就是不忠。”

軒郅凌冷哼了聲,沒有說話。

“其次,再怎樣說,我是長輩,品秩雖不如皇后,也是皇上親封的正二品,殿下橫衝直撞,是爲不孝。

“再次,殿下是儲君,將來的帝王,聽信讒言,妄加評判,口無遮攔,濫加羞辱,是爲不仁。”柳桐吾說完,靜靜的盯着軒郅凌。

“是母后,說——你——”到底是小孩子,幾頂大帽子下來,嚇得臉都白了。

柳桐吾輕輕嘆了聲,“殿下知道錯了嗎?”

“本殿下,我,知道錯了。”軒郅凌站起來站直了,走到柳桐吾身前,“公子的教誨,郅凌銘記於心,今日冒昧前來是郅凌不是,望公子不要計較。”

“無妨。殿下以後,一定會是個英明帝王。”

“郅凌以後可以來拜訪公子嗎?”軒郅凌已失了來世倨傲,或才驚懼,深深一禮。

“殿下當然可以來華陽殿,桐吾只覺,蓬蓽生輝。”亦是鄭重的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