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斬面如死灰,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敗在一個現學現賣的小子手裡。
宋軒緩步走了過來,低聲道:“殺了他!”
蘇樂咬了咬嘴脣,剛纔雖然衛紅死在他的手裡,可是那畢竟是誤殺,完全是出於被動,面對一個活生生的人,畢竟不能像在肉聯廠殺豬那麼容易,蘇樂的內心充滿了猶豫,他擡起腳狠狠踢在何斬的下陰,何斬痛得身軀蜷曲了起來,就像一隻大個的蝦米。蘇樂不想殺人,可是他又擔心會遭遇何斬的反擊,所以用這樣的方式來瓦解何斬的戰鬥力。
宋軒來到他的身邊:“你不殺他,日後他必殺你,人在江湖,想要少一個敵人,就要殺一個敵人!”他的手握住了蘇樂握刀的手,宋軒手掌似乎失去了正常的溫度,冰冷異常而且在微微地顫抖。
此時又有一隻穿雲箭射向天空,綻放出的煙花從裡到外分爲七彩,宛如孔雀開屏瑰麗非常,何斬道:“七彩穿雲箭!”
宋軒的面色一變。
何斬的臉上露出獰笑,他低聲道道:“莊大方已經落在我們手裡……”
宋軒的身軀猛然顫抖了一下,他低聲道:“你說什麼?”
何斬道:“你放了我,我告訴你他的下落。”此時他的目光中已經沒有太多的畏懼,自認爲有恃無恐。
宋軒從蘇樂的手中拿過東洋刀,雖然他已經沒多少力氣,但是仍然可以輕易用刀鋒刺破何斬喉頭的肌膚,鮮血沿着何斬的頸部留下。
“說!”
何斬道:“你先答應放了我!”
宋軒點了點頭。
“清江港十一號碼頭黎明號貨船。”
宋軒聽他說完,一刀刺了下去,刀鋒貫通何斬的咽喉一直穿透到他頸後的地面,將何斬的屍體釘在大地之上。
蘇樂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宋軒卻因爲這個動作而耗盡了全部的力量,他一邊喘息一邊道:“認爲我說話不算數的人全都死了。所以天下人都認爲我言出必行。記住這個號碼,讓他去救人……”他無力地坐倒在地上,手裡仍然握着何斬的那把東洋刀。
蘇樂扶住他的肩膀,試圖將他從地上攙扶起來:“我先送你去醫院。”
宋軒搖了搖頭:“救人要緊,小哥兒是我們幫主唯一的骨血,一定……一定要保他平安……”
蘇樂點了點頭,可心中對何斬剛纔的那番話卻並不全信,僅憑他的一面之詞很難認定莊大方就落在他們的手中。宋軒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個號碼:“你打這個號碼,會……會有人幫你……”他附在蘇樂耳邊低聲說了一串數字,顯然是手機號碼。
蘇樂聽完卻是心中一驚。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宋軒所提供的竟然是朱老二的手機號碼。不過蘇樂馬上想到了其中的原因,老乞丐當初給自己留下的也不正是朱老二的手機號碼嗎?看來朱老二和丐幫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宋軒在得知莊大方遇到危險之後,想起向朱老二求助也並不意外,難不成這朱老二也是丐幫的?
蘇樂對宋軒目前的狀況極爲擔心:“宋先生,可是你……”
宋軒搖了搖頭道:“不用管我,救人要緊,這裡的事情總得有人負責。你儘快離開,找到……最近的公話亭報警……一定要保證小哥兒平安……小心那個瘸子!”
蘇樂抿了抿嘴脣,越是在緊急關頭越是可以顯現出一個人的決斷能力,蘇樂拍了拍宋軒的肩頭:“保重!”說完這番話。他毫不猶豫的向門外走去。
夜空中的新月正緩緩移向雲層,月光漸漸黯淡了下來,宋軒手拄東洋刀,緩緩站起身來。擡起頭,滿是血污的面孔仰對夜空,腳下是尚有餘溫的三具屍體。此情此境,何等的悽慘何等的悲涼……
發生在恆盛金屬回收站的血戰目前並沒有驚動其他人,蘇樂向東南方的大道一路狂奔,臨近公路的時候,手機方纔尋找到信號,他馬上撥通了師父的電話。
電話接通之後,馬上傳來朱老二的罵聲:“混賬小子,你跑到哪裡去了?老子還專門準備了好酒好菜等你慶祝……”
蘇樂道:“宋軒被人暗算,莊大方被人抓走了,他給我這個電話,讓我聯繫你,說你只有你才能救莊大方。”
電話那頭朱老二突然沉默了下去,過了一會兒,他方纔嘆了口氣道:“告訴我地址!”
蘇樂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我去清江港口等你。”
“告訴我地址!”
蘇樂倔強迴應道:“除非帶上我,否則,你休想知道他在哪裡。”
朱老二幾乎和蘇樂同時抵達了清江港,這座南武唯一的內港建立在清江之上,位於南武的北關,平日裡都是以運輸煤炭和黃沙爲主。周邊的環境極差,蘇樂剛剛從出租車上下來,朱老二就從一旁的大樹後竄了出來,一把將他的耳朵擰住,將他拖到了黑暗之中。
蘇樂低聲道:“師父,鬆手,好痛!”
朱老二咬牙切齒道:“混賬東西,我讓你跟我回去,你爲什麼不聽?你怎麼會跟宋軒混在一起?”
蘇樂道:“我還想問你呢,你跟丐幫到底是什麼……”朱老二一伸手把他的嘴巴捂住,向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拖着他又向裡面走了幾步:“到底怎麼回事?”
蘇樂這才小聲將今天發生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至於宋軒教他降龍十八掌這一節略去不提。朱老二聽完也是眉頭緊鎖,他喃喃道:“沒理由啊!小刀會沒理由跟丐幫作對啊!”
蘇樂道:“師父,宋軒給我你的號碼,他說只有你能救莊大方。”
朱老二向前方燈火閃爍的港口望了一眼,低聲道:“莊大方到底是不是被人綁架還不能確定,這宋軒實在是魯莽了一些。”
蘇樂心中雖然有無數疑問,可現在顯然不是提問的時候。他低聲道:“師父,我看那個何斬未必撒謊,無論這件事是真是假。我們都應該前去探查一下。”蘇樂早已把莊大方視爲共患難的朋友,就算沒有宋軒這層關係,莊大方出事,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
朱老二嘆了口氣道:“真是麻煩,小子,你會不會游泳?”
蘇樂點了點頭道:“水性很好!”
朱老二道:“我從碼頭上過去,你從附近的水域游過去,我負責探察動靜,如果那艘船真的有問題,我會製造麻煩。你負責趁亂救人,你水性到底咋樣?”
蘇樂道:“放心吧,這條清江遊個來回絕無問題。”
朱老二對蘇樂所說的話將信將疑,從後腰抽出一把菜刀遞給了蘇樂:“留着防身。”
蘇樂道:“師父,您呢?”在他看來朱老二回頭很可能要正面作戰,所面臨的壓力比自己更大。
朱老二拍了拍自己的腰間道:“老子還有殺豬刀!”
師徒兩人並沒有從正門進入,而是直接翻越圍牆,進入港口之後,他們兵分兩路。朱老二從貨倉經過的時候,順手牽羊摸了一件工作服和安全帽,穿上之後,大搖大擺地走向十一號碼頭。
朱老二渾水摸魚的同時。蘇樂已經來到無人僻靜的岸邊,確信周圍沒人,將菜刀咬在嘴裡,然後悄然入水。入水之後蘇樂方纔意識到自己應該和師父交換兵器的,嘴巴里含着一柄斬骨刀實在是有些費力,如果換成殺豬刀就要輕巧的多。心中不由得埋怨起朱老二的自私。肯定是他覺得拿着殺豬刀順手,所以把順手的留下了,師徒倆一明一暗接近目的地。
蘇樂並沒有吹牛,他游泳絲毫不次於朱老二走路的速度。遠看着朱老二帶着一頂黃色的安全帽,穿着港口工人的藍色工作服,晃晃悠悠地來到十一號碼頭,蘇樂幾乎和他同時到達了那裡。十一號碼頭晚間並沒有任何作業,燈光暗淡,碼頭之上停泊了五艘船,可是沒有一艘船亮燈。月亮不知何時已經藏入了濃重的雲層,江面上開始起風,波浪很大,推着蘇樂向十一號碼頭靠近,這讓他省卻了不少的力氣。
蘇樂從那五艘船中找到了黎明號,五艘船中只有黎明號扯滿了帆,所以特別突出醒目。船上沒有動靜,蘇樂本以爲船上沒人,可是很快又發現船頭明滅的煙火。
朱老二也看到了那星點的煙火,他徑直朝黎明號走了過去。
船頭的中年人很遠就看到了朱老二,他眯起雙眼,將就快抽完的菸蒂扔在甲板上,然後一腳踩滅,雙手垂落下去,掌心貼着自己的身體,拇指反扣着兩隻鋒利的飛刀。朝來人的方向笑道:“師傅,這麼晚了,有事兒?”
朱老二手中的手電筒打開,光束照射在中年人的臉上:“臨檢!”
中年人被強光照射得睜不開眼:“師傅,我們手續全的,我是負責看貨的。”
朱老二仍然一步步走了過去。
中年人用手遮住光線,他的神經卻在瞬間繃緊,人類對危險或多或少都會有一種天生的警覺,他意識到有危險正在向自己靠近。
朱老二踏上甲板的剎那,中年人的雙手毫無徵兆地揮舞開來,兩柄飛刀追風逐電般向朱老二的面門射去,光束仍然照射在中年人的臉上,強光起到了干擾對方視線的作用。朱老二的右手從背後抽了出來,殺豬刀捲起一道弧形光華,先後擊落在兩柄飛刀之上,連續叮噹兩聲脆響,飛刀被殺豬刀磕飛,然後朱老二如同一隻雄獅般衝了上去,手中殺豬刀直奔中年人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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