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空雖然做足了準備,但是血煞陰兵卻一直沒有出現在海底。等到大龍號試探性的登陸,才發現兩批軍隊已經走得無影無蹤,連翻大戰之後戰場上居然沒有留下一絲痕跡,甚至找不到一具屍骸。
血煞陰兵的突然出現,又神秘消失,不由得在陸長空的心裡畫上了一個問號?也讓他產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不過,他把這個猜測,或者說是他小小的希望藏在了心裡。
送走了鎮南王之後,陸長空一直把自己關在大營當中,任誰呼喊也不肯走出半步,甚至不言不語。
這天,顧老刀在給陸長空倒茶時,輕輕的說道:“師尊,小遠子病了,吵着要見你。”
陸長空擡起了頭道:“他病了?”
“嗯!”顧老刀點頭道:“師尊,你去看看他吧!他還是個孩子。”
“下去吧!”陸長空趕走了顧老刀之後,獨自走到小遠子帳外,果然聽見小遠子虛弱道:“我想見師父!”
給他喂藥的怡然輕聲道:“大哥最近很忙!過幾天,就能來看你。”
“你騙我!”小遠子哽咽道:“他不會來了。”
“別說傻話,大哥最疼小遠子,如果他知道你病了,一定回來看你。”
“他不會來了,我有事瞞着他……”小遠子把頭埋進了被子,嗚咽着道:“你把藥放在哪,我自己會吃。”
“小遠子……”怡然正要再哄他,陸長空已經走了進來,接過藥碗道:“我來吧!”
“師父!”小遠子聽到陸長空的聲音,一下坐了起來,拉着陸長空的手道:“師父,你來啦!”說着,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
“哭什麼?我這不是來了嗎?”
“你來了,可是你不會像以前一樣疼小遠子啦!小遠子騙了你。”小遠子伏在陸長空懷裡放聲大哭。
“小遠子乖,先吃藥。”
“不!”小遠子道:“我知道,我不該告訴王爺你的行蹤,可是……可是……他是我爹啊!”
陸長空雖然把他們之間關係猜到七八分,但還是被他的話,驚得目瞪口呆:“他是你爹?你說,你是鎮南王的兒子。”
“嗯!起初我也不信,後來我們滴血認親了……他和我娘之間的事,我可以不說嗎?”小遠子眼淚汪汪的看着陸長空。
陸長空點頭道:“當然可以。不管你是誰,跟誰有什麼樣的關係,你都是我徒弟。別胡思亂想。”
小遠子可憐巴巴的道:“我沒有亂想,催命師伯找到我,跟我談了很久。我知道你討厭別人騙你。這幾天我吃不下飯,睡不着覺,就怕你知道了以後,不理我了!別不理小遠子好嗎?”
“師父,那有不理你!”陸長空抱過小遠子安慰道:“你是我的第一個徒弟,也是我到大明以後的第一個朋友,我怎麼會不理你呢!安心養病,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回大明。”
“嗯!”小遠子擦着眼淚點頭道:“師父,你能帶我出去走走嗎?”
“好!我們走!”陸長空背起小遠子,帶上怡然,瀲灩沿着營地,向陰風谷唯一的綠洲走去。
“師父你看那!”
陸長空順着小遠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陰白衫獨自一人蹲在幾具屍體中間,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屍體的上的混雜着泥漿的血水,口中不知在喃喃的說着什麼。
他明知道身後有人走來卻仍然沒有回頭,陸長空眼裡支離破碎的少女,就像是他捧在手裡的珍寶,仔細的擦拭着每一寸肌膚。一塊一塊小心的縫補着少女的身體,輕輕的給她穿上了衣服。
陸長空忍不住問道:“需要我幫
忙嗎?”
“不用,這是我自己的事。”陰白衫毫不領情的道:“如果陸前輩沒事,就請回吧!”
小遠子問道:“她們是你的紅顏知己?還是你的妻子?”
“她們都是我的妹妹,永遠的妹妹!”
“嗤——”瀲灩嗤笑道:“兄長會給妹妹的遺體洗身,明明是心裡有鬼。”
“你說什麼?”陰白衫暴怒道:“別以爲你是陸前輩的侍女,就能信口雌黃,你再敢侮辱我們的關係,就算以命換命,我也要封了你的嘴。”
“你來試試……”
“閉嘴!”陸長空怒喝瀲灩之後道:“在下侍女無禮,長空代她向你道歉。”
“如果陸前輩沒事,不要打擾我給幾位妹妹送別。”陰白衫又蹲了下去,小心的整理起那些少女的遺物。
陸長空搖了搖頭,轉身向營中走去。他沒有走出多遠,陰十一鬼一樣的從他身邊冒了出來,低聲道:“兄弟,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他拉着陸長空走出好遠,才低聲道:“陸兄弟,哥哥想求一件事?”
“陰兄,有事請講,小弟能辦到的事情絕不推諉。”
“這個……這個……”陰十一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咬牙道:“哥哥今天也豁出這張老臉了,直說了吧。兄弟能不能用御屍的辦法,讓那幾個女孩暫時活過來?”
“能!”陸長空道:“只是煉製靈屍需要一定時間,而且,那幾具屍體損壞嚴重,想要保持原貌絕不可能做到。”
“能保存幾分原貌?”陰十一滿懷希望的問道。
“最多三成!”陸長空道:“很有可能面目全非。”
“哎!”陰十一長嘆一口氣道:“那就不麻煩兄弟了。”
陸長空試探着問道:“大哥想要煉製靈屍是爲了令郎?不過,具令郎說,她們都是令郎的妹妹?”
“什麼妹妹,那是他沒過門的媳婦!”陰十一自陰風谷一戰之後,對陸長空佩服得五體投地。懷着渺茫的希望說出了事情的原委:“白衫那孩子命苦啊!都怪我,年青時一心要出人頭地,瘋了似的修煉那見鬼的陰邪功法。弄得幾百歲時纔得到的兒子被陰氣侵襲,弄得……弄得……哎……,我陰家算是就此絕後了。”
陰十一看了看陸長空,見他臉上沒有半點嘲笑的神情,才繼續道:“我明知道白衫不行,還是不肯死心,從各地弄了不少美女回來。白衫雖然喜歡他們,卻娶不了她們,又捨不得把他們嫁出去,就都認了妹妹。爲了讓她們青春永駐,還跑到別的門派去偷修真法決給她們修煉。爲了這事兒,他沒少和名門正派衝突,好幾次還差點丟了性命。現在,那些女孩都去了,他怎麼受得了?”
陸長空聽完道:“現在最重要的不是煉製靈屍,而是治好令郎身上的隱疾。”
“你能治好?”陰十一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只要你能治好白衫的病,我什麼都答應你。”
“陰兄說遠了。”陸長空道:“陰兄,是否還記得我向你借地盤的時候說過,你的門人弟子大多帶有隱疾?其實,白衫的病與你的門人相同,只是程度更深一些。”
“你能治好?”陰十一忽然道:“陸兄弟,你不會是想廢掉白衫的功力吧?那萬萬不行,白衫這孩子已經一百多歲了,你廢了他的功法,他會老死的!”
陸長空笑道:“陰兄太小看小弟了,如果,廢去功力救人的話,還不如不救,我治病的秘密全在這個上。”陸長空說着去了一丸丹藥。
“陰煞丹?不對,這比陰煞丹中的邪氣還要精純,這陰氣………好強的陰氣!你在裡面加過燭
龍草?”陰十一不敢相信的看着陸長空道:“燭龍草,可是二十四品登仙草裡的絕品哪!歷來萬金難求……,這丹足夠增加白衫三十年的功力。”
“這樣的話,我還需要再煉一丸,我要的是三百年功力,而不是三十年!”陸長空道:“三百年功力入體之後,陰兄利用貴派功法引導,在白衫丹田裡結出一顆輔丹。兩顆極陰屬性內丹合併的結果,就是陰極陽生。男子精囊就在丹田,有陽氣溫養精囊,那隱疾還會有嗎?”
“哎呀!”陰十一幾乎跪了下去:“要是能夠成功,你就是我陰家的大恩人,這要我怎麼謝你纔好。”
“等到白衫大婚時,請我喝杯喜酒就好!”陸長空道:“你先去找白衫,我去煉製丹藥,順便在研究一下如何引導內息。”
“好,我這就去!”
見陰十一樂得連蹦帶跳的跑了去,陸長空搖頭笑着回去煉丹,三天之後,把一顆丹藥交在了陰十一手裡,陰白衫卻紅着臉,像是個怕見生人的小孩躲躲閃閃的藏在陰十一身後,不敢正眼看人。
陸長空也不以爲意,交代幾件注意事情,主動提出給陰十一護法,樂得對方連連道謝,直接把閉關的地點選在了錦衣衛的大營裡。
十五天之後,錦衣衛大營裡忽然傳出了,陰家父子倆抱頭痛哭的聲音。不多時,陰十一一跳數丈的頂破了帳篷,叫嚷道:“陸兄弟,陸兄弟,你真是我們的大恩人哪,陸……哎!人哪去啦?”
他衝出來之後才發現,錦衣衛走得一乾二淨,連一個人影都沒剩下,急忙叫來一個門人道:“陸兄弟人呢?”
“他已經走了!”
“走了,你爲什麼不留住他?”陰十一氣得雙眼通紅,一把抓住那門人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
那人雖然被嚇得不清,但是說話還算流暢:“他……他前幾天收到一封大明的急信,要不是爲了給少爺護法,他早就走了。剛纔聽到,師祖和少爺哭,他說‘成了,我們不要去打擾陰兄,還是不辭而別吧!’就先走了。”
“原來是這樣!”
“他臨走時,留在一個乾坤袋,讓我親手交給師祖。”
“拿來!”陰十一接過來一看,兩行眼淚立刻流了下來,哽咽道“陸兄弟都說什麼了?”
“他說,轉告陰兄,這次陰風谷遭劫,損失不小,急需恢復元氣。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陰兄不要推遲。”
“陸兄弟以誠待我,以誠待我啊!嗚嗚嗚……”陰十一再忍不住,當着門人弟子掩面大哭。
陰白衫莫名其妙的接過乾坤袋一看,裡面裝滿了品質極佳的飛劍,丹藥,數千塊上品晶石,這些東西裝備百人綽綽有餘。更難得的是,裡面還有百鍊生親手煉製的兩套護身甲。陰白衫一怔之下,不由得也流下淚來。
陰十一半晌才道:“以後,你們見了陸兄弟,要以掌門侍之,行跪拜大禮。只要他有吩咐,刀山油鍋你們也得給老子睜着眼睛往裡跳。”
“是!”陰風谷門人齊聲答應。
陰十一忽然道:“不行!陸兄弟既然接到急信,才匆忙趕回去,一定是遇上了什麼事情,我得趕過去看看。”
陰白衫道:“陸叔身邊高手衆多,不會有事。不如,我先帶兩個弟子過去看看,如果有事就回來報信,爹,也好叫上血厲魂跟梅如血一起過去。要是我留下,恐怕請不動那兩位。”
“嗯!也好!”陰十一點頭道:“路上小心,如果陸兄弟真遇上什麼麻煩,你不要強出頭,暗中保護好他,及時通知我。”
“孩兒明白!”陰白衫答應一聲,匆匆趕往大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