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崔公子看到包裹裡上百塊的晶石時,忍不住淚流滿面,仰天長嘯道:“陸兄弟,以誠待我,以誠待我呀!”
他架起飛劍飛快的向星外飛去,一路上淚流不止。他本想了去恩怨之後,再來與陸長空把酒言歡,可是眼看就要飛出星外卻忽然停了下來,自語道:“陸兄弟,爲人太過實在。跟那些妖魔鬼怪打交道早晚要被人坑死,不行,我得回去給他壓陣。”話音一落,他又轉身飛了回去。
陸長空忽然見到崔公子回來,驚訝道:“崔兄,你怎麼回來了,是不是盤纏不夠?小弟這裡還有些晶石,就先借給崔兄。……”
一句話把崔公子感動的淚水盈盈,他仰頭含住眼淚,笑道:“我離開以後,才發覺自己沒什麼地方可去,想想又捨不得兄弟做飯的手藝。我看兄弟專心煉丹也沒人給你把守門戶,就毛遂自薦給你打個下手,只要管吃管住就行。”
陸長空還沒說話,小遠子已經嘟囔道:“這回好,多了個白吃白住的。”
陸長空臉一沉呵斥道:“不得胡說!”
“無妨,無妨。”崔公子笑道:“還沒自我介紹過,我叫催命,以後兄弟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催命!瘟神催命?”小遠子一聽,臉色嚇得煞白。
催命臉色一冷道:“如假包換的催命!”
“師父,他……”小遠子看了看催命,把話又咽了下去。
催命冷笑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好了。”
小遠子嚥了口吐沫道:“我聽公公說過,瘟神催命是一個殺人如麻的狂魔,樹敵無數,而且,而且……”
“而且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催命接過話之後,看向陸長空。
“哈哈哈……”陸長空長笑道:“我陸長空也一樣殺人無數,而且還會殺更多人。崔兄自稱小人,我又何嘗是君子。催命也好,崔公子也罷,我陸長空喜歡崔兄的性格,做個朋友又有何妨?”
“好!”催命問道:“我再問一句,你敢不敢與我結拜爲兄弟?不過,我要提醒你,我催命樹敵無數,你與我結拜,雖然多了一個朋友,但也多了無數的敵人,甚至會聲名狼藉。”
催命是個小人,所以他習慣處處小心,他爲了一份來自不易的友情返回碼頭,可是想到自己的名聲,又生出了莫名的悲哀,看向陸長空的眼神也在冰冷中多了幾分落寞,幾分期待。
“我陸長空生於天地之間,只要活得逍遙自在,就去他孃的管他什麼口碑,名聲,我交我的朋友與別人有逑相干!”說完陸長空拉着催命望空拜倒,歃血爲盟,結爲異性兄弟。
顧老刀、麥老皮一齊上來道賀,小遠子卻氣鼓鼓的站到了一邊。他知道瘟神催命,是以瘟毒、暗器聞名於世的魔道高手。不但是殺人如麻,無人敢惹的狠角色,更是一個爲達目的卑劣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的小人。他最可怕就是粘人的功夫,幾百年前因爲與一個門派交惡,單槍匹馬與那個門派糾纏三百年之久,最後把全派上下兩千餘人殺得雞犬不留纔算了事。這樣的人與師父結拜,他能不擔心嗎?
催命看出了他的心思,半蹲下來柔聲道:“小遠子,我是一個小人,但是小人也有小人的清高,也有小人珍視的感情。小人沒有朋友,可是一旦有了朋友,就會比別人更珍惜這份來自不易的友情。我現在說這些,你不會相信,但是我相信日久見人心。”
陸長空笑道:“我這徒弟就是愛耍些小性子,不礙事的。走,我們去喝上一杯!”
兩人直喝到深夜喝得酩酊大醉,顧老刀等人扶回了屋裡。第二天,天還沒亮陸長空就被叫了起來,說是
血厲魂等人來訪。
陸長空匆匆洗漱之後趕到客廳,血厲魂三人早已經坐在了那裡,見到陸長空一齊起身見禮,寒暄幾句,幾人剛剛落座,催命就端着茶杯走了過來。
血厲魂看見催命,一下站了起來,驚聲道:“催命前輩,您老怎麼在這?”
催命給陸長空遞了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自己自然給三人擺上茶道:“我現任陸府管家!”
“管家?”血厲魂的表情變得不自然起來。
一對一他不怕催命,可是惹上催命的後果,他卻不敢想象,“若想幸生,莫見催命”這句話,可比真金還真。
陸長空取出一隻盒子道:“這盒是我專爲血兄煉製的血色妖嬈。”
血厲魂看到那盒中擺放得整整齊齊的三十六的血色金丹,激動地一顆心幾乎跳出腔子外面。這一盒丹藥足能抵上三百年苦修,說不定還能助他突破現在的瓶頸,令他功力更上一層樓。
梅如血也眼巴巴的看向陸長空,美目中充滿了無限的期盼,可是陸長空卻拿出了一張紙,遞了過去:“小姐請看!”
梅如血不但大失所望,更有被戲弄的感覺,如果沒有催命在場她恐怕就要當場發作,勉強接了過來,剛看幾眼,忽然激動的站了起來:“這……這是……上古修煉法門?這真是給我的?”
陸長空微笑的點了點,梅如血卻感動淚流滿面,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纔好。她出身的桃花源,本是以採補聞名的邪道門派,唯獨掌門習練的“奼女陰魔功”必須保持處子之身,可是“奼女陰魔功”口頭相傳關鍵之處卻因十二代掌門戰死而失傳,所以幾代掌門修至七層之後就無法繼續突破,只有隨波逐流的採陽補陰,或是等着暴血而亡。
梅如血雖然出身桃花源卻是一個感情至上的人,她不會爲了活命而犧牲,所以,這份秘籍對她來說實在太珍貴了。
梅如血手捧秘籍拜倒在地:“陸前輩,請受小女子弟子大禮。”
“快起來!”陸長空正要攙扶,梅如血卻跪着退後數步道:“請前輩對我一定要以弟子視之,否則如血沒臉再見天下同道。”說着她把一支短劍高舉過頂:“這是本門信物,見此劍如見掌門,如果前輩有所需要,只要拿出此劍,桃花源上下任你調遣。”
這個承諾不可謂不高,她等於把數百弟子的性命全部交在了陸長空的手上,雖然陸長空不一定會用到她們,但是梅如血說出了口,就是作了履行承諾的準備。
陸長空接過短劍鄭重掛在腰間,扶起梅如血道:“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領,但是,實在不敢以師長自居,如果小姐不棄,我們兄妹相稱如何?”
“小妹拜見大哥!”梅如血盈盈一拜風情萬種,竟把陸長空看得癡了。
“恭喜,恭喜!”血厲魂和陰十一一齊上前道賀。
血厲魂笑了半晌才道:“陸兄弟,老血平白無故得了你的好處,你有什麼事情儘管開口,只要老血能辦到的絕不會有半點含糊。”
陸長空道:“在下沒有什麼想要做的,爲血兄煉丹完全出於同道之情。”
血厲魂臉色微變,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拱手道:“那老血可就厚顏收下了,陸兄弟如果有什麼事,就來血神峰找我。”說完,頭也不回的大步去了。
陰十一也客套幾句同梅如血一道離去,陸長空莫名其妙道:“血厲魂離開的時候,好像有些不快,我哪裡得罪到他了嗎?”
催命拍着陸長空肩膀笑道:“你自認爲出於同道之誼幫忙煉丹,人家可不這麼想,邪道中人最是精於算計,算計了別人一輩子的人,也最怕被別人算計。我敢跟
你打賭,這血厲魂回去以後保證幾夜睡不着覺。說不定把你想成什麼樣子。”
陸長空無奈笑道:“我自問心無愧,隨他怎麼想好了。”
催命陪着陸長空回到內堂道:“兄弟,昨天我一個勁的跟你嘮叨,還沒聽你說過自己的事情。你當我是大哥,就把你的事跟我說說。”
陸長空也不隱瞞,把自己過往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邊,只聽得催命眼中殺機一閃再閃,一掌拍碎了桌子,怒道:“該殺!兄弟,我這就陪你回大明屠光了那羣牛鼻子!”
小遠子和顧老刀也走了進來,顧老刀道:“師尊,我說你就是太死心眼,現在只有你一個人會煉邪丹,只要大把丹藥往出一撒,一顆丹藥換一條人命,我敢保證不出三天碧洞宗的雜種就會被屠得一乾二淨。”
“我不是沒有想過這樣做。以丹藥爲酬勞,雖然能消滅對方一些低級弟子,但是正真的高手不會爲了丹藥賣命,所以殺手解決不了碧洞宗的頂級高手。”陸長空道:“邪道修士本就人才凋零,我也怎麼能讓他們爲我而死。”
催命嘆道:“兄弟發下了天鑑血誓,借別人之手報仇雖然也是一個辦法,但是沒有完全應誓,恐怕天劫來時會猛烈幾分,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催命又說道:“長空雖然還在金丹期,但是同時操縱三顆金丹,加上你手中十把飛劍和體內屍毒,恐怕元嬰期修士也不是你的對手,如果操作得當,對敵出竅期高手也有一拼之力,明天我就跟你切磋一下暗器的法門,相信用不了多久修真界就會再出一顆煞星。”
“謝謝大哥!”陸長空想了想道:“我煉製丹藥,是想打擊碧洞宗的丹藥生意,沒想到只能煉製邪丹,和碧洞宗丹藥根本不發生衝突。看來我的計劃要改一改。”
小遠子笑道:“師父雖然不會煉丹,但是會做飯啊!你可是把飯做得充滿靈氣,讓人吃下去一樣能增長修爲。我就不信,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比不過那乾巴巴的靈丹。”
“以酒樓對丹藥的想法,我不是沒想過。但是,要開設酒樓方方面面需要打理的東西太多,加上單位固定很容易惹來麻煩。不像可以金丹大批量銷售之後一走了之。”
催命道:“這個好辦,陰十一和血厲魂還欠着你人情,你找他們幫你照顧酒樓,我就不信誰敢動他們兩個。再是想扔那些過江龍、地頭蛇不找你麻煩,你就得造勢。讓他們不敢惹你。”
陸長空饒有興趣的問道:“怎麼造勢?”
“你知道劍奴嗎?”催命見陸長空搖頭,解釋道:“他們相當於秀才的書童,皇上的侍衛……,說白了就是修真者地位與身份的象徵,而且自有出至於劍奴山莊的劍奴,纔會被修真界承認。當然,也不是什麼都可以擁有劍奴,別看哥哥我在修真界弄了個神憎鬼厭的名聲卻沒有資格擁有劍奴。就算一派掌門也跟劍奴無緣。只有宗師級別的人物才配擁有劍奴。你在酒樓的開業大典上帶着劍奴出現,誰還敢來打秋風?”
“可我離一代宗師遠着呢!”陸長空搖手道:“你別開我的玩笑!”
“什麼叫開你的玩笑?整個修真界只有你會煉製邪丹,你不是一代宗師,誰還能稱得上宗師?”催命蠱惑道:“你體內饕餮神識已經被逐漸融合,你不經意的一個眼神都能讓人覺得自己是被兇獸盯上的食物。只要你不出手沒人知道你是金丹期的修士,足可以冒充一個不世出的高手絕。再說,還有我在,到了劍奴山莊,你一句話都不用說,全由我來做主好了。”
“不行……不行……”陸長空連連擺手。
催命卻急了:“你不去試試怎麼知道?聽大哥沒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