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鬱晚歌感覺到自己的脊背處一痛,直感覺自己的皮肉被咯到了方向盤的上面。
張合在的菱脣還不等嗚咽出聲,容霆琛一下子就吻住了她。
#已屏蔽#
在胡亂的掙扎中,鬱晚歌那滿含着淚光的餘光,忽的看見了前方閃爍出來了兩道刺眼的車燈的燈光。
“容霆琛,你真的瘋了嗎?前面有車!”
鬱晚歌拔高了聲音的嘶吼着,她真的要被這個男人這樣頭腦發熱的舉動弄到神經大條了。
聽着鬱晚歌那劇烈的嘶吼,容霆琛一直都在崩潰邊沿的思緒,被猛地拉了回來。
將車子的方向盤,往旁邊側過的打着輪,閃躲開了那迎面衝來的大貨車。
驚魂未定,就在容霆琛想要踩剎車的時候,猛地發現,車子的剎閘被破壞了。
該死!
心裡暗咒一句,他噴火一樣的眸子,死死的盯住在邁速錶盤上面,車子的速度,居然在急速的飆升。
閃爍着水霧的眸子,鬱晚歌看到了容霆琛那繃緊的俊臉,鐵青而可怕……
尋着男人的眸光看去,她幾乎都傻了!
就算是車子的油門沒有加大,但是車速居然在飆升着。
“這……”
不等鬱晚歌從那驚顫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容霆琛的手,猛地一把就按住在了她的肩膀上。
“快跳車!”
男人的眼睛凸兀而猩紅,眸光的轉變,在他的眼仁中,急速的激盪着。
看出了男人那變了神色的眼仁,鬱晚歌猛地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
“我跳車也沒有用,你倒是剎車啊!”
“剎車要是有用的話,我會讓你跳車嗎?”
“……”
“該死的女人,別再和我繼續磨嘰了,時間不多了,油箱裡的汽油馬上就燃盡了,如果車子繼續以這個速度行駛的話,車子會爆炸的!”
從未有過的堅定與決然,在男人那一雙幽暗的眸光中急速的閃爍着。
看着容霆琛那漸漸變得幽暗的眸光,鬱晚歌的一顆心都像是受了什麼東西狠狠的撞擊一樣的疼着。
車子爆炸!
這樣的事情經歷了一次,她就感覺自己走了一次鬼門關,而這次再像這個男人所說那樣再經歷一次,她真的覺得自己會耗竭到了全部的精力。
“容霆琛……”
“別再廢話了,該死的女人,趕緊跳車!”
說着,容霆琛單手撐着手臂,將鬱晚歌的小身子,放置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容霆琛,我要是跳了車,那你……怎麼辦?”
鬱晚歌的聲線在顫抖着,她無法想象自己跳了車以後,這個男人會自己面對什麼樣的事情!
“我會怎麼辦就不用你管了,死兩個人總好過死一個人,你別再磨嘰了,該死的女人,你是要我推你下車嗎?”
夾雜着情緒的聲音,惡狠狠的揚了起來。
“容霆琛……我不要,一起跳車,好不好?”
“不好!”
沒有去理會鬱晚歌水霧瀰漫的樣子,容霆琛斬釘截鐵的動着性~感的薄脣。
他不能跳車,堅決不能跳車,否則以車子這樣不受控制的行駛在高速公路上,他不敢保證車子會出現什麼問題,也不敢保證這輛車子會不會傷害到其他無辜的人,所以,他堅決不能跳車,他一定要在這樣極短的時間裡,快速的做出處理。
“容霆琛!”
流下了悲傷的淚水,鬱晚歌尖銳的聲音,悲慟的在氣氛劍拔弩張的車廂內,浮動起來。
“鬱晚歌,不是希望我死掉嗎?你現在可以如願了!”
比鬱晚歌聲音更加激烈的話語溢出嘴巴,容霆琛被這個女人這樣矛盾的心理弄到他整個人都要快人格分裂了。
“啪!”
癲狂的聲音隨着鬱晚歌的落下的一耳光,戛然靜止。
“容霆琛,我鬱晚歌就算是希望你死掉,但也不是以這樣的方式讓你死掉!”
這樣他寧可自己死掉,也要讓自己跳車逃過一劫的方式,她鬱晚歌不想見到,一點兒也不想見到。
“我鬱晚歌不想再欠你容霆琛任何人情債,你這個白癡,你懂不懂啊?”
鬱晚歌聲淚俱下,樣子蒼白又無力。
掌心掩住脣角,鹹澀的淚水,順着她的指鋒兒間,一滴一滴的滾落了下來。
鬱晚歌這樣的樣子讓容霆琛眼圈刺痛着。
皺緊着眉心,他的脣際都抿緊成了一道縫。
猛地一下子,他伸出手,把鬱晚歌按入自己的懷中。
湛清的下頜抵住那小小的腦頂,容霆琛心緒煩亂的輕啓薄脣——
“就是因爲不懂,所以纔會做出來了五年前傷害你的事情!”
腦海中呈現着自己對她那無窮無盡的折磨,容霆琛擁着她身子的大手,更加用力的收緊着。
“五年前的傷害,你忘不掉,但五年後,我希望你可以記住我的好,哪怕只是一點點兒也好!”
“……”
“我不希望有我存在的記憶都是痛苦的,晚歌……”如果可以,我真的還想再繼續陪着你、繼續護着你……竭盡我所有,視你如命!
變得越來越艱澀的喉嚨,讓他再也說不上來任何一句話。
縮在男人那有些淡淡菸草氣息的懷抱中,鬱晚歌說不上來自己是怎樣的一個凌亂。
她曾想到過自己可以親眼看到他死在自己面前的那千萬種想法,只是唯獨沒有想到過他爲了保護自己,而不惜把自己推向死亡的邊沿。
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到最後,鬱晚歌喉嚨裡,泛着淡淡血腥味。
小手下意識的圈住了男人的腰身,在這一刻,他們之間不再有難以割捨的仇恨,不再有刻骨銘心的愛戀!
嗚咽着帶着淚腔的聲音,鬱晚歌皺緊着細秀的小眉頭兒——
“容霆琛……如果……我跳車了,你會不會死?”
會不會死?呵……他哪裡知道自己能不能大難不死的躲過這一劫啊?
他容霆琛這樣被人陷害的深陷在死亡的邊沿,對方明擺着就是要他死掉!
單手捧起鬱晚歌的臉,容霆琛努力強迫自己苦澀的笑着——
“放心吧,我不會死!”
“……沒騙我?”
這次,容霆琛沒有再去回到鬱晚歌的話,而且將薄涼的脣,輕輕的貼合上了鬱晚歌那光潔的額頭上。
指尖兒纏~綿又曖~昧的穿插過她的髮絲。
“爲我……留起頭髮,好不好?”
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有這樣的念想,但是他記憶中的鬱晚歌,有着一頭烏黑的青絲,無論是披散下來,還是束起來馬尾辮,都會讓他莫名的心悸。
聽着容霆琛的話,鬱晚歌先是怔愣的一怔,但下一秒,便本能性的點了點頭兒。
“嗯……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活着回來!”
還不等容霆琛回答着鬱晚歌,車子油箱被耗竭光了的警示燈,紅光乍然的閃爍了起來。
而且,就在兩個人彼此眸光相互對視的剎那,對面一輛重型卡車,以急速飛馳的速度,向他們這輛車子衝了過來。
千鈞一髮之際,容霆琛做出最理智的決定的拉開了鬱晚歌那側的車門。
看着那馬上就要面對了死亡,容霆琛對着鬱晚歌,忽的揚起來了一抹王子般的淺笑。
望着那一抹一如自己五年前那綻放的最後一抹淺笑,鬱晚歌的雙眼被赤紅。
“容……”
“如果我能順利逃過這一劫,鬱晚歌,我不會再放過你!”
隨着男人那尾音的低落,鬱晚歌孱弱的小身子,被他推下了車子。
身子磕碰到了公路兩旁的護欄上,除了她腳下被猛地一震,她完全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
然而就在她回過神兒來的看向容霆琛那輛車子的時候,她的耳膜立刻就被一聲驚世駭俗的爆炸聲,深深的刺激着。
“轟!”
火光漫天,夜色中的天空,騰起了一團巨大的蘑菇雲。
轟然爆炸的聲音,擦過激烈又刺耳的聲音。
看着那沖天火光的一幕,鬱晚歌直感覺那火光刺瞎了她的雙眼。
身子癱軟的坐在地上,看着那隨着容霆琛的車子被一併燃燒成了巨大雲團的重型卡車,鬱晚歌如死灰一樣枯槁的臉上,漫溢過溪流一樣的淚水!
“容……容霆琛!”
鬱晚歌的喉嚨難受的厲害,可是她的眼睛絲毫不敢有一瞬間的轉睛,生怕自己這樣一閉眼、一睜眼的瞬間,會錯過了容霆琛出現在自己面前。
突然發生的巨大爆炸聲,讓周圍響起來了一片行車人員的嘶吼着。
那破碎的尖叫聲,愕然而冰冷……
可鬱晚歌卻聽不到這樣的任何的聲音,就那樣將眸光死死的定格在那一團沖天的焰火中。
“啊……警察,警察在哪裡?這裡爆炸了!”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啊!死人了啊!被炸了個粉碎啊!”
“啊……”
越來越抓狂的尖叫,四下響起。
隨着那羣魔亂舞一樣聲音,恐懼又猙獰的響起,又是一聲轟隆的爆炸聲,破碎一樣的響起。
容霆琛的車子燃起來了熊熊的烈火,巨大爆炸的衝擊力讓車子被炸翻了個底朝天!
車窗玻璃破碎的聲音,七零八落的響起,讓鬱晚歌的心,跟着猛地一緊。
“不……”
嗚咽着發顫的脣,鬱晚歌的眸光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被火焰焚燒到僅剩下一具空殼的車子,她的腦袋,搖晃的更加劇烈了起來。
伴隨着那急促的警鈴聲、消防車和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鬱晚歌的身子,急速的哆嗦了起來。
“請求上級調派法醫過來,發現有人肢解的四肢被炸飛,需要採集回去做屍檢報告!”
聽到那一句說發現有人肢解的四肢被炸飛,鬱晚歌的一顆心再也無法冷靜了下來。
幾乎是在心底裡咆哮出聲一樣,鬱晚歌發了瘋一樣的嚎啕大哭起來。
“不……”
尖銳的聲音,破碎而無助。
“不……不會的,容霆琛,你答應過我的,你一定會活着回來的,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呢?”
淚水,流淌的悲傷又洶涌,那無窮無盡的傷悲,刺激着她全部的神經,讓她感受到了那和五年前一樣讓她萬念俱灰又冰冷的無助感。
“該死的,容霆琛,你給我活着回來,不然我真的會一輩子都不原諒你的!”
鬱晚歌聲嘶力竭,用盡她體內那僅存的一絲力氣,咆哮一樣的吼着。
“快救卡車的司機,他還有氣息!”
“那那輛蘭博基尼呢?車主還有氣息了嗎?”
“四肢都被炸飛了,怎麼還可能存活下來,先讓消防員滅火吧,至於善後事宜,等法醫那邊的報告出來再進行判斷吧!”
前方警察之間的話語落到了鬱晚歌的耳膜中,讓她那心裡存留的唯一念想,也變得奔崩離析起來。
四肢都被炸飛了,怎麼還可能存活下來!
這句話不斷的在鬱晚歌的腦海中反覆的重複着。
容霆琛,你……真的離開了嗎?以這樣親眼死在我面前的方式離開了嗎?
淚水再次漫溼了鬱晚歌的眼眶,染紅了她的眼。
沒想到,自己曾經想過那麼多次的詛咒,終於在這次應驗了!
她希望他死掉,而他真的就以這樣的方式,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看到了她所希望看到的,只是……她的心,爲什麼會這麼痛?
踉踉蹌蹌的支起來身子,鬱晚歌像是發了瘋一樣的往那團沖天的火光中,衝刺着自己的身子。
伸出手,警方趕緊攬住鬱晚歌那橫衝直撞的小身子。
“這位小姐,前方情況太危險了,請你馬上離開!”
“讓我過去,麻煩你讓我過去!”
不顧及警方的阻攔,鬱晚歌莽撞的向前探着自己的身子。
“小姐,請你不要妨礙警方辦公,否則我們將會以你妨礙公務的罪名,對你進行逮捕!”
警察冷聲的語氣,讓鬱晚歌那本就剜心一樣痛的心,又被猛地撒了一把鹽!
孱弱的小身子,在警方的拉扯的手中,緩緩的滑落而下。
身子就像是泄了氣的布娃娃一樣的軟在地上,鬱晚歌的心,不停地在滴血!
“容霆琛,你這個騙子,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你怎麼可以就這樣不聲不響的離開?你這個騙子、混蛋!”
動着脣,帶着悲慟的淚腔,她的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
“小姐、小姐……”
“救護車,誰來救救她啊?”
“這位小姐昏倒了,快來人啊!”
眼皮重重的合上,鬱晚歌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然而就在她眼皮合上的剎那間,容霆琛那對自己掬起的那一抹王子般溫潤的淺笑,再一次牢牢的鍍化到了她的腦海中。
帶着淺淺漣漪的嘴角,她又一次想到了曾經發生在科隆的一幕又一幕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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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霆琛,誰說我沒有記住你的好?
你可知,科隆的那一幕幕場景,是你帶給我此生最無法抹除的記憶。
縱使千般心疼,萬般虐待,你給我留下最深刻的記憶,依舊是你那片刻的柔情!
如果沒有五年前的種種,讓我們之間重新開始,我會不會遇到一個重新的你?我不想再去記起那些恨,不僅僅是因爲自己沒有力氣去恨,而是我發現,自己縱然再恨你,也抵不過記住你那僅存的好!
或許,註定糾纏的愛恨,無法逃脫那編織的情網,只好在罪惡的深淵裡,就此沉浮下去。
容霆琛,如果說緣分是一本書,那麼……我一定是讀得太認真,以至於自己不停地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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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的分別,讓你我筋疲力盡,我幻想你的淚可以將我的燭火打熄,那麼黑暗裡,我就不會記得你的離去。
晚歌,你今天的一句話點醒了我。
你說被恨的人沒有資格痛苦,只有恨人的人才會傷痕累累。
突然間發現,自己卸下那些仇恨的包袱,自己真的輕鬆了好多!
只是,我發現的真的是太晚了、也太遲了!
欠你的人命,你說過要血債血償,讓你親眼看到我的離去,對我來說很殘忍,但是爲了可以撫平你內心處的痛,我情願踐行自己的承諾,死在你的眼前!
如果,我希望我們來生再遇見,彼時的你我,沒有仇恨的枷鎖束縛着我們,那樣,我會牽着你的手,一直到天荒地老。
只是,唯今生,註定我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