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差點沒氣笑,玩惡人先告狀也不帶這麼快的吧?
我媽正好從臥室出來,瞪我爸一眼,“你那個外甥女什麼人你不知道啊?什麼吵架,別說那麼好聽,要不是她先惹咱們閨女了我把頭給你當球踢,別閒着沒事幹找自己閨女茬,洗水果去!”
張佳柯這人,不管在我爸親戚圈,還是我媽親戚圈,那都是出了名的不招人待見。估計我爸也覺得理虧,“誰找茬了,我也是覺得她終於打算結婚了,畢竟那是個喜事,咱能讓着就讓一讓。”
還打算讓我讓着她啊,再讓張佳柯那都要上天了。我沒吱聲,心裡打定主意了,幫她操持婚禮這件事該咋辦咋辦,但是這輩子別指望我跟她親近。
我這人不愛記仇,但我挺愛惜自己生命的,跟養小鬼的人混一起,把我自己命混沒了怎麼辦?
張佳柯這人也挺讓我佩服的,我倆之前都鬧僵成這樣了,人家一天後還能沒事人一樣給我打電話,讓我陪她去試新娘妝。
估計她也覺得有點尷尬吧,這回除了我,還有一個她同事,叫何琳琳的,也去。
我到那以後發現,發現就何琳琳一個人在,張佳柯過來的路段堵車了,起碼得半個小時。
沒事幹,我就跟何琳琳聊上了,忘了是誰先開的頭,就說到了呂川身上。
一提呂川的前女友,何琳琳就一臉可惜,“陳蓓跟我們公司老客戶了,人特好,長得也特好看。家裡有錢,人又好,還有個門當戶對的男朋友,我們公司那些小年輕都把她當女神的。”
雖然沒見過陳蓓,不過能讓女人都誇個不停的女人,她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
我說是啊,那麼年輕就病死了,確實可惜。
“病死了?誰跟你說陳蓓是病死的?”何琳琳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我一愣,陳蓓難道不是病死的嗎?之前張佳柯就是這麼跟我說的啊,說陳蓓那麼年輕就有不治之症,所以病死了。
難道不是這麼回事?
我沒說是聽張佳柯說的,說是我猜的,何琳琳說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陳蓓是不小心摔下樓死的,是出了意外,根本不是生病。她健康着呢,那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吃錯了安神的藥,稀裡糊塗就踩空從樓梯上掉下去了。”
說到陳蓓的死,何琳琳不光是覺得可惜,眼圈都紅了,“她那會兒,都跟呂川訂婚了的,孩子都給摔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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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着也心酸,就算是從來都沒見過的人,聽到這麼慘的事也讓人心酸的要命。
“呂川當時差點也跟着沒了,他倆青梅竹馬,真是接受不了。”
說着,張佳柯又往外掃了一眼,衝我擺擺手,“別說了啊,別說了,你表姐來了,她那脾氣聽見可了不得的。”
張佳柯進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換話題了,張佳柯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何琳琳,“你倆沒趁着我不在的時候說我壞話吧?”
“沒有,張姐你的壞話誰敢說,我倆商量買喜糖的事呢,你不是讓我們也幫着想想嗎。”何琳琳特
自然的就把話給岔開了。
張佳柯沒說什麼,我也以爲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於是我們準備一塊去陪着她試新娘妝。
剛站起來,旁邊正好走過來一名服務生,手裡的托盤上端着一壺咖啡。
按照正常的路線,我們站起來,向外走,誰也碰不到誰,可就在何琳琳站起來的一瞬間,那名服務生突然腳下一滑,誰都沒梵音過來,那一壺剛煮好的滾燙咖啡,就直直地潑到了何琳琳的臉上。
何琳琳的嘴上立馬就燙起來了水泡,周圍也起了一堆,脖子上都給燙傷了,估計還有潑到嘴裡去的,她當時就說不出話來了。疼的蹲在地上,慘叫連連。
那服務生也嚇壞了,旁邊有人好心幫着打了120,我站在原地,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就在咖啡壺潑下來的一瞬間,我看的清清楚楚,那服務生根本就不是自己摔倒的,是有隻小手從旁邊的座椅下伸出來,把他給用力拽倒的。
何琳琳被送去了急診,張佳柯態度特別自然,就跟沒事人一樣。
我實在忍不住了,“就因爲她跟我說了呂川?你別太過分了啊表姐!”
“我幹什麼了?”張佳柯一臉淡定看着我,“她自己愛說話,被咖啡燙嘴了也關我事?”
我竟然啞口無言,張佳柯的過分程度,已經遠遠超出我想象了。
之前我還以爲,張佳柯她最多就是用小鬼讓呂川愛上自己,提升自己業績,可我沒想到她竟然會……
“少跟我裝,是你讓小鬼潑的吧!?”
張佳柯衝我笑笑,“那是我女兒,你要是聽到別人說你媽壞話還能淡定?不能吧?這頂多算我教的不太好,可也不是我讓它潑的啊。你要是實在懷疑,要不然,你報警?”
我這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張佳柯擺明了是故意這麼說的,我報警,怎麼報?跟警察說我表姐養小鬼?然後麻煩警察同志出鏡,去抓鬼?
到時候坐牢的人就換成我了吧?
看到張佳柯那麼輕鬆的背影,我也不知道怎麼了,腦子裡突然就閃了一下,“陳蓓到底是怎麼死的?”
張佳柯楞了一下,回過頭來盯着我的時候,眼神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我頭皮上嗖就麻了一下,難道真的是……
張佳柯盯着我,冷笑,“夏白,你腦子真是有毛病。呂川前任要是是被我養小鬼弄死的,那我現在就不得好死!”
張佳柯這句不像在撒謊,可陳蓓的死要是跟她養小鬼沒有關係,那剛纔聽我問到陳蓓,她的臉色爲什麼會那麼難看?
張佳柯有些煩地順順頭髮,再看我的時候,表情裡已經帶了一點懇求,“夏白,我是真不明白你爲什麼非要這麼揪着我不放。”
“我承認,我學了邪術,養了小鬼。呂川,還有我在公司升職,全是小鬼幫的,沒我什麼事。但是別的,我什麼都沒跟它要過。”
“我以後也不想要什麼別的了,現在我就想要踏踏實實跟呂川結個婚,你怎麼就非得跟我過不去呢?”
“你要是實在煩我,那我回頭就跟你爸說明白,不用非得讓你過來陪着我。你要是一直都這麼不情不願的,來了也是給我添亂,那你來幹嘛呢?”
張佳柯苦笑,“我也是真想不明白我到底幹過什麼,就能讓你這麼懷疑這,懷疑那,我現在就想結個婚,我錯了嗎?”
她要是一直盛氣凌人拿鼻孔看我,我心裡肯定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盛氣凌人慣了的張佳柯,竟然突然就示弱了,我這還……真有點內疚。
有些事要怎麼說呢……畢竟是身體裡流着一部分同樣血脈的親人,我討厭她,但是這討厭裡面,還有着我根本不可能忽視掉的親情。畢竟張佳柯這人只是不招人待見,也沒有對我做過多不可饒恕的事。
於是我就有點不太清楚該說什麼了,那天我倆還是去試了新娘妝,挑了伴娘服,只不過中間我倆幾乎不說話。
其實張佳柯也挺可憐的,一個連伴娘都找不到的人,我要是真撂挑子不幹了,她臉上肯定掛不住。
而且說真的,她這人除了太要強,好像也沒有什麼天理不容的,不至於被排斥到這個地步。
就算我再怎麼煩她,這個婚禮,我也還是當一回老好人,陪着她結束吧。
回去的時候,我跟張佳柯說,等婚禮結束就把小鬼請走吧,找外婆幫忙超度,別一直把那麼邪氣的靈留在家裡。張佳柯這次居然沒有跟我翻臉,不過她也沒答應就是了。
分頭各自回家的路上,我靠在公車椅背上,閒着沒事幹盯着外面看,有人擡着一面大鏡子走過去,反光晃花了我的眼。
不過這鏡子這麼一過去,我突然想到了那天試穿婚紗的時候,張佳柯的反應……實在不像是跟陳蓓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樣子。
難道張佳柯還有什麼事在瞞着我?我想了想,回家以後就鎖緊了臥室門,把景梵找了過來。
爸媽都在外面看電視,我也不敢聲音太大,壓低聲音問他,張佳柯養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小鬼。景梵看過它,這個應該不難看出來吧。
果然,景梵連想都不用想,“最兇的那種。”
景梵告訴我,在養小鬼的人裡面,也是分三六九等級的,小鬼死時的年齡越大,收回去養的能力就越弱。
在養小鬼的人裡,被當成最上等級的,就是還沒出生就夭折的嬰胎,死的越慘,怨氣越重,能力就越強。張佳柯養的就是這種,那些幼童養成的小鬼,根本就沒法和這種比。
所以不管張佳柯求什麼都很順利,而且還沒出事就夭折的嬰胎,對母親的眷戀也特別深,張佳柯養了它以後,它就會把張佳柯當成自己失去的媽媽,會竭盡所能地幫她做一切事。
而且這種小鬼,還有着一定的自我分辨意識,如果有人對張佳柯做出了它不喜歡的舉動,輕點的它會讓對方受傷,再嚴重點的,甚至會害死那個人。
光是用聽的,我都覺得身上冷汗嗖嗖的,張佳柯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會在家養這麼兇的東西!?
我又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這種能送走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