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湯,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後,奄有九有。商之先後,受命不殆,在武丁孫子。武丁孫子,武王靡不勝。龍旂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維民所止,肇域彼四海。四海來假,來假祁祁。景員維河。殷受命咸宜,百祿是何。
【《詩經•商頌•玄鳥》】
水心看着這一段記載,不由得一怔,“玄鳥生商”這個典故還是在上學的時候,歷史課上聽老師偶爾談到過一次,便記了下來,現在這個故事記載到史記中,那麼就是說明這兩個世界還有一些文化交集的,起碼在歷史上的某個朝代或是經歷是相同的。這個發現無疑是興奮的就如同得知自己在一片茫然浩瀚的海中,找到了一絲光明,看到了前方的一個島灣。
細細的讀着,後續的內容果然已經不再相同,但是那又如何呢?至少有一個交匯點。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眼睛由於用力的盯着書頁開始犯疼,閉着眼睛休息了一會兒,才緩解了那種酸澀的痛楚。
“嘭”門子被踢開,一個人影衝了進來。水心擡手揉了揉額角,支起身子下了窗邊的小塌。
“咱麼走吧,你怎麼還沒換好衣服。”水心看着火龍果一身大紅長袍,中間一個黑腰帶,頭髮固定在頭頂倒是俊秀得很。看看子自己身上被壓的鄒鄒巴巴的衣服,不由的撇了撇嘴。到是火龍果又是搖頭又是嘆息,從衣櫃裡翻翻找找,最終無奈的拿出一間與水心身上款式基本相同的衣服,放到她的懷裡,催促着趕緊更換,趕緊出門。
夜晚的月河一帶,遙遙望去便是一片燈火輝煌。有絲竹管絃之聲悠揚傳來,河面上停着很多畫舫,輕紗浮動在夜色中好似從雲端而下。收回遠眺的視線,一條明晃晃的小街直通月河河畔。花燈會,的確是能工巧匠們一展身手的好機會,你想不到的精緻,看似還是蓮花燈最爲暢銷,幾乎人手一個,想必是要放在水面上,寄予一種美好的願望。水心倒是沒有買,因爲火龍果很是開心的拿着好幾個,一路興奮的揮灑自己的身影。
順着小街,走到河邊,那波光粼粼的河水,點綴着月色和燈光,像一幅絢麗的畫卷鋪開在水面上,緩緩地浮動,似幻似影。河面上飄着很多的花燈,承載着人們的心願遊向遠處。火龍果忙乎着把幾個等都點着,一個個的放入水裡,還認真的叨唸什麼,水心側耳只聽見一句“希望水心能開心的笑。”其他的她沒有在意,只是這句話拂過心頭,輕柔溫暖的愛撫着自己。
“好啦,咱麼走吧。”
人去燈火留,像一隻小小船晃晃悠悠的向別的花燈靠近,逐漸與別人結伴而行,成了夜空下一抹亮影。
“我們來找無痕。”果然是有錢人的消遣,畫舫很大很華麗,平穩的落在水面上感覺不到一絲的晃動,倒像是一座房子連在水底。走過甲板,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空心的感覺讓水心一下很不舒服。
“兩位這邊請,幾位貴客已經到了,正在那邊欣賞歌舞。”這個女子倒是長了一張喜慶的臉,眼角的笑容仿似陽光般燦爛,深深的酒窩更是爲她平添的親切溫暖之感。她笑着走在前頭,長長的粉紅色紗衣外罩拖動在地上。
“咦?意思是還有很多人啊。”
“是呀,都是些小姐公子的坐在一起,說說話,喝喝茶。”
“哦。”
“水心,無痕那個壞小子,又來尋樂子,把咱們扔下了。”
“各有所好。”
“對,說得對。”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去後,輪到水心瞪大了眼,因爲這裡有熟人。柳香香和那個冷眼男,最主要的都是朱玉蘭清也在。水心一進屋就感覺到了冰與火的視線。朱玉蘭清含笑的舉起酒杯向她示意,水心當下便走到了他的身邊坐下。
“那套霓裳舞衣賣出去了嗎?”水心一坐定便也不看衆人,只是湊到朱玉蘭清身邊問詢着。
“哎,好久不見,你倒是惦記着那件衣裳。”朱玉蘭清輕笑着,語氣中帶着怨念看向水心,用他那充滿檀香味的摺扇輕拍了下水心的頭。
“很久?到底賣了沒有。”
“西耀最大的樂坊裡的紅牌,秋舞姑娘所穿的正是霓裳舞衣,之後各大樂坊爭相搶訂。水心功不可沒。”
“那就好。”水心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當下掀了下嘴角,轉過身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頓時一片鴉雀無聲。水心放下茶盞偶然擡起頭,撞到了一個黝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自己。水心被無痕那毫無掩飾的注視攪得很不舒服,一時間便斂下嘴角的笑意,冷冷的回視。
那雙黑眸一震,緩緩的垂下眼簾,端起桌上的茶杯,淺酌了一口。
水心收回自己的視線,轉頭看向火龍果,因爲自己的耳邊傳來她幽幽的聲音“你們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的老闆。”
“還有呢?”
“沒了。”
“那你剛纔用他的杯子喝水。”後知後覺的水心低頭看了一眼果然,朱玉蘭清的桌上沒了杯子,自己的桌上卻放着兩個,即便如此這有什麼?
“我渴了。”很簡單,渴了就喝唄,反正自己又沒毒?可是這是一個還未開化的封建社會,一個宣揚男女有別,授受不親的時代,而這重要的一點成功的被水心忽略不計了。
“原來是少俠,還不知如何稱呼,真是有緣沒想到在此地遇上,這次就由秦牧做東,請各位暢飲。”
“心兒,你認識?”
“見過”冷冷的話飄過,那個男人那份笑意也不禁有些僵硬。
一聲輕笑打破了此時的尷尬,朱玉蘭清輕揮着摺扇靠近水心,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半張臉。
“最是無情,非你莫屬。”
“你是誰?”
“啊?……哈哈哈。”
“已經太晚了,就先告辭了,水心果兒也一道回府吧。”
“嗯好哇,水心你呢?”
“恩走吧。”那個柳香香似乎要起身,卻被身旁的秦牧一個眼神制止,脈脈的看着水心。
“水心,在外小心爲上。明日我便要前往青雲城,你是否有話要我帶到。”朱玉蘭清隨水心起身,站到她身邊低聲詢問了一句。
“沒有特別的,只是不用掛心。”
朱玉蘭清隨後又叮囑了幾句,雖說是顯得囉嗦,卻讓水心心裡很是溫暖,也就默默的聽着,不時的點點頭。轉過頭又看着輪椅上的無痕,笑着拱手說道“多謝無痕公子的照顧,我……。”
“我的榮幸。”寒光瞬間凝結成冰,在這個空間了釋放寒氣。
“走吧。”水心也感覺到了這兩個人之間流轉的不和諧,擡步走了出去。
一時間夜色滾來,看着四下裡星光點點,倒是極美。馬車晃晃悠悠,火龍果靠在水心身上打着瞌睡,水心則扭着頭看向車外,只有無痕一直在燈光下看着那本沒翻過頁的書。
“我去問了問無痕,他說這玉是好玉,不過是產自南疆一帶。在咱們這邊是很少見的。”火龍果坐在水心的桌前,看着洗臉梳妝的她,晃着手中的玉佩。
“不要多管閒事,免得惹禍上身。”
“哪有那麼嚴重啊。”
“到時候我可不管你。”水心放下手中的木梳,一圈一圈的纏着頭上紅色的絲帶。
“我就拉着你。”
“哼,無聊。”
“臭丫頭。”站在水心的身後衝着鏡子裡的自己皺着臉做了大大的鬼臉。
兩天後
“嘻嘻,故地重遊,這一車東西夠他們吃很久了吧。”
越來越接近村子,有種不安涌上心頭。沒有炊煙,沒有孩子們奔跑的身影,空氣中傳來血腥氣,彷彿一座鬼城在招攬魂魄,馬兒也不安的刨着地。
馬車緩緩的駛入村子裡,整個村莊空無一人,只剩下土坯黃草,遍地都是烈火燒過的痕跡,瘦骨嶙嶙的地上甚至蟲草也見不着。
空蕩蕩的屋子裡,沒有人的氣息。整整一村子的人,怎麼瞬間消失的無影蹤。
走到虎子家,門大開着,桌上的食物都涼了。沒有掙扎,沒有血跡,只是這麼悄無聲息的不見了蹤影。
焦急的尋找,前面有條河,彷彿腐爛的泥漿。裡面躺着黑浮浮的一片屍首,小孩老人,不聞流水聲音。沿着河流一里開外正是那天走不出去的樹林,裡面橫七豎八的躺着一堆屍首。虎子一家也在其中,那個睜着大眼睛骨碌亂轉的小孩兒,那個憨厚的大漢,還有那個閃着溫柔笑容的淳樸婦人,就那麼一夕之間化爲沒有生命的軀殼。
水心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心裡冰涼地看着這滿目蒼涼。正午的太陽,在這個林子裡畫出了淒涼,加速了悲傷。
官府,的到來,只是讓這場悲劇匆匆收場。埋葬了虎子一家,離開這個被淹沒的小村。
火龍果沒了往日的嬌笑歡暢,滿目悲慼的撫摸着那塊玉佩。
水心一如往昔的沉默,只是多了些深沉。
“我要給他們報仇,找出兇手來。”
“不要管”
“什麼?不管,心兒你是吃鐵長大的嗎?我一直因爲你面冷心熱,現在虎兒一家,還有那個村子的老百姓,死的不明不白。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我說過我不是好人,也不會悲天憫人,你想怎麼樣隨你,只是我要提醒你,惹禍上身倒時候誰也救不了你。”
“算我火龍果瞎了眼,你繼續躲在殼裡裝睡,你以爲事實避開就沒事了嗎?那隻不是你自私,軟弱的藉口。我會自己查,不會連累你”
“嘭”門被狠狠關上。
“自私,軟弱,我本來就是這樣。”合上眼,關閉滿目悲涼。
火龍果說到做到,她真的自己再查,真的沒有和水心商量,真的很失望。
“吱呀”旁邊的門被推開,火龍果拖着疲憊的身子回來,不知道究竟查了什麼,只是眉目間掩不住的倦怠。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嘭”的關門聲,便一片寂靜。
以後兩天一直都是這樣,火龍果再也沒來找過她。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就如同人們吸毒上癮一般。沒有了火龍果的喧鬧,世界變成了悽慘的寂寥。
距離屠村,過了三天。
夜裡忽然很涼,風不安的吹動着。
火龍果一直沒有回來。
水心坐立不安,起身到了她的房裡。房裡很亂,被子沒疊,包袱也敞着,胡亂的放在梳妝檯上,杯子茶壺都東倒西歪。
“哎”這個人總想着保護別人,卻把自己照顧的亂七八糟。
幫她把被子鋪好,換上熱茶,來到桌前,收拾弄亂的臺子。
白影一閃,一個東西差點掉在地上,素手一揮,衣袖一捲,一個微涼的玉佩入手。
放在手心,火焰如血,攀附在白玉上顯得妖豔。
剛要放回去,忽然眼光驟然緊縮。猛地轉身,朝無痕的屋子走去。
無痕正皺着眉,頭向後仰着,靠在椅子上。
一個急促的氣息,向這邊而來。
苦笑的睜開眼,看着那個滿面寒冰的人,立在面前。
“你來了。”
“火龍果”
“不知道”
“小童”
“不知道”
“你打算裝到什麼時候,小童不是你的親人嗎?他在哪你會不知道?”水心冷冷的對上無痕無波的雙眼,雙手撐在桌上,閃爍着紅光和呼之欲出的恨意。
“我也在找他”
“那請問你找到了嗎?”
“心兒,我……”無痕想要辯解什麼,卻被水心幾乎暴走的寒氣逼退。
“住口,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我只要知道火龍果在什麼地方。”
“我從未騙過你,小童他……”
“不要讓我恨你,在、哪兒”手緩緩的伸向腰際。
“鎮南樹林”
黑影如風消失在夜空,只有大開的門,往進灌着風,啪啪的拍打着,一如雜亂的心。
“把小童活着帶回來”
“是”乾脆的聲音,緩緩擡起的玉臉,不是玉嬈又是誰。
狂風亂作,揚起了黑髮,在暗夜裡狂奔。樹影婆娑,詭異迷離。埋藏着無邊的危險。
驟然停止,樹枝上掛着,火龍果張揚的紅衣。
屏氣凝神,細細的感知周邊的波動。
“啊”
猛然睜開眼睛,向着聲音的發源地飛去。
不要有事,拜託。不要再有第二個綠竹,在我面前倒下,而我無能爲力。
一株白楊樹枝上輕飄飄地立着一道人影。
漆黑的雙目閃耀着凌厲冷酷的光芒,眼睛細細地眯起,蒼白的臉色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有種病態的悽美。一切組合在一起,說不出的尖誚嘲弄之意。
“這麼想置我於死地?”半男不女的聲音,伴着一件紅衣。
“女人可以不聰明,但是不能愚蠢,你妄圖爲那些螻蟻報仇,豈不是鬧個笑話。”掩面嬌笑,仿若一個妖嬈的女人,腰肢輕擺,風情萬種。
“小童,受盡苦楚,要不是公子相救,早就沒命了。而你們這些惡人,又來傷害他,那麼我芸娘現在就送你下地獄。”
話音剛落就如一隻美豔的蝴蝶,翩然而下。
森然的劍氣,呼嘯而下,眼看着就要刺向地上匍匐在地的身影。
一道白光閃過,叮的一聲撞到劍身上,阻止了劍勢。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襲黑影,在紅衣人揮劍的一瞬間,掠至火龍果身邊,她咳嗽得很厲害,水心將她的身子扶正,自身擋前面,右手隱在袍袖之中,手指撫摸着地面。
“呦,又來一個送死的,今天還真是豐盛。”說着舔舔自己的嘴脣,咯咯的笑着。
水心看着面前這個,邪魅的人,擁有小童的身體,卻吞噬了小童的靈魂。忽然想起了一個詞“人格分裂”。悲哀的看着眼前的人,必是巨大的痛苦才把人生生的撕裂。但是一想到那些無辜的人們,一股憤恨升騰起來。
緩緩的站直身子。臉上是亙古不變的冷漠。
“小童生性善良,而你殘忍兇狠,保護小童,你只不過是寄居在他的身體裡,滿足自己的嗜血罷了。小童何其可憐,被你利用卻不自知。
“你住口,你又知道什麼,在這裡胡言亂語。”尖銳的聲音,就像一個釘子劃在玻璃上,載滿了哀怨。忽然,又展開了笑眼。
笑意一收,身體猛然騰空而起,捲起滿地樹葉,如鋒利的刀子,朝四周散去。夾雜着凌冽的劍氣,直直的披向水心的面門。寒光流轉,照亮了水心冷澈的眼睛。
猛然發力,鼓起雙袖,身子急速旋轉,拎起地上的火龍果,飛躍出這驚天動地的一擊。身形一掠到樹枝上後,在腰間一撫,手中森然多了一條泛着赤紅色光芒的軟鞭。他站在樹上,凌空一甩,響亮的聲音響徹夜空。
月影之中有兩道翩翩翻飛的身影,姿勢美妙,似乎兩人在一來一往吟詩作畫。黑衣人,臉罩寒冰,月光在他輪廓下流淌成一片優雅的薄紗。紅衣人,手上劍氣森森,人似楊柳那樣在風中淺淺拂動。
只是這兩人尖銳的氣勢,卻嗖嗖的射向四周,不時有斷枝落在地上。
小童寬大的袖袍一直在劍風中飛揚,清冷月光拖長兩人的影子。人影閃動,卻根本看不清面目。
水心抿着脣,面色沉寂如水,手中的赤煉宛然飛揚,閃爍着層層紅光,伴着清冷的月光透出冷靜與堅強。但是天上、地下、左右前後都是那冷森森鬼魅般的身影,水心在密不透風的劍氣裡,身上被劃上了大小不一的劍痕。
“噗嗤”
左胸捱了一劍,身體一緩,直直的往下掉,揮鞭擊向旁邊的樹幹,借力落在地上。點穴止血。可是揮劍的人絲毫不給自己喘息的機會,劍氣凌然,招招不離水心面門。
小童武功詭異,水心真刀實戰,還是第一回,眼看着小童氣勢凌人,當下也很心急。人格分裂的人處於癲狂的狀態,越是讓他狂亂,就越能露出破綻。
所以以退爲進,憑藉修煉天音決的輕盈曼妙,只是遊走於緻密的劍氣。弱柳臨風,堪堪不當一擊,於林間飛閃,躲過森森劍氣。
果然,小童情緒逐漸暴走,氣息不穩。手下的劍招,開始凌亂,卻更加招招致命。
而此時的水心,翩然一轉,赤煉彷彿知道主人的召喚。劃開完美的弧度,反攻開始。
面色一寒,冰冷着容顏,足尖一點樹枝,整個人如劍般射出去,一人一鞭在林間飛舞,似長袖善舞的仙子,赤紅的鞭子捲起一朵朵的血花,使她的眼神冷冽無情,凝神對敵。
直直的迎上衝來的劍,就在快到身前時,一個後翻身,小童連劍帶人,從上邊掠過,在空中急轉,一轉腕,軟鞭如靈蛇般纏上了小童的腳,運足是成功力,猛然一甩,只見一個紅影撞向旁邊的大樹。轟轟轟,幾顆如腰粗的大樹應聲而斷。
小童跌在地上,口吐鮮血。
“你是要小童死嗎?”
“哼,黃泉路上我陪着他。同生共死。”
彷彿是拼了最後一口氣,拿起劍。直直的衝了過來。
水心右臂一揚,用力一揮,軟鞭呼嘯而去,小童顯然是受了內傷,勉勵的抵抗者水心急速的攻擊。
“鐺”
軟鞭擊向小童身前,他情急用劍抵擋,這一邊水心用了狠力,直直的把小童連人帶劍擊倒在地。紅色鞭影凌空而下,就在觸及他身上的時候,寒光一閃,從斜裡刺出一劍猛然隔開了軟鞭。
又來一人,受傷的水心當下心驚,振鞭對敵。可是來人快速的攬起小童,幾個縱身便消失在了樹林裡。
林中落入絲絲縷縷的光線,黑衣人的容貌明亮可見,地上殘留的還是大片大片的陰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