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沉嵐香港2018年04月15日07:26
“這魚的描述……我怎麼感覺像是……”離沉嵐疑‘惑’地看着孫南洋,眨了眨眼睛,似乎不太相信。孫南洋點了點頭:“我第一次聽營兄說起這段經歷時,也跟你此刻的表情一樣,那種巨魚不太可能存活在這樣一個山中的深潭裡。不過”
“不過你的預感還是沒有錯的,對吧?我猜的也沒有錯,營部長當年遭遇的那條巨魚,應當是一條成年矛尾魚!”
孫南洋點了點頭:“不錯,當時我立刻翻出了一張矛尾魚的照片,營兄一眼就認出了,說絕對不會錯!只是,目前已知的矛尾魚分佈區僅限於馬達加斯加島的附近海域,我一直沒想明白,營兄遇到的那條矛尾魚,究竟爲何會忽然出現在這內陸的深潭中?而且竟然長到如此巨大!”
“你剛纔說,矛尾魚是海魚?那在這深潭的淡水中,它該如何生存呢?”
“你錯了,即使在海中,矛尾魚也是生存在淡水區域中的!”孫南洋搖了搖頭,皺着眉頭道:“自從上次從南極回來之後,我開始逐漸覺得,這個世界上,無論多麼詭異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你在南極又遇到了什麼事?”離沉嵐追問道。
孫南洋便向離沉嵐講述了自己在南極冰芯中發現的那枚戒指,隨後有些自嘲似的搖了搖頭:“我在南極遇到的事情,跟營兄之後遇到的事情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在南極事件之前,我還一直對他所述說的故事表示懷疑,認爲是營兄跟我開了一個玩笑……”
營梓榮南疆?苗寨1983年12月06日17:01
努薇甦醒後,幾人藉着篝火,烘乾已經溼透的衣物。那巨魚的‘肉’十分粗糙,有股濃濃的腥臭氣味,無法食用。衆人只得又打了些野味,湊合了一餐。營梓榮看着河灘上已經死去的巨魚,仍然心有餘悸,彷彿剛纔發生的一切,都是在做夢。他猛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希望可以醒來。
“你被嚇瘋啦?!”醒來的努薇除去了身上的衣物,披着條毯子坐在火邊。毯子滑落,‘露’出了半邊酥肩,隱約可見已豐滿起來的少‘女’的‘胸’部。營梓榮剛被自己扇得七葷八素的,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有這麼好看嗎?”努薇彷彿一點也不以爲意,竟自己挑開了包裹住‘胸’口的毯子,向毯子裡觀察着。卜翳忙讓她把毯子裹好:“小族長!成何體統啊!”
努薇向營梓榮吐了吐舌頭,把毯子裹了裹緊,轉向了另一邊。潭中經巨魚的翻騰,湖底的那深淵中沉澱的物質都攪了起來,不知何時已經升起了一片詭異的霧氣。天氣也突然‘陰’沉了下來。山中的雨說來就來,努薇伸長鼻子對着空中嗅了嗅,道:“要下暴雨了,這個季節容易暴發山洪。看來我們今天是無法上路了……”
過不多時,雲層果然越來越厚,很快便蓋住了陽光。隨着一聲響亮的暴雷,豆大的雨點便落了下來。衆人此時早已轉移進了一座吊腳樓內,努薇與族人圍在地上席地而坐,藉着中間的火盆取暖。營梓榮雙手‘交’叉在‘胸’前,和石班長並立在房間另一端的窗邊,並沒有加入努薇她們。
“這羣苗人似乎有古怪……”石班長皺眉道:“修建得如此詭異的吊腳樓,圍繞着這樣的深潭,潭中還有如此恐怖的怪魚,我總覺得這些苗人跟我們要找的東西有點關係……”
“可是,沒準這裡的吊腳樓並不是他們建的,只是他們在打獵途中發現而已?而且如果他們事先知道那條巨魚的事情,難道會讓自己的小族長去以身涉險?”營梓榮替苗人辯解道。
“無論如何,我們都還是留個心眼,同時多從他們嘴裡套”石班長說到一半,突然怔住,兩眼直勾勾地看向窗外。營梓榮也看了過去,登時也嚇了一跳!
只見那湖邊的霧氣已經升騰到了吊腳樓的外面,眼前一片白‘色’的霧障,隱匿了山中的一切。霧中似有一股力量在變化,使‘迷’霧翻滾着,不斷向潭外涌動着。隨着天上雲層中不斷閃出的電光,霧中竟慢慢出現了一羣人物的影像。只見這羣人身披鎧甲,手持劍戈矛戟,隊列卻不甚整齊。人羣之中擡着一物,竟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巨人。巨人明顯擡着他的的衆人高出一個腦袋,‘胸’口放着一柄長弓,頭上竟還生有兩枚尖尖的犄角!仔細看來,那巨人似乎已經死去,雙手無力地搭在一旁,任由身下的人羣擺佈。
只見這羣人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從霧中出現,卻是向潭中走去。人影呈半透明狀,瞧不真切。
“這是什麼鬼影!”營梓榮有些驚慌,再伸頭去看。此時天空中又閃過一片炸雷,電光過後,竟然看到那濃霧中,升騰起一片藍‘色’的幽光。光芒‘交’織在一起,逐漸變亮。而隨着光芒變盛,霧中的人影竟變得愈來愈清晰起來,還伴隨有一陣低沉的“嗡嗡”聲。
不一會,那巨人已經被擡入了濃霧之中,可週圍的人卻仍源源不斷地從黑暗中涌出,向霧中走去。只見突然人羣中突然有人轉過身來,張大了嘴,似乎是指着自己的方向開始呼喊起來!營梓榮身上的汗‘毛’登時便倒立起來,一把拉過石班長便俯身蹲下。躲了一會,營梓榮才發現,卻沒有聽見有任何聲音,除了天空中滾滾悶雷,四周寂靜得如同真空。
營梓榮悄悄擡起頭來,‘露’出眼睛朝外一看,那羣人竟已經隨着方纔那人紛紛轉了過來,然後開始向吊腳樓走來!他和石班長暗叫不好,當即便伸手去‘摸’槍,只聽咔咔兩聲,步槍已經上膛,剛要瞄準霧中的人羣,從旁邊卻猛地伸出兩隻手,握住了槍管!
“別費勁了。”握住槍的是卜翳,他沒有看營梓榮和石班長,兩眼有些慍怒地看着外面的人羣道:“這些人,你們本不該看到。今晚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明天天一亮我們便趕緊繼續上路!”
話音未落,又是一聲炸雷,聲音非常近,好似就劈在附近的山崖上一般。轉眼再向外看,營梓榮與石班長卻是驚得連眼球都快要瞪出來那原本在霧氣中正在向吊腳樓走來的人羣,全都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別給我裝神秘了!這羣人到底什麼來頭?!跟你們有什麼關係?!”營梓榮立刻用雙手揪住卜翳的領子,將他按在牆上大聲吼道:“你們這個營地太古怪了!你們把我們帶到這裡來,到底有什麼企圖?!如果不說明白,我立刻便擰斷你的脖子!”
“哼,要不是小族長心腸軟,又看你們受了傷,我們壓根就不會帶你們來這個地方!”卜翳冷笑了一聲:“你這個蠻牛,空有一身力氣。你動腦筋仔細想一想,如果是想要對你們有所企圖,早就在你昏‘迷’的時候下手了,還用得着等到現在?”
營梓榮仍然不肯罷休:“媽的,老子當兵被派來執行什麼挖尋古物的任務就算了,居然被擊落當了俘虜,現在又遇到了怪魚和鬼影!這他媽的都是什麼事啊!”開展以來,他的每次任務都是在天上飛,此時突然在地面上並遇到了這樣的怪事,終於忍不住要發泄出來。
誰料卜羲聽到此話,臉‘色’突然一變,竟瞪了努薇一眼。營梓榮瞧見一旁的努薇,此時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完全收斂起了之前的那種頑皮的表情,雙手揪着短裙的一角,站在一邊不支聲。這一晃神,手上便鬆了勁,卜翳雙手從下向上猛地一打,便掙脫開來。緊接着,苗民手中的槍便全都對準了營、石二人,將他們圍堵在吊腳樓的一隅。
卜翳怒道:“之前聽你們描述的墜機地點,我當時就覺得奇怪,怎麼會有解放軍深入到那邊的叢林裡。哼,沒想到你們跟越南人一樣,都是來找聖物的!”
營梓榮頓覺自己說漏了嘴,可還是不肯承認,怒道:“你憑什麼認爲我說的東西,跟你所想的東西是同一個?”
卜翳又哼了一聲,輕蔑地轉過身出去,似不想再多說。眼看苗人便要動手,營梓榮無奈地看向努薇自己好歹也救了她一命,身爲族長她應該不會允許這些苗人將自己與石班長當場處死在這裡。
誰料,努薇走過去,一把拉住了卜翳:“卜大哥,這樣的情況,是我的責任,我沒有負起自己應該擔負的責任!這兩個解放軍,一定不能留下活口!”營梓榮大驚失‘色’,卻見努薇的眼神,漸漸黯淡了下來,若有所思。
卜翳舉起手,準備下令進行‘射’擊。營梓榮閉上眼睛,已經絕望地準備迎接自己的死亡。可他聽到的不是槍聲,而是努薇突然一聲大叫:“住手!不要開槍!”
營梓榮心道,這苗族小丫頭還有點良心,大概是想起了自己之前在巨魚口下的救命之恩。誰料努薇淡淡地繼續道:“或許方纔正是因我們帶外人來禁地,觸犯了神明,神明纔會派巨魚來懲罰我們。先將這倆人留着,等雨停了,便帶去潭中祭神吧!”
營梓榮心中咯噔一下,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這小丫頭,看上去嘻嘻哈哈,誰料惹惱了她,竟變得如此兇殘狠毒!自己與石班長此次,看來是凶多吉少!
離沉嵐香港2018年04月15日07:33
“後來呢?”離沉嵐聽得渾身冰冷,只想趕緊知道最後營梓榮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
誰料孫南洋卻搖搖頭道:“當初他便是爲了鑑定這條魚所在水潭及其附近的山脈年代,希望我能在組成一個考察隊,幫他進山去調查一下這件事情。只可惜他剛同我說了個開頭,我便覺得太過於奇幻,而且當時我更感興趣的,是他爲何隔了這麼多年,居然來找我這樣一個後生幫他調查。營兄脾氣也實在是倔強,見我不相信,便也就不願再繼續費口舌。我對他的這段離奇的經歷,所知也就僅限於此。如果我當時能多瞭解一些,或許現在也能幫助我們理出一個頭緒”話未說完,他突然將中指豎在‘脣’邊,擺了擺手示意離沉嵐噤聲。
這一下,讓離沉嵐頓時回到了現實,豎起耳朵聽,空曠的環球貿易廣場中,傳來了一陣稀里嘩啦的水聲,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侵入樓內的海水中掙扎。聲音順着樓體傳上來,顯得空‘蕩’而深遠。
“是不是營部長上來了?”離沉嵐一個‘激’靈爬起身,便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可是樓裡早已斷電,幾步之外便是無盡的黑暗。孫南洋示意要小心前進,點亮了一枚熒光‘棒’,貼着牆壁向這一層的中庭走去。
逐漸靠近中庭,便能聽到悉悉索索的談話聲,似乎人數不少。孫南洋心中一緊莫非是先前在水下遭遇的那隊蛙人?他將熒光‘棒’藏入揹包中,便看到從樓下中庭破碎的玻璃頂裡,透出了一片微弱的光線。看來下面一層也沒有被海水完全淹沒,那些人,一定是從下面的水中進入樓裡的!無奈樓內迴音太強,根本聽不清這些人到底在說些什麼,於是孫南洋與離沉嵐繼續向前探去。
誰料剛邁出一步,孫南洋一不小心,碰到了立在黑暗中的,一片尚未完全破碎的玻璃圍欄。本已搖搖‘欲’墜的玻璃,頃刻間成片地墜落在地面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響。這尖銳的聲音在樓中很快便傳了出去,久久回‘蕩’不息。二人再轉頭去聽,之前中庭裡那甕聲甕氣的說話聲已經戛然停止,連那片微弱的光線也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