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得狠下心來

胖子大人恍恍惚惚的扶着樓梯下去了,站在謝瑢一米開外,便再也不敢靠近了,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聲音放的特別溫柔。

“這位小姐,是來找下官的?”

謝瑢勾勾脣角點頭:“是的大人。”

“小姐來參加選秀?”胖子大人有些不太敢相信,這麼漂亮的女子出現在這間酒樓裡面,本身就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更何況她還是來找自己參加選秀的。

謝瑢又點了點頭,胖子大人雙手一拍:“好好好,小姐當真是美若天仙,讓人見之忘俗啊。”他搓了搓手掌心上前一小步:“小姐的都已經收拾好了嗎?要不要下官派人跟小姐回去收拾收拾?”

“不用了,沒什麼好帶的。”謝瑢轉過身直直的對着胖子大人,只看見胖子大人臉上的肥肉抖了兩下:“甚好甚好……那就即刻啓程吧。”

說着胖子大人便安排馬車,謝瑢靠在有澗的櫃檯上,低眉看着櫃檯上的蘭花,不知道在想什麼,有澗一言不發的將蘭花直接端到了下面去。

“這蘭花我養了三年,好不容易開一次花,小郎別給我摸壞了。”

謝瑢擡眼看了一下他的面癱臉:“你那花我看上了,回頭去我府上拿銀子。”

“不賣。”有澗想都不想直接開口。

“那我就把你這酒樓都買下來。”謝瑢伸出手在櫃檯上劃了一下,尖銳的指甲在木板上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音,有澗沉默的看了一下桌子上的五條印子,慢慢的彎下腰將那盆蘭花端了出來,謝瑢勾脣一笑,抱着蘭花出了酒樓的門。

胖子大人剛好就在外面等着,看到謝瑢出來後,特意將她迎到一個單獨的車廂面前:“小姐請。”

謝瑢淡淡笑道:“謝謝大人。”

“不客氣不客氣。”胖子大人眼睜睜的看着謝瑢上了馬車,才心情澎湃的上了自己的馬車。

他有預感,這次平安的這個美人,一定會讓他的事業飛黃騰達!

建康城。

又是兩個月蹉跎而過,謝瑢藉着四季樓的手段成功的瞞天過海,進入了宮內,正在新秀宮內練舞,想着要怎麼見到拓跋珪的時候,剛好來了一個契機。

“明日一年一度的百花盛宴,舞坊有個姑娘受傷了,現在就需要我們這裡選出一個人頂上去。”嬤嬤站在秀女面前說道:“你們也知道,這對於你們來說是一次機會,一次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你們可要好好爭取啊。”

秀女坊內跳舞跳的好的不計其數,謝瑢靠着自己的臉蛋也沒有多大的優勢,不過她最後還是當選了,也多虧了拓跋珪兇悍威名在外,一般的姑娘哪裡敢近身前去,深怕一個惹他不高興了,便是紅顏玉隕。

“明日好好跳,嬤嬤以後沒準還要仰仗你呢。”臨走的時候,嬤嬤熱情的拉着謝瑢的手笑着說,謝瑢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玉環直接撥到了嬤嬤的手腕上;“那是當然。”

嬤嬤知道謝瑢懂事,於是得了便宜,歡天喜地的走了。

時間很快過去,謝瑢一大早便被嬤嬤拉起來打扮,穿上了紅色的薄紗宮裝,露出白皙的脖頸,顯得整個人越發的高不可攀,加上她一直都是冷漠的表情,當真是冷豔至極,還沒有走到正殿,便被好多大人喊下來談話,好在是嬤嬤機靈,成功將謝瑢送到了大殿去。

這是中場舞,前面酒過三巡後,舞女們緩緩入場,謝瑢也跟着入場,她站在正中間,只不過是將袖子放下來亮了個相,便如願的看見高位之上的拓跋珪打翻了手中的酒盞,於是她勾魂一笑,輕盈的舞動起自己的長袖,當然這舞曲沒有結束,她便被一身醉意的拓跋珪攔腰抱起,直接朝着後殿而去。

“衆目睽睽之下,陛下這樣的做法有些不太妥當。”謝瑢伸出手在他的絡腮鬍子臉上,狠狠的揪下了兩根鬍子,然後放在脣邊吹走。

拓跋珪低頭看懷中嬌俏的女子,放肆一笑:“朕找了你三年,沒想到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如何怪朕太急切?”

“這送上門的不一定是好的,陛下難道不知道嗎?”謝瑢冷眼掃過去,裡面一絲絲的情誼都沒有。

拓跋珪跟着輕笑:“朕不在乎,謝瑢,你的存在是朕的一個執念,等過一會兒朕要了你,了了這個執念,便賜你一杯毒酒。”

“一杯毒酒?”謝瑢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耳邊吹氣,不意外感受到他身體上的反映,於是惡劣的笑了:“你捨得嗎?”

拓跋珪擡腳踹開一扇大門,將她丟在了榻上,壓上去:“沒錯,朕不捨得,那朕就將你圈禁起來,永生永世的呆在朕的身邊。”

謝瑢看着身上人急切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也不阻撓,這讓拓跋珪扯到一般,便覺得沒了趣味,撐起身子看她:“爲什麼回來?”

謝瑢擡眼:“爲什麼不能回來。”

“找我復仇的嗎?”他用的是我。“替陳夙?”

不等謝瑢回答,他又急切的開口:“我早些年聽說你嫁給了陳夙,我原本是不信的,他有哪一點比我好?你應該是我的,怎麼可以嫁給他?!”

謝瑢單手摁在了他的胸膛,推着他往後,然後自己慢慢坐起身來,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表情很從容:“他確實沒你好,但是我喜歡他。”

“你喜歡他?”拓跋珪一把抓住她的手死死的摁在自己的胸口:“喜歡他好看嗎?”

謝瑢想了想,卻恍惚只記得那開滿凌霄的牆下,那人一抹淺笑,桃花眸子勾魂瀲灩的樣子……似乎真的很好看,於是點了點頭。

拓跋珪二話不說,走出了房門,她蹙眉。

剛要下塌去看看,就看見有人推開門進來了,鬍子全部刮掉了的拓跋珪站在自己面前,深邃的眸子中有一股子怒氣,他指着自己的臉:“我哪裡不如他?我長得也很好看。”

確實,拓跋珪長的是極好的,是女人都會喜歡的那種長相。

可是怎麼辦呢?

“我不喜歡你。”

“謝瑢你!”拓跋珪大步上前,一把扯過她的手臂,將她狠狠的壓在牆上:“你真的是狼心狗肺!”

他不跟她計較殺了自己多少兄弟,也不跟她計較傷害自己多少次數,只想要她乖乖的呆在自己身邊,可是她偏偏喜歡上了那個陳夙!

陳夙有什麼好的?一個亡國之君而已!

不過不承認,陳夙是個男人,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拓跋珪……”謝瑢突然喊了他的名字一聲,拓跋珪楞了一下,安靜的空氣中他侷促的吞了吞口水:“嗯?”

“我不會呆在你身邊的,殺了你之後我就會自殺,我會下去陪他。”

拓跋珪原本神情的眸子這一刻變得陰森可怖,他冷笑一聲,甩開她的手:“做夢!你既然來了朕的身邊,那就由不了你做主,朕的命你想要就來拿,但是你知道的不是那麼容易的。”

“拭目以待。”謝瑢勾脣笑了一下,然後旋身在椅子上坐下:“你走吧,我累了要休息。”

拓跋珪咬咬牙,甩袖離去,謝瑢看着那被風帶的搖晃的門,不知道爲什麼內心難以平靜。

現在這個情景,似乎和她想得不太一樣,拓跋珪對自己的態度……

…………

“這是南海的珍珠…錦繡坊的綢緞……這些都是陛下親自爲姑娘挑選的呢。”嬤嬤帶着一羣丫鬟魚貫而入,給打着哈欠的謝瑢介紹着,謝瑢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直接進了裡屋繼續睡覺,等睡到日上三竿的時候,直覺有一道強烈的視線射在自己的臉上,她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

“幹什麼一直看着我?”謝瑢沒好氣的懟了拓跋珪一下,卻被他順勢抓住了手壓了上來,然後臉上被親了一下,她蹙眉沒有做聲。

拓跋珪眼中閃過一道喜悅的光芒,稍縱即逝:“聽嬤嬤說你不喜歡那些東西。”

“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麼?我給你去弄。”拓拔來了興趣。

謝瑢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從自己的頭上拔下了簪子,直接抵住了他的脖子,壓低嗓音;“我喜歡你去死。”

簪子用力的瞬間就被拓跋珪不費吹灰之力之力折斷,謝瑢撇撇嘴,覺得無趣,卻看見拓跋珪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來,去掉刀鞘,然後將寒光閃閃的匕首放在了她的手中。

握着她的手來到了自己肩膀的位置,眯眼邪肆的看了她一眼:“你真的敢動手嗎?”

謝瑢不懂他的意思,卻在他接下來的動作中嚇得尖叫一聲,只看見拓跋珪握着她的手,將匕首直直的插入了自己的肩膀,血水瞬間蔓延了他玄色的外衫。

“瘋子!”謝瑢掙扎着想要鬆開手,拓拔卻握着不放。

“你看你這個樣子殺得了誰?殺人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的,你得狠下心來。”

謝瑢頓時覺得口中苦澀,拓跋珪鬆開了她的手去找御醫包紮了,而她坐在榻上,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要狠下心來?

她最狠心了,只是還沒有做好現在就殺了他的準備,對,一定是這樣的,她可以殺人的,可以的!

但是她沒想到自己第二天便被圈禁了起來,除了拓跋珪,誰也進不來,誰也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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