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進連忙撇了棒,上前攙扶道:“在下失手,小郎休怪。”那後生爬將起來,便去窗下搬條凳子,請王進坐下拜道:“還請師傅指教。”太公也在邊上客氣,王進想暫住在莊上也不錯,就道:“太公仁心宅厚,令郎如此資質,張某正有此心。”太公大喜,教那後生穿了衣裳,一同來後堂坐下,叫莊客殺個羊,安排了酒食果品之類,請王進的母親一同赴席。
四個人坐定,一面把盞,王進只說自己姓張,準備去定邊投親戚;太公起身勸了一杯酒,說道:“師父如此高強,必是個教頭。小兒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海涵。”王進笑笑,不置可否。史家莊就在大路旁,南來北往的事情見多了,太公明白去定邊的人都有自己難言的原因,就打定注意不再多問。
放下酒杯,太公自我介紹:“老漢祖居在這華陰縣界,前面便是少華山。這村便喚做史家村,村中三四百家都姓史。老漢這兒子從小不務農業,誰都說他不得,老漢只得隨他性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他這身花繡有九條龍,人都叫他做九紋龍史進,教頭若是成全他,老漢自當重重酬謝。”王進抱拳道:“太公放心,小人一定教了令郎方去。”
又吃得一杯酒,只見莊客來報:“教師來了。”太公道:“就請來一處坐,快擡一張桌來。”王進起身看時,只見那個教師已經入來,七尺身材體格健壯,見過太公問史進:“這位是?”史進介紹是自家剛拜的師傅張教頭,王進早認出是打虎將李忠,原也是禁軍教頭,因與吳儲帶點親戚關係,去和州做了提轄,聽說吳儲事敗後下落不明,沒想到在這裡見到。
李忠也認出王進,轉念一想前兩天看見告示,王進現在是逃軍,和自己一樣見不得光,料也無妨。李忠就客氣地拱手道:“張教頭來了正好,我連夜來見太公,就是家裡有事急需回去,正爲史進賢弟後面功課擔心,看見你就放心了。”王進連道客氣,太公正擔心李忠不樂,見此大爲心寬,告誡史進要學習兩個師傅的胸懷。
史進本來見了王進的功夫,就不大看得起李忠,不想李忠如此豁達,反而心中生愧,挽留幾句見李忠去意已定,就和太公商量,包了一百兩銀子作爲酬金。李忠喝了兩杯水酒,就拿了銀兩告辭離去,衆人皆大歡喜。自當日爲始,吃了酒食,留住王進母子二人在莊上,史進每日求王進點撥。
一晃三四個月過去,史進的進步是明顯的,王進對上林慮山還沒拿定主意,就看見莊外有火焰升起,是禁軍的聯絡號令。王進心中一緊,找了個理由出了莊子,到了林外官路上,只見周淵正在等待;周淵看見王進笑道:“教頭在莊中甚是快活,不瞭解我們等得心急,眼看着半年時間快過去,你還在這裡授徒爲樂。”
王進施禮道:“大人莫怪,王進只是爲了等待時機,史家莊不僅是華陰縣,也是華州的第一大戶。每到年底,都會和州縣的其他大戶去太原採購晉祠大米和農具,下月他們去時,我就請做保鏢同往,太行山是必經之路,估計能和義寨遭遇。”周淵一直沒催王進,也是擔心藉口唐突,王進不能合理地進入義寨,聞言大喜。
果然,到了日子,史家等幾家大戶,聯合派人去購買,得知王進願意通往,史太公大喜。商隊一路前往太原倒是順利,正逢李勉久戰生倦,放棄了幾個縣鎮退回太嶽山修整,大批商隊因此來往。王進等人採購完物品,一路輕鬆回程,突然傳來消息,李勉部下時常侵入太行山一帶騷擾,爲安全起見,商隊負責人賈華決定向東繞道穿過峽谷從林慮山東南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