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柏子點頭說:“當年送來鑰匙半年後,潘大觀有書信轉來說哥哥潘大臨性格有變,可等我們的人到黃州時潘大觀卻死了;我和清覺猜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可惜派往蘇學士那裡的人一直有去無回,只好把這件事放下來。大師,我不明白,大家志同道合,你這樣做又是爲了什麼?”
“爲了什麼,爲了釋家理想的發揚光大,東坡空懷壯志,卻一次次浪費機會,玉雕用了五件,可是對我們釋家沒有絲毫幫助,反而因此在朝廷時時刻刻被打擊,江湖上無數窺伺之徒環繞四周。”智圓大師痛心地說:“所以我看見白雕盒子的鑰匙,就勸潘大臨一起行動,不想他不答應反而自殺了,磻溪趁機要挾我們,安排人冒充了他,後來潘鯁、潘大觀父子也先後因此死去。”
赤柏子和樊瑞一陣悲哀,在武夷山聽過溫凱的介紹對磻溪並不陌生,只是沒想到玉僧智圓也會受人要挾;智圓大師苦笑道:“你們感覺奇怪是不是,你們可知道那磻溪的首領是誰,是我的好友明僧法演,一個得道高僧,一個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的人,說不答應就毀了我們這批人的清譽。”赤柏子三人聽了也心情震盪,知道以智圓的身份不會亂說。
赤柏子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袋,輕輕地放在桌上說:“我相信大師的話,這就是那兩把鑰匙,現在蘇學士和潘大臨都已死去,已經沒有人知道白雕的下落,大師如
果認爲有用,就拿去吧。你們現在和朝廷有聯繫,看看能否在蘇學士的遺物或原來居住的地方找到線索,只是希望大師慈悲爲懷,以天下蒼生爲念,至於潘氏父子的事情我自有了斷。”
屋外傳來一聲刺耳的哼聲,赤柏子笑笑,帶着樊瑞和張岑一起出去,智圓大師抓起布袋坐在長凳上沉思。屋外一行站着十二個黑衣人,手持長槍靜靜地在等待,黑暗中有聲音命令:“殺了他們。”十二人變換位置列成長陣,猿行虎步轉眼滾殺到眼前,隨即又變成長龍四面包抄;赤柏子三人只好品字站立,互相照應着應戰。
幾十個回合下來,赤柏子三人只感覺對方宛如長江之水浩蕩無盡頭,而且隨着陣型的變化,已經把他們困在陣中。激戰百合,赤柏子三人都感到有點吃力,樊瑞幾次想施展法器,只是一直得不到出手的機會;黑暗中那聲音笑道:“赤柏子,這可是從當年諸葛亮的武侯八卦陣演變出來的槍陣,變化無窮,你好好享受吧。”
地陣十二,其形正方,雲主四角,衝敵難當,其體莫測,動用無窮,獨立不可,配之於陽。天地前衝,變爲虎翼,伏虎將搏,盛其威力。淮陰用之,變爲無極,垓下之會,魯公莫測。道家本身就擅長八卦演變,赤柏子已經看懂這是八卦陣的一種變化,只是看懂歸看懂,身陷陣中感到地是越來越大的壓力,樊瑞和張岑更是力不從心。
樊瑞一聲低吼,準備拼命施展法器搏個生死,突然十多個火球被拋進戰場,炙熱溫度下黑衣人攻勢爲之一滯,不得不打亂陣型退出戰鬥。黑暗中那人叱道:“什麼人?”,只見三人從屋旁走了出來,一個莊稼漢似的老頭,一個邋里邋遢揹着葫蘆的道士,一個美貌如花的姑娘;老頭說話聲音不大卻有一種威嚴:“老友,八公山一別三十多年了,出來見見吧。”
“就衝你這句老友,我們今天見一面,歲月無情,當年的老朋友真的已經不多了。”黑暗中人笑道:“法演應該是死在你們手上,明涯想傷他那是不可能的。這個小姑娘想必是慕容飛雪吧,果然長得不差。”說着話,一個蒙面人走到院子中間,十二名槍手迅速散到四周重新佈陣,老頭盯着蒙面人半天說:“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曹任,想不到我們還能在此一聚,老天待我們真是不薄。”
蒙面人撕下面罩,笑着點頭道:“孟淵,沒想到你還活在人間,人到一定年齡回頭看,彼此的成就都差不多,只是各人立場有所不同。虎咆寺裡法演的雙腳應該是你扭斷的吧,只是明咫他們爲什麼說你是楊家之人;我明白了,你是裝死躲在了楊家祠堂,焦魁,你也裝作道士混了這幾十年,可惜,可惜。”不知道他是可惜清楚真相遲了,還是可惜孟淵、焦魁虛度了幾多年華。智圓大師已經來到院中,聽兩人對話心中大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