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煩惱,我是不服,不服這個命。你看盧俊義,出身富裕,真是要什麼有什麼,哥哥我征戰多年,到如今,唉。你說我們押一個生辰綱,還丟了,曹大人看我是,我都不知道怎麼說好了。”史文恭心中屈啊。
崔道成知道,盧俊義是跟周侗學了全部本事,史文恭是和林沖一起在出徵時學了周侗的一路槍法。這兩年來史文恭到了大名府,表面上和盧俊義關係不錯,三天兩頭去盧府弄點值錢的小玩意,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私下裡兩人幾次切磋史文恭都輸了,心裡就挺彆扭的。崔道成就勸說:“哥哥,人哪有十全十美的,生辰綱不已經找回來了嗎?再說,別看盧俊義表面風光,其實平日裡只知道玩槍弄棒,其他什麼也不懂。那也就是個傻子,沒什麼大不了的。”
史文恭聽崔道成話裡有話,就一再追問,崔道成沒辦法,就把盧俊義的妻子賈氏和總管李固有染的事說了出來。史文恭問:“賢弟,此事當真?”
崔道成長原也是膽大妄爲之人,這些年先在相府,後來又安置在龍華寺呆着,才逐漸改了性子,有點僧人的樣子。崔道成說:“哥哥,這等事我怎會胡說。你知道我有一個道友丘小乙,綽號飛天夜叉。他一開始瞄上賈氏,只是盧俊義的女人他不敢招惹,有一次卻看見賈氏和李固廝
混。”
史文恭急切地說:“賢弟近兩日能否將丘小乙找來?”崔道成感到奇怪,史文恭對這種事如何這樣熱衷,但也沒多問。第二天就將丘小乙帶到史文恭跟前,丘小乙看見史文恭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心中就有點膽怯,就將自己看見的事全部說了出來。史文恭聽後,就讓崔道成先走,自己和丘小乙又來到盧俊義府中,總管李固笑着迎了出來:“史大爺,昨天不說了嗎?員外要明天才回來。”
史文恭笑着說:“今天是來找李總管的,我有事相求。”兩人就拉着李固出了門,來到一座酒樓。上了樓,進了商議閣坐下,李固還在客氣:“史大爺,你和老爺是朋友,有事就吩咐,何必這麼生分?”
史文恭笑着說:“李總管可認識我這位朋友?”丘小乙是到處混世的人,看史文恭支走崔道成心裡早明白了幾分。丘小乙笑着說:“李總管貴人多忘事。”接着就說了個日期地點,更唱起了當天唱過的《自嘲歌》:“人生什麼都沒有,只望今宵睡黃粱,大槐樹下遇螻蟻,梨花一樹壓海棠。”
李固聽了,臉色大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史文恭拍拍他說:“李總管現在知道我找盧員外有什麼事了吧。”李固哆嗦着說不出話來。史文恭接着說:“你李固原是東京人,因來北京投奔相識不着,
凍倒在盧員外門前。盧俊義救了你性命,養在家中。因見你勤謹,寫的算的,就教你管顧家間事務,數年之內,擡舉你做了總管。”
見李固已癱倒在地,史文恭特地放慢聲音說:“李總管,你就是這樣報答盧俊義的嗎?如果盧俊義知道了你和賈氏的事,以盧俊義那要臉的人,賈氏大不了打發出門,你又會是什麼下場呢?”李固聽到史文恭言語裡有活路,連忙磕頭道:“李固一時糊塗,不該做了那事,史大爺只要放李固一條活路,但凡吩咐,無有不從。”
史文恭笑笑:“李總管,活路是肯定有的,我還要送你一條財路,只是看你願不願意。”
李固急忙說:“願意,願意。”史文恭讓店家拿來紙筆,先叫李固寫了認罪書,又打給丘小乙一張一百兩黃金的借條,然後才說出自己的計劃。李固聽了,如遭雷擊,正待拒絕,看看桌上的認罪書和借條,只好垂頭答應。
第二天中午,盧俊義回到了家中,李固急忙安排飯食。盧俊義方纔舉筷子,只聽得前門後門喊聲齊起,一下子衝進滿屋的公差。盧俊義驚得呆了,就被做公的先綁了,然後在府中四處搜查,最後在書房和放下的行李中發現反詩多首,還有盧俊義和林沖的來往信件。於是,衆公差一步一棍,盧俊義直被打到太守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