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戶人
李福大概忘記了其它的,竟然拿出相機來,一個一個的照。二爺看着這些棺材,那眼神告訴我,這些棺材確實是相當的驚人。
我看着這些大大小小,顏色不一樣,形狀不一樣的棺材,也覺得那真是太完美了。也許,到這個時候已經是接近了陵心,所有的東西,都越來越完美了。
這更讓我感覺到害怕了,太完美的東西,往往都會有一種致使的誘惑。
二爺坐在一邊不說話,看着李福一直在拍着。我看着這上百的棺材,細看每一副棺材,那全是精心打製出來的,包括每一個細節,這些棺材都會讓你驚異。
李福停下來,看着一副棺材,我就知道,這小子有事了。我走過去,看着李福說。
“李福,你看什麼呢?”
李福指了一下那副棺材說。
“這棺材和其它的有些不同,你看看。”
我看出來了,每一個棺材都不同,這根本就不用看。但是,李福所說的不同,大概是另一種不同。
“有什麼不同的?”
“這不是滿棺。”
我看不出來,這爲什麼不是滿棺。李福能看出來。
“有什麼不同?”
“這個一時半時的也說不明白。”
李福慢慢的往那個棺材邊走,很小心,二爺一直看着李福不動,我不知道二爺是什麼想法。李福走到棺材那兒,站住了。
這副棺材寬八百,長兩米,似乎在尺寸上沒有什麼問題,和其它的棺材也差不到什麼地方。在棺上有圖案,是畫上去的,色彩鮮明,鮮豔,竟然保持得如同剛畫上去一樣。圖案細看,讓人有點莫名其妙了,側面是驢拉老車,車上有棺材,棺材和這副棺材是一樣的。四輛驢車,李福看着圖案,搖頭。
“什麼意思?”
“老驢拉棺,陰氣沖天。”
李福所說的話讓我哆嗦了一下,肯定是邪惡的棺材了。
“那會怎麼樣?”
“這副棺材有點講究,你看那老驢,簡直跟活了一樣,這樣的畫師恐怕也不是一個一般的畫師,有一種畫師,是最詭異的畫師,是陰畫師,他從來不把自己的能耐露出來,他所畫的畫兒,都是詭異多端。也就是說,畫鬼成鬼,畫仙成仙,一切都會變成現實。”
我笑了,李福瞪了我一眼。
“你說的我根本就不相信,那不成了神筆馬良了?”
“這陰畫師的能力你是不知道,你也不用笑,一會兒,也許你就見到了。”
這時,二爺站起來了,他走過來看着棺材說。
“李巫師,下一步你打算做什麼?”
“這個我也沒有想到,不過遇水搭橋,遇棺開棺,這也是有數的。”
“那還等什麼呢?”
二爺斜愣着眼睛看着李福。
李福伸手就推棺材的蓋兒,沒推動,他轉了一圈後說。
“陰封,推不開。”
“這個你李大巫師最懂了,還是由你來。”
李福不太高興。
“二爺,你這個就有點不太對了,你是主,我是客,什麼事不能都讓我來。”
“那我來,不過你最好不要再跟着我們了。”
李福生氣了。
“我來,你們是祖宗,我惹不起。”
我和二爺靠到一邊,我就覺得奇怪,這棺材的蓋兒竟然是陰封的,這種棺材最邪惡,二爺告訴過我,陰封的棺材,至少有人懂這個,這樣的棺材要離遠點,陰封的棺材都會有詛咒,詛咒上身,會很靈的,會是什麼詛咒,一般上都會讓你死。
當然,我不想死,二爺也不想死,李福也不想死,可是他想進陵心,沒有其它的選擇,他離開我們,根本就沒有機會進陵心,這點是肯定的,不然李福早就跑沒有影子了。
二爺也是利用這一點,在利用着他。二爺也清楚,李福如果自己能進到水陵中心,他就無法控制住了,現在看李福的眼神還是正常的,如果再過一段時間那可就不太好說了。
李福盤坐下,嘴裡嘟囔着什麼,幾分鐘後,站起來,從包裡拿出黃紙條來,一張一張的往棺材上粘。
“二爺,這行嗎?有點像跳大神的樣子。”
“巫師的職業都是從跳大神開始的,行和不行,那就看李福自己玩了,玩不好,就把自己玩進去,我想他不會拿自己的命來玩的。”
二爺說得沒有錯,李福不會拿着自己的命來玩的。
李福粘完黃紙條,又盤坐下,緊閉着嘴,不知道在玩什麼。突然,他大叫一聲,把我嚇得一哆嗦,二爺“嘎嘎嘎”的看着我笑起來。
李福站起來,推棺材蓋兒,竟然推開了,這個時候我知道,李福這個巫師是名符其實的,並不是普通的那種巫師,做成一個樣子罷了。
我和二爺靠過去,李福正往裡看。
李福擡頭看我和二爺,我和二爺往裡看,二爺搖了搖頭,我激靈一下,竟然是又頭屍。
“擺出來的吧?這多餘的頭,應該是另一個人的頭,擺得到是挺像的。”
“什麼擺出來的?就是雙對屍骨。”
我細看,果然是,那骨對確實是連着兩個頭,共用了幾根骨頭。
“怎麼會這樣呢?”
“這有什麼奇怪的?”
李福似乎並不以爲然。
“不奇怪?你看到過長着兩個頭的人嗎?”
我說這話的時候想掐死李福。
“這頭是在這個人死後長出來的,進棺後,三天內長出來的,其實人都有兩個頭,矛盾的時候就是兩個頭在思想上打架,那個頭一下是隱藏着的,有的人會在死後生出來,但是是極少數的,這個就是。”
二爺說完,走到一邊坐下了。
這樣的事情讓我覺得太邪氣了。
“那會怎麼樣?”
“雙頭生,命不剩。”
李福瞪了我一眼,顯然覺得我就是一個白癡。
“他是說,看到雙頭,在這裡的生命都會結束。”
二爺補充了一句。我汗就下來了,這樣邪惡的事情我遇到的太多了,有的確實是真的,李福的話有的時候,還真的就不能不相信。
李福站在一邊看着二爺。
“你別看我,你惹出來的事情,由你來處理。”
二爺的話是夠氣人的了,李福要跳腳,二爺指着他說。
“別跳,跳也沒有用。”
李福大概是罵了二爺一句什麼話,沒有出聲,他走到棺材那兒,看了半天,不說話,我過去,再次往裡看,沒有陪葬的東西,看衣服,不是滿人的衣服,應該是另一種族類的。但是,我不認識這種族類的衣服。
李福突然就笑了,回頭看着二爺說。
“二爺,你太聰明瞭,不過有點過頭了,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人的屍體?”
“我已經看過了,不知道。”
“戶人。”
李福說完看着二爺,二爺愣了一下,跳起來,跑過來看了半天。
“果然是,在這裡竟然會有戶人的屍骨,看來當年設這個機關的人對戶人是很瞭解的,果然這水陵機關是千樣萬別。”
二爺說完,又走到角落坐下。
“怎麼回事?你們能告訴我不?”
“戶人是生活在長白深山裡的一個族類,人數很少,不過百人,最奇怪的是在一百多年前,戶人一下就消失了,沒有一個活着的人,發現他們的時候,都是都在棺材裡,是誰把他們裝到棺材裡的就不知道了。不過,傳說,戶人成屍後,可以成機關,也可以帶着進機關。如果是守機關,這裡便沒有生命,他所能做的,是用戶族的一種氣散發出來,無味,無色的,你沒有感覺,慢慢的就會死亡。戶人在長白山的深山裡住,他們住的地方,要通過一個一公里長的峽谷,這峽谷很險惡,幾乎沒有人能過去,在那裡,他們從出生就吃一種草,就是這種草讓他們在十歲後,身體裡會散發出這種致命的氣體來,用他們來守陵護墓的,那是萬無一失。”
“二爺說得沒有錯,三十年前,我在鬼靈山上就發現了這樣的一個墓,當時這墓讓很多盜墓的人都死在了裡面,後來,專家發現了這墓,也是沒有一點辦法,一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也沒有敢進去。”
“你們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已經在這種氣味中了,無色,無味,我們剩下的就是等死了。”
我說完看着他們,二爺和李福竟然同時搖頭。他們的平靜,讓我有點接受不了,尤其是李福,這個怕死之人,竟然會這樣平淡的面對死亡,我覺得這裡面有點事。
我心裡發慌,但是,沒有其它的反應。
二爺叫我過去,我過去坐下了,李福坐在離我們十米的地方,二爺小聲說。
“你不用害怕,李福是怕死的人,他說過,他遇到一次這樣的墓,他說他沒有敢進去,那是在說謊,他是不會放過任何墓和陵的,尤其是那種無法進去的,實際上是他進去過,而且沒有死。”
我一聽就放心了,我就覺得李福有點不太對頭。我坐在那兒點上了一根菸,給二爺,然後自己又點上一根抽上了。
我不想理李福,他沒有說實話,就是想讓二爺求他,然後他提出更多的條件來,他一直在玩心眼,就是我救了他,他也是這樣,這樣的人不玩心眼就會死,本性,沒有辦法。
李福見二爺不說話,站起來說。
“我們就要死了,最好是先選擇一個棺材,這裡有上百的棺材,隨便的選一個進去,也不至少死的時候沒有地方住。”
李福是這在逼着二爺。
“死都死了,還要什麼棺材?”
二爺淡淡的說。李福鎖了一下眉頭,又坐下了。
我感覺到對勁兒的時候,二爺反應已經很大了,臉跟白紙一樣,但是二爺忍着,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我感覺到肚子痛得發瘋,我呻吟起來,二爺瞪了我一眼,我看李福,他也不好受,但是裝着沒有事。
二爺小聲說。
“你挺着點,他在跟我們玩心理戰術,他最怕死了。”
李福終於跳起來了,他忍受不了了,他從包裡拿出一包東西,二爺一個高兒就跳起來,搶到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