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書記和韓市長,不知道還有誰認出‘新郎’的三叔是楚江山,但他們不介意,反正他們知道就行了。
在華夏這個人脈很重要的社會,沒有誰不想和大領導湊在一起的,尤其是這個人還是當今儲君的親弟弟。
不過,楚江山夫妻倆,根本不給任何人接觸的機會,在婚禮儀式剛一結束後,他們就在幾個人的護送下,急匆匆的走出了大酒店,這讓元書記等人很是失望。
幾乎是一整天,樑馨都處於一種懵懵懂懂的狀態。
她不但不知道宴席啥時候結束的,不知道各位來賓啥時候走的,甚至都不知道怎麼回到‘新郎’家的,更讓她感到頭疼的是,當她進了喜氣洋洋的洞房後,也不知道這是到底來到了哪兒。
“我怎麼感覺好像是在做夢啊,糊里糊塗的天就黑了。”傻呼呼的在牀上坐了半晌後,樑馨擡頭望了一眼窗外,很遠的地方早就亮起了燈光。
在樑馨進了洞房後,除了周糖糖陪了她大半個小時就閃人了後,柴慕容等人就沒有再露面,而且洞房外面一直都是靜悄悄的,靜的讓人心悸。
樑馨甩到腳上的高跟鞋,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向外看了一眼,就看到下面客廳中燈火通明,但卻沒有一個人在。
她真得很想出去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礙於某些風俗習慣(冀南風俗習慣,新娘進了洞房後,新郎必須得替她親手換上一雙鞋子後,才能出洞房的,要不然會不吉利的),她又不敢出去,所以只好在門口瞅了半天后,再次坐回到了牀上。
樑馨等啊等啊,等得眼皮子都沉重的要命,感覺隨時都想睡過去時,新房的門還是沒有被推開,這讓她想起了某位女歌星的一首歌: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開啓的門……
“嘛的,不等了,誰知道那個傢伙啥時候才能回來,姐姐我先睡覺再說,等養足了精神再找他算帳!”只要一考慮事情,腦袋就轟轟作響的樑馨,在晚上十點的時候,終於等不下去了,自己脫下婚紗,走進洗手間卸了妝,又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
“但願等我睡醒後,能夠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樑馨在徹底進入夢鄉時,說出的最後一句話。
……
誰都無法否認,今天的樑馨並沒有幹什麼體力活,可她真得很累,睡的很死。
不過,也許是和職業有關吧,當警察的警惕性總是要比一般人要高些,就在樑馨睡得很沉時,她聽到外面走廊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馬上,樑馨就睜開了眼睛,望了一眼頭頂上方那盞散發着乳白燈光的壁燈,側耳傾聽外面的腳步聲。
吱呀……隨着一聲輕輕的推門聲響,樑馨就閉上了眼睛,可並沒有完全閉上,只是留着那麼一小線,往門口望去。
假如這盞壁燈的瓦數再高點的話,那麼樑馨肯定能看出這個推門走進來的人是誰。
但就因爲這盞燈的光線,也太不給力了,所以她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出個人影。
雖說外面看不到有人在,不過樑馨卻敢保證沒有誰敢冒充新郎來她房間的,所以儘管她沒有看清這個人是誰,但也能猜到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那個‘臨陣脫逃’的新郎,金俊秀。
混蛋,這都幾點了你纔回來,要不是看在今天是結婚第一天的話,我說什麼也得好好教訓你一頓,讓你眼裡只有姥姥卻沒有我這個媳婦!
在心中恨恨的罵了一句後,樑馨索性閉上了眼睛。
那個推門走進來的人,並沒有在第一時間來到牀邊,而是去了洗手間,一會兒就有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看來他在洗澡。
洗澡。
想起這兩個字後,樑馨心中忽然猛地緊張起來:金俊秀在洗澡後,肯定要上我的牀,那麼我真得甘心讓他做我男人嗎?
扯過一牀毛毯,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後,樑馨現在突然那麼害怕,那麼迷茫。
當初她忽然答應和金俊秀結婚,完全是抱着一種連她自己也不敢想的想法去做的:楚揚你既然已經是阿聯酋國籍了,爲什麼不多娶幾個優秀的老婆呢,像我這樣的……
正因爲有了這種讓樑馨也害怕的萌動,所以她纔在還沒有男人的情況下,告訴楚揚,她會在今天結婚,那一刻她真得很想那個傢伙說: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給別人,一定要嫁給我,帶着你的嫁妝,趕着你的馬車來……
可那個姓楚的混蛋,卻一直無動於衷,而且還在賓客來小旅館時,接下了她根本沒有署名的空白請柬(樑馨在賓客來給楚揚的請柬,那廝根本沒有空看,後來在追捕川島芳子的路途中丟了。),這才讓她徹底的絕望,然後閃電般的答應了金俊秀。
女人的心,總是複雜的,樑馨之所以答應金俊秀很快結婚,其實就是在報復。
至於她報復的是誰,是楚揚還是她自己,其實連她自己也說不清,就像當初柴慕容想隨便找個男人睡了那次一樣。
不過,不管是柴慕容還是樑馨,當她們賭氣的願望‘實現’,那個陌生的男人很可能會成爲她的第一個男人後,她們卻真得晃了,馬上就後悔了:俺怎麼這麼傻呢,幹啥要用這種辦法來報復他呢?
當時柴慕容在後悔後,勇敢的逃跑了……可樑馨呢,她在後悔後,該咋辦?
逃跑?
人家柴慕容當日逃跑,逃的是那叫理直氣壯,一百個人知道後肯定會有一百個人支持她。
但樑馨呢?
假如她也逃跑的話,最起碼就過不了父母和親朋好友的關,畢竟從今天開始,她在所有人心中,已經是那個金俊秀的女人了。
她要是在這時候逃跑的話,最起碼得戴上一頂‘不守婦道’的大帽子。
可要是不逃跑的話,就這樣把冰清玉潔的身子,交給那個一點感情也沒有的男人?
這,絕對是一種比殺了粱姐姐還要讓她難以接受的現實!
“靠,跑又不能跑,不跑又不甘心,那我該怎麼辦?”
想到這兒後,樑馨真得毛了,裹了一下身上的毛毯後,她忽地一下從牀上坐起,關上了頭頂那盞小夜燈,就這樣呆呆的倚在牀頭上,一雙眼睛在黑夜中閃閃發亮:“不行,我不能把自己交給一個我沒有感覺的男人,我寧可對不起他,也不能這樣做,要不然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樑馨自言自語的,望着浴室的方向,慢慢的下了決心:“就算和他舉行了婚禮,又咋了?當初那個混蛋還從柴慕容的洞房花燭夜跑了呢,我幹嘛不能拒絕他啊?他要是不同意的話,大不了和他明天去辦離婚手續,給他一筆不菲的‘婚禮損失費’,反正姐姐我現在也是千萬小富婆了不是?”
想到今天所收的那些紅包,樑馨又開心起來,覺得這的確是個好辦法,依着金俊秀的家庭實力,給他個一兩百萬的,讓他主動和自己離婚,應該不是問題的。
心裡這樣想着,樑馨的心就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就這樣坐在黑夜中,打算等那個金俊秀從浴室中出來後,再好好和他‘談筆生意’。
樑馨歪着腦袋的想:如果那個男人要是堅決不同意我的提議,敢玩什麼霸王硬上弓的話,哼哼,姐姐我可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揍他這種武力值超低的小白領,還是和玩兒似的?
“對,就這樣做了!”越想越有底氣,越覺得該這樣做的樑馨,此時越發的平靜了,她就這樣安坐在牀上,等那個男人出來。
等待的滋味,總是讓人心煩,雖說那個男人去了浴室最多十五分鐘,但樑馨卻覺得好像過了十五年那樣久,這讓她很不耐煩的小聲嘀咕道:“你又不是女人,在浴室裡墨跡個啥呢?”
樑馨的這句話話音未落,浴室的門開了,燈光從浴室中灑了出來,照在那個腰裡裹着一塊浴巾的男人背上。
這個男人在出來後,沒想到樑馨把小夜燈也關了,於是就在原地頓了頓,然後走到門口的地方,看樣子要去打開臥室開關。
但他的手剛擡起,就聽到樑馨沉聲說道:“別開燈!”
這個男人一愣,隨即放下手轉身向牀這邊看來。
樑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金俊秀,你去把浴室的門關上,我有話要對你說。”
那個男人並沒有說話,只是按照樑馨的吩咐,走到浴室門口,把門關上了,頓時屋子裡再次一片漆黑。
黑暗,在大多數時候,代表着危險和邪惡。
但在有的時候,卻能給心情緊張的人一絲安慰。
儘管樑馨不承認她現在是緊張的,可她還是很喜歡當前的這種環境,看着走過來的金俊秀說:“在我面前兩米的地方,是一張椅子,你可以慢慢的走過來坐下,我們就這樣談話。”
那個男人還是沒有吭聲,但卻按照樑馨的吩咐,慢慢的走了過來,坐在了椅子上。
等他坐下後,樑馨擡手攏了攏鬢角髮絲說:“你可以把我們的這次談話,看作是新婚夜話,也可以當做是一次談心,但不管你把這此談話看作是什麼,我都希望你能知道,我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並不是在開玩笑。”
這一次,金俊秀低低的嗯了一聲:“嗯。”
“唉。”
先輕輕的嘆了口氣後,樑馨才說:“金俊秀,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納悶我爲什麼要這樣做,我慢慢說,你用心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