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天后端着那碗孟婆湯,在喃喃的說些什麼,幾個金甲武士根本聽不到。
如果赫拉天后不是天后,而是一般教衆的話,那麼這些金甲武士早就不耐煩、或者乾脆強迫着她喝下去了。
可赫拉天后就是天后,平時積威甚重,她就算是被宙斯王親自下令處治,以後小命不保、風光不再,這些武士也不敢強迫的,只是在對望了一眼後,那個小頭目才低聲說:“天后,請用藥吧,時間已經不短了。”
你別在這兒叨叨了啊,要不是看在你是天后的份上,哥兒幾個早就硬灌你了……小頭目的這個意思,赫拉天后心中很明白,她也犯不着和這下人爲難,於是就在微微的笑了笑後,再次環顧了屋子裡的擺設一眼,然後閉着眼的仰起下巴,咕噔咕噔的一口氣,就把那碗孟婆湯喝了個乾淨!
苦澀中還帶着一點甘甜的湯汁喝下去後,赫拉天后的臉頰,馬上就浮起了一抹病態的嫣紅,身子在晃了幾下後,閉着眼的往旁邊的沙發上倒去,手中的銀碗落下,砸在了茶几上,發出了一聲很清脆的響聲:噹啷!
就在這時候,赫拉天后卻清晰的聽到了一個聲音:“赫拉,不要喝!”
“赫拉不要喝,赫拉不要喝,赫拉?赫拉是誰,這個名字聽起來怎麼這樣耳熟?”
赫拉的身子在沙發上擡起,向門口望去,眼神裡帶着癡呆的迷茫,她看到有個穿着金色衣衫的人,飛快的從外面掠了進來。
宙斯王飛一般的撲進門口,剛想再阻止什麼時,卻看到了落在茶几上的那隻銀碗上,被金色面具掩蓋着的臉上,猛地一陣抽x搐,隨即呆立不動,心中有個悔恨的聲音,在嘶啞的狂叫:我來晚了,來晚了!她已經喝下了孟婆湯,她要忘記我是誰了!
那幾個負責伺候赫拉天后喝湯的金甲武士,看到宙斯王撲進來後,根本不明白她爲什麼要來,又是爲什麼要喊出那句話,只是慌忙的彎腰行禮:“見過偉大的宙斯王,天后她已經喝下了孟婆湯!”
“我、我知道了,你們都、都出去吧。”
宙斯王無力的閉了一下眼睛後,順勢倚在門框上,隨意的揮手,讓這些人退下。
“是。”幾個金甲武士看出宙斯王很高興,趕緊的答應了一聲,快步魚貫而出。
等那幾個金甲武士把門關上後,宙斯王摘下臉上的金色面具,疾步走到沙發前,屈膝蹲下身子,雙手扶住發愣的赫拉天后的雙肩,臉上帶着巨大的悔意,聲音有些哽咽的問道:“赫拉,你、你還能認出我是誰嗎?”
“你是誰?赫拉,她又是誰?”
赫拉天后呆呆的望着宙斯王,一雙淺藍色的眸子裡,滿是凝滯的不惑。楚揚和南詔戲雪結婚後的第四天中午時分,樑馨就趕回了冀南。
現在的粱姐姐真得很想隨着柴慕容、南詔戲雪等人前往西域省,但她身爲一個省會城市的市局局長,每天的工作就算不是日理萬機,可要想長時間的在外面遊蕩,那也是不現實的,局裡一些重要的決定,還得她親自拍板才行。
與樑馨一起回到冀南的,還有秦朝。
倆人在下了高速公路後,就分手趕回了各自的單位。
樑馨的車子剛駛進市局大門,她的秘書小孫就迎了上來,替她打開了車門:“樑局,您回來了。”
“嗯。”也許是因爲柴慕容患病的緣故,回來的這一路上,樑馨的興致都不算很高,只是對小孫淡淡的笑了笑,就跳下了車子,在關上車門的時候,隨口問了一句:“我不在的這幾天中,局裡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樑馨在離開冀南時,曾經囑咐小孫:如果有什麼重大事情,一定要打電話通知她,反正京華和冀南的距離又不是太遠,四個多小時的車程而已。
“局裡倒是沒什麼重大工作,只是……”
小孫說着,扭頭看了一眼局長辦公室所在的地方,悄聲說道:“只是有些私人問題,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還得需要樑局您來處理。”
看到小孫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後,樑馨有些奇怪的問:“什麼私人問題,誰的私人問題還得需要我定奪啊?”
小孫有些爲難的回答:“具體的我、我也說不很清楚,樑局親自去楚副局長辦公室看看吧。”
“楚副局長辦公室?”樑馨一愣,剛想再問什麼,卻又閉上了嘴巴,快步的向辦公樓走去。
現在樑馨雖然知道楚天台是她公公了,但那個老傢伙爲了不想被別人注意,特意囑咐她不許泄露這層關係,所以局裡根本沒有人知道這些。
可現在,小孫卻在說出有私人問題需要處理時,提到了楚天台,這就讓樑馨心裡疑惑了:難道有人知道我和公公的關係,並在這方面做文章了?
帶着這個疑惑,樑馨快步走進了市局的辦公大樓,和幾個出來進去的屬下隨意點了點頭後,就來到了楚副局長的辦公室門前。
楚天台辦公室的房門,並沒有完全關上,而是敞着一條縫隙,站在走廊中,就可以隱隱聽到裡面有人談話的聲音。
樑馨剛想擡手敲門時,就聽到有個女人的聲音說:“楚副局長,我知道你做不了你兒子的主,可你兒子這樣做,好像對我家糖糖也太不公平了吧?雖說我們之前曾經發生過一些讓人遺憾的誤會,按說我也不該有什麼過爲的要求,可我這個做母親的,真得很爲現在糖糖的精神狀態而擔心,我怕她在上下班的路上,會因爲走神而出現什麼意外……”
聽到這兒的時候,樑馨就知道誰在楚天台的辦公室內了:凡靜,周舒涵的母親凡靜。
凡靜爲什麼要來找楚天台,樑馨心中很清楚,知道她這是來爲周舒涵來打抱不平了。
猜出這些後,樑馨馬上就縮回了手,準備轉身閃人。
在樑馨看來,周舒涵對楚揚的癡情,那絕對可以稱得上是‘驚天地、泣鬼神’,而且他們相識也是比較早的,假如不是凡靜以前做過一些很對不起楚三太子的事兒,小周妹妹恐怕早就嫁入豪門了。
可現實情況卻是,現在連認識楚揚比較晚一些的樑馨、南詔戲雪、葉初晴等人,都已經成爲那個傢伙的老婆,但周舒涵這個很久之前就喜歡他的妞兒,到如今卻仍然處在一個非常尷尬的地位,這也不能怪凡靜爲女出頭,直接來找楚天台討要名份了。
說實話,別看樑馨嫁給楚揚,只能是個‘五奶’的角色,但她本人以及老樑兩口子,卻都很滿意,畢竟有些男人不是一個女人就能栓住、或者伺候得了的,與其讓他在婚後出去沾花惹草,倒不如索性多讓他娶兩個老婆……
雖說這樣說好像有些荒唐,可樑馨等人無疑覺得只有這樣做纔是對的。
現在,凡靜爲了女兒來找楚天台了,作爲‘後來者居上’的樑馨,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此事。
實際上呢,樑馨也沒理由摻合,因爲楚揚並不是她一個人的男人,她自個兒說了不算……唉,自己男人的情人老媽找到公公,來討要說法,作風相當強硬的粱姐姐,卻覺得自己沒理由摻合,這事本身就透着邪性,但偏偏存在與現實中,所以她這纔打定主意不管不問,有什麼事讓楚天台這老傢伙自己頭疼去吧!
不過,當樑馨轉過身後,她卻又停住了腳步:楚天台來冀南、擔任市局的副局長這件事,在公安局內部也是‘S’級的秘密,甚至連她這個當局長的都不清楚,那麼凡靜又是從哪兒得到消息的呢?難道說是雲若兮告訴了周舒涵?
想到這兒後,樑馨知道自己不能裝看不見了,更何況剛纔小孫好像也挺神秘的,她說啥也不能就這樣走了。
就在樑馨在這兒皺眉思考問題時,她左前方辦公室的門開了,負責後勤保障的老李從裡面走了出來。
哼着小調走出不辦公室的老李,擡頭看到樑局就站在走廊中後,先是一愣,隨即壓低聲音的指着楚天台的辦公室:“樑局,你知道這件事了?”
樑馨迅速的回頭看了一眼,接着向前走了幾步:“老李,到底是什麼事,你們又聽說了些什麼?”
“嗨,前市委凡書記,今天早上來到局裡後,逢人就說要找您和楚副局長,說有私事要找你們處理。”
老李的眼裡,帶着看熱鬧的幸災樂禍說:“嘿嘿,楚副局長在看到她後,本來推說有事要出去,可凡書記卻硬是把他拽進了辦公室,這不在裡面都呆了快一個上午了,還沒有放楚副局出來,搞得我們工作都沒法向他彙報。樑局,凡書記這樣做的影響,可真不怎麼好啊。”
聽老李唧唧歪歪到這兒後,樑馨才明白小孫爲什麼那樣神秘了:前市委凡書記來找市局楚副局長,聲稱有私人事務要處理,而楚天台呢,卻又無法拉下臉來趕她走,這事本身就透着邪性,這也怪不得大家會向很曖昧的方向考慮,以爲凡靜和老楚之間,會有什麼齷齪呢……
楚天台做爲市局的副局長,假如他的生活作風出現問題,而且爲此鬧得沸沸揚揚的話,那麼不但會影響市局的形象,而且對樑馨這個局長也沒啥好處的,所以小孫才說這是私人問題。
而且最重要的是:假如楚天台出現什麼不好的私人問題,那麼樑馨這個做兒媳婦的,好像也很彆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