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着?
好像是醒掌殺人劍,醉臥美人膝!
這句話的確切意思,在這兒就不多提了,反正是個男人就理解,也向往那種集權力和美人於一身的地位。
可是,現實中的很多女人,拋卻想擁有更多的‘美女、帥哥’不談,的確也想擁有顧盼生輝的權力,而柴慕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花漫語成爲植物人後,楚揚身邊的那些女人,就再也沒有誰能和她‘匹敵’了,就算是她遭到衆叛親離時,也不會在乎。
但是,就在柴慕容剛鼓起勇氣,要面對這個現實時,花漫語卻醒了。
花漫語,醒了。
這代表着什麼?
這隻能代表着從此之後,柴慕容又有了對手,絲毫不遜色與她的對手!
……
柴慕容慢慢垂下握着手機的手,雙眸無神的盯着遠處的某個焦點,再次沉默。
花漫語的醒來,對於她來說,是一個比周舒涵流產還要沉重的打擊!
因爲不管是周舒涵還是南詔戲雪,或者是葉初晴秦朝她們,因爲各方面的原因,她們都無法像柴慕容這樣徹底的融入楚家核心中。
可花漫語呢?以她絲毫不輸給柴慕容的身份、才能和楚家對她的重視,只要她一來到瑪雅新城,就會即刻挑起大梁,成爲不可或缺的領導者。
柴慕容邊想,邊失魂落魄的下意識向她的住所走去,遠處的上官靈和許南燕對視了一眼,遠遠的跟了上來。
好像行屍走肉那樣的,柴慕容向前走着走着,忽然很想哭,卻又很想笑:呵呵,嗚嗚,花漫語啊花漫語,在你變成植物人的那一刻,我已經徹底的忽視了你,並在患了絕症後,做出了一系列的後事安排,如果不出意料的話,就算是我死了,我的孩子也能在楚家、最起碼在新城,擁有着無可替代的地位,不管是南詔戲雪還是秦朝,她們都不得不承認新城的建成,有着我畢生的心血,繼而好生對待我的孩子。
“唉!”
想到這兒時,柴慕容輕輕的嘆了口氣,聲音平淡的好像夢囈似的說:“可你爲什麼要醒來呢?”
的確,不管是南詔戲雪還是秦朝,除了花漫語之外楚揚身邊的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被柴慕容放在眼裡。
可就是這個花漫語,卻始終是柴慕容一生中最大的敵人,和最瞭解她的人。
柴慕容爲了她自己的孩子,做了一系列的安排,就算是被人看出來,就算她在幾個月後撒手人寰,但因爲她是新城的主要建設者,而已沒有誰敢對她孩子的地位產生威脅,因爲不管是論感情還是論功勞,楚揚絕不允許任何人輕視她留下的孩子,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但唯有花漫語,唯有這個和柴慕容明爭暗鬥那麼多年,都不分上下的花漫語,纔是她最大的敵人。
別人也許對柴慕容有所顧忌,可這個娘們卻根本不會在乎!
更何況,花漫語在醒來後,理所當然的很快就能投身到新城建設中,和柴慕容平分秋色。
這樣一來的話,現在被楚家寄予厚望的柴慕容,頭頂上的光環,也肯定會被花漫語搶走一半的,因爲她們兩個在華夏,可是並駕齊驅的商業天才。
最重要的是:柴慕容自知已經活不了多久了,依着花漫語表面笑呵呵、背後捅刀子的陰狠毒辣,要想收拾她的孩子,那絕對是輕鬆到隨便就可以找個男人睡覺的份兒……
花漫語的醒來,對楚家,對新城,對任何一個人,都是一個天大的利好消息,可獨獨對柴慕容來說,卻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因爲她的時間不多了,再也沒法和那個心機深沉的娘們爭鬥了,只能眼睜睜的、的死不瞑目。
“花漫語,你爲什麼要醒來呢?”
失魂落魄般的柴慕容,腳步有些漂浮的走到她的住所門前,在進門時肩膀一下子碰到了門框上,疼的她一咧嘴。
“柴董,你怎麼了?”
一直跟在柴慕容身後的上官靈兩個,看到柴董捂着肩膀的嘶哈冷氣後,趕緊的快步走了過來。
柴慕容轉身,強自笑着搖搖手說:“呵呵,我沒事的,就是剛纔想事情有些入神了。嗯,天色也不早了,你們替我去照看一下週舒涵……晚飯,就不用叫我了,我不怎麼餓。”
上官靈和許南燕倆人,都知道柴慕容此時的心情很不好,所以也沒有再勸說什麼,齊聲低低的嗯了一聲。
把房門關上後,背靠着門板的柴慕容,仰起下巴閉起眼睛時,兩行清淚從臉頰上淌了下來,斷斷續續的滴落在她胸前,正如她的喃喃自語:“我該怎麼辦呢,該怎麼辦才能讓你給我孩子留條後路呢?”
柴慕容不知道默默淌了多少淚水,直到順着門板滑坐在地上,泥土的冰冷使她全身都開始發涼後,才連帶着思維也清醒了過來。
徹底清醒過來的柴慕容,在黑夜中異常的渴望此時楚揚能夠呆在她身邊,把她緊緊的摟在懷中,給予她別人不能給予的心安和堅強!
但是那個男人,早在幾天前就和宙斯王一起去了格魯吉亞,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她身邊。
所以呢,現在她得獨自面對這一切!
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後,柴慕容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強起來,在這一刻她清晰的認識到:要想讓她的孩子日後不被邊緣化,再採取暗算別人的方式是不行了,得采取懷柔動作才行,不管是對花漫語,還是對周舒涵,對楚揚身邊的每一個女人。
柴慕容有剛纔和現在截然不同的心態,那都是因爲她站在一個母親的立場上,爲孩子考慮的結果。
爲了沒出世的兒子,從沒有把任何女人放在眼中的柴慕容,此時終於決定要拋棄她的高傲,主動的、真心的,盡力的向那些女人示好。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偉大的母愛呢?
打定主意的柴慕容,用衣袖擦乾臉上的淚痕後,扶着門板的站了起來,她要去看望周舒涵。
柴慕容爲了未來的兒子,就得必須向那些比她多活幾十年的女人示好,從現在開始!
……
周舒涵的體質,一向就不怎麼好,所以在遭受重創後,昏迷的時間要比別人長很多。
等她終於慢悠悠的醒來時,已經是當地時間的晚上九點半了。
除了柴慕容之外,夜流蘇等人始終靜靜的圍坐在她的周圍,而孫斌和李金才,就蹲坐在病房門口的空地上,低着頭的吸菸。
最先看到周舒涵醒來的,是南詔戲雪:“呀,周副總醒來啦!”
隨着南詔戲雪的這聲輕叫,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葉初晴和夜流蘇,同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到了病牀前。
輕輕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後,周舒涵望着幾張關心的笑臉,露出了一個很恬靜的笑臉,低聲問道:“我是在哪兒……哦,是在醫院中麼?”
葉初晴使勁的點點頭:“是的,你現在新城的醫院中。哎喲,周糖糖,真沒想到你昏迷了那麼久,在新城防衛隊中的北宮錯、楚銀環,他們都來看過你了……哦,差點忘了,你可能不認識他們。沒事,他們都是楚揚的好朋友,都是自己人吧。咳,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
“我沒事。”
對於葉初晴在說話時的前言不搭後語,周舒涵也許早就有所耳聞,輕搖了頭後剛想坐起來,卻明顯感覺到下體一陣疼痛,臉色頓時就是一變:“我、我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我、我會感到疼呢?”
周舒涵在剛醒來後,根本沒有記起不久前發生了什麼事,知道感覺到下體好像很疼後,這才猛地記起了她曾經滾落斜坡的那一幕,並隱隱預感到了什麼不好的結果。
對一個渴望生下孩子、籍此來‘擄獲’某個男人的女人來說,不管是誰來告訴她‘你流產了,孩子沒了’這句話,都是很殘忍的,所以在周舒涵問出這句話後,葉初晴等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眼神也變得閃爍起來。
下體傳來的隱隱疼痛,就像是一根鋼刺那樣,狠狠的刺着周舒涵那脆弱的神經,她在望着葉初晴等人呆了片刻後,終於顫抖着啞聲問道:“我、我的肚子爲什麼會這樣疼?我、我裡面的孩子,是不是出什麼意外了?”
妹子,你那個不知道是閨女是兒子的孩子,在今天午後時就流了,唉……葉初晴等人互相對望了一眼,誰也不想把這個殘酷的現實,告訴周舒涵。
不過,現在周舒涵已經察覺出來了,不告訴她真相是不現實的,可關鍵問題是,誰來告訴她呢?
看到幾個娘們都在那兒吱吱唔唔的不肯說後,周舒涵慢慢的絕望了,剛翹起的頭重重的跌落在枕頭上,拼盡全身的力氣,嘶聲叫道:“告訴我,我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怎麼樣了啊!?”
“你,流產了。”
周舒涵在喊出那句話後,剛痛苦的閉上眼睛,就聽到門口傳來一個很平靜,也很殘酷的聲音,於是就霍然睜開眼,向門口望去。
門口,站着穿着一身白衣的柴慕容,她的臉色平靜。
周舒涵望着站在門口的柴慕容,呆了很久,終於回想起了曾經發生的那一幕,雙拳慢慢的攥緊,聲音卻冷靜的嚇人:“我流產了?我的孩子沒有了?呵,呵呵,柴慕容,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我是不是要恭喜你,你的陰謀詭計終於得逞了?”
周舒涵的聲音不高,但卻像錘子那樣有力,狠狠擊打在柴慕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