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以後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在女人面前有底氣這事兒,楚揚的心就有些亂。
人在心煩意亂下,是沒心情看啥些狗屁娛樂新聞的。
於是楚揚直接就將報紙合上,隨手扔在了旁邊的座椅上。
《京華晨報》的最後一版,不是廣告,而是財經新聞。
最後那張報紙因爲楚揚扔下的動作而飄起、又緩緩的落下後,一行大大的黑體字馬上就讓楚揚的眼睛睜大:華夏三大集團之一的雲水集團董事長昨日主動辭職!
啥?雲水集團董事長辭職?集團董事長不是柴慕容麼,她怎麼會主動辭職了!?
確信自己眼神並沒有出錯後,楚揚一把將眼鏡摘下,趕緊的抓起了報紙。
本報訊:華夏三大集團之一的雲水集團董事長、與前漫天實業總裁花漫語齊名的‘南慕容’柴慕容女士,於昨天下午四點,在蜀中雲水集團總部正式召開新聞發佈會,辭去雲水集團董事長一職。
據悉,柴慕容之所以辭去董事長一職,與她在2011年度未能帶領雲水集團取得顯著成績有關……
隨着本次新聞發佈會的結束,曾經笑傲華夏商場的‘南慕容、北漫語’雙嬌爭豔一景已然成爲歷史……柴慕容在正式辭職後,並沒有接受任何人的採訪……
自從楚揚從韓國回國後,雖說和柴慕容有過很多次見面,但卻都是圍繞着倆人的糾結感情、互相報復所展開的,並沒有關心她現在公司混得怎麼樣,甚至都忘記了那妞不但是柴家大小姐、而且還是雲水集團董事長的身份了。
帶着很大的不解,楚揚仔細看完那篇報導後,就一手摸着下巴閉着眼的靠在了座椅上,開始考慮柴慕容爲什麼辭職一事。
依着楚揚對柴慕容的瞭解,知道她這些年來把事業當成了全部,以至於把男女之間的浪漫感情,都看成了可有可無的雞肋。
可就這樣一個迷戀成功感的妞,又怎麼會在新年伊始就主動辭職了呢?難道說是因爲南湖省顯示器廠的事兒?不會啊,就算那些顯示器都滯銷,但依着雲水集團的強大勢力也頂多算是個難關罷了,萬萬不會達到能將集團拖垮的地步!
楚揚活動了一下身子,繼續想:更何況,太陽傘公司還轉讓給了雲水集團兩口油井呢,那可是來錢快的好生意。那她爲什麼要辭職呢?難道說是因爲要……
想到這兒,楚揚再也沉不住氣了,急匆匆的掏出手機找到柴慕容的手機號按了下去。
手機中很快就傳來了‘嘟嘟’聲,可這個聲音纔想了幾下,楚揚卻又快速的掛掉了電話。
“呵呵,唉,人家愛咋就咋的吧,反正現在和老子也沒啥關係了,幹嘛又沒皮沒臉的給她打電話獻殷勤呢?”楚揚手裡捏着手機,自嘲的笑笑,剛想看看幾點時,手機卻響了起來。
手機屏幕上的那個號碼,楚揚很熟悉,是柴慕容的。
接?還是不接?
剛纔楚揚在給柴慕容打電話時,那急吼吼的樣子落在別人眼裡,肯定會以爲發生什麼大事兒了。
可現在,人家閨女主動給他打電話來了,他卻又猶豫了。
就在楚揚猶豫的這段時間內,手機鈴聲仍然在響着,大有‘你不接我就響到天荒地老’的趨勢。
接了吧,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楚揚輕吐出一口氣後,按了接聽鍵然後放在了耳邊,就聽到柴慕容那帶着慵懶的聲音響起:“要是用你們冀南方言說的話,你咋不接電話嫩?呵呵,你可千萬別告訴我,剛纔你給我打電話只是誤撥了。”
不知道咋的,楚揚在聽到大官人那嬌滴滴的聲音後,那小心肝兒沒來由的顫抖了幾下,就像一個剛進入青春期的男孩子面對一美豔熟女那樣,緊張中帶着興奮的深吸了一口氣後才說:“剛纔不是誤撥,是我刻意撥打的。”
“那你爲什麼又掛了?這不是變相的搞性x騷擾嘛。”
一種熟悉的感覺,隨着柴慕容的這句話,從楚揚心底升起,使他難得的真心笑了一下:“呵呵,我倒是想騷擾你啊,但你不給機會了。”
“你想對我性x騷擾的話,歡迎來人來函……咯咯。”
那邊的柴慕容聽起來心情不錯,不但說話口氣比較隨便,而且還輕笑了一聲後才說:“你給我打電話,是不是因爲從報紙上看到我辭職的消息,心裡可能也許好像應該是很納悶吧?”
楚揚左手摸索着座椅,點點頭:“嗯,不是好像也許可能啥的,的確是有點納悶,所以就打電話問問了。”
“看來你挺關心我哦。”
“算是吧。”楚揚擡着頭的抿了下嘴角:“畢竟咱們也算是夫妻一場了,關心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兒也是應該的,這可不是啥騷擾。”
“嗯,我明白。”
“明白就好。”
那邊的柴慕容在沉默了片刻,才說:“你給我電話的意思,是不是以爲我辭去雲水集團董事長的職務,就是要到長風集團?”
楚揚剛纔在思索時,正是想到這兒後,才忍不住給柴慕容打電話的。
在他看來:柴慕容此時突然辭去雲水集團的職務,很可能是因爲和韓放訂婚了,要去他的長風集團幫他。
如果柴慕容這樣做的話,也是人之常情。
畢竟雲水集團是整個柴系的產業,而韓放又同是華夏三大集團之一。
他們倆人如果能走到一起的話,柴家肯定不會接受柴慕容還在雲水集團的事實,就像是花漫語一旦出嫁就必須辭去漫天實業總裁一個道理。
柴慕容當不當雲水集團的董事長,楚揚不關心,他關心的是:柴慕容的突然辭職,是不是要決定儘快的嫁給韓放!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他纔打電話的。
只是在電話撥通的那一刻,他才猛地想起人家和韓放結婚是正常的事兒,他根本沒有權力干涉,於是才又很失落的掛掉了電話。
楚揚在撥號、扣掉、再接電話時的心情,的確很糾結,糾結致死的那種。
現在,聽柴慕容這樣直截了當的說出他心思後,楚揚只是在稍微尷尬了幾秒鐘,就挺坦誠的回答:“嗯,是的。你猜的不錯,我就是認爲你要去長風集團才辭職的,這纔想給你打個電話證實一下。不過在電話剛撥通時,我又覺得問這些沒用處了,所以才扣掉的。”
“嗯,”正窩在沙發裡嗑瓜子的柴慕容,得意的衝湊過來聽聲的林靜嫺無聲一笑,隨即聲音中帶着淡淡憂傷的說:“那我問你,你想不想我去長風集團幫着韓放發展呢?”
“當然……”
話剛出口,楚揚就收回了後面的那倆‘不想’,舔了舔嘴脣後說:“要是以前的時候,我也許會有提建議的資格,可現在嘛,呵呵,沒有了,你愛去哪兒發展那都是你的自由,你去幫着韓放也屬於天經地義,畢竟你們是、是未婚夫妻了不是?”
柴慕容馬上就回答:“如果我非得徵求你意見呢?”
楚揚沒有回答,心中卻有個聲音在吶喊:靠,老子當然不願意你和那個韓放鬼混在一起了!這還用問嘛!
沒有聽到楚揚的回答,柴慕容繼續追問:“問你了啊,你倒是說呀!哦,你是不是覺得不好回答?”
又沉默了片刻後,楚揚才擡起頭來,答非所問的說:“柴慕容,自從咱們兩個離婚後,我就一直生活在自責和愧疚中。說實話,當那天林阿姨對我說以後再也別糾纏你時,我當時真的是難受的要死。可現在……”
“現在怎麼樣?你不再感覺愧對我了?不再難過了?”
“說實話吧,難過是有點的,但不再愧疚了。”楚揚沉聲回答。
“什麼?不再愧疚了?你竟然說以後都對我沒有愧疚之情了?”
柴慕容嘴角微微一撇,扭過頭背對着林靜嫺淡淡的說:“楚揚你給我聽好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還是將來,你都要永遠的對我愧疚!”
楚揚眉頭一皺:“憑什麼?”
“憑什麼?你也好意思的問哦!”
柴慕容咬着牙的冷笑一聲,聲音陡然拔:“哼哼,憑什麼?就憑我爲你在沒有愛情的日子裡生活了整整24年!就憑我爲了你被爸爸在14歲那年打斷肋骨!就憑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來、你卻爲了秦朝逃婚!就憑我在死後一年還能守身如玉!!憑什麼?媽的,你說憑什麼?憑你身邊有那麼多女人,憑花漫語爲你生了兒子,就憑這些你都要一輩子對我愧疚!”
柴大官人如同機關炮一樣的攻擊,讓楚某人覺得無言以對。
聽到楚揚這邊啞火了後,柴慕容眉梢眼角都充滿着惡毒的得意,小手拍打着沙發幫,聲音更加的抑揚頓挫,充滿了肆意的隨意:“所以呢,你得對我愧疚,一輩子都要愧疚下去。”
“愧疚一輩子?這是不可能的。”
“沒啥不可能的,這是必須的!”
“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知道不?一廂情願!”柴大官人的跋扈,讓楚揚感覺受不了了,使勁咳嗽一聲的板起臉來,語氣也不怎麼好聽了:“柴慕容,你也給我聽好了,接下來的話你必須用心的聽……”
啪的一下將沙發墊子扔在地板上,柴慕容嗤笑着說:“你有屁那就快點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