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車展的臨近,每天都要有汽車進入會展中心。
現在的會展中心中,沒有五百輛也差不多了。可這一串錚亮的小車駛進來後,楚揚和徐茂一眼就看出這些根本不是來參展的。
爲什麼?
因爲這些車都掛着車牌……
“誰呀這是,這麼大派頭。”徐茂眯了下眼睛,不等他看清楚第一輛車的車牌號碼,楚揚就說了:“冀南市每天出行都有四五輛寶馬越野車跟隨的,除了咱們的董事長大人外,我想不起還會有誰這樣無聊。”
徐茂這時候也看清夾雜在車隊中的那幾輛寶馬越野車了,嘿嘿乾笑一聲對楚揚使了個眼色,就趕緊的去忙活了。他自問可不是楚揚這樣每天上班不是睡覺就是玩遊戲的猛人,在看到公司大老闆來了後,再在這兒豎着,就未免太不看事了。
隨着砰砰的一陣開關車門響聲,二十多個身穿黑西服的彪形大漢接連跳下車,一個個如臨大敵的圍着最中間的那輛車前,閃目如電的掃視着周圍的環境,讓那些正在佈置會場的工作人員紛紛向這邊望去。
如楚揚所說,等外面的人示意這兒沒什麼危險後,穿着一身黑色西裝、裡面是雪白的豎領襯衣、盡顯女強人本色的柴慕容,風姿綽約的邁步下車。
柴慕容的到來,並沒有引起楚揚的在意,他在意的是,跟着她下來的另外一個女人。
一個身穿淡青色長裙、外面套着一件乳白色針織衫、好像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女人。
南詔戲雪?她怎麼來了?
認出那個和柴慕容有說有笑,並肩向會展中心大廳走來的那個女人是南詔戲雪後,楚揚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手腕上的糾結手鍊,無聲的笑笑,心想:這個女人還真是有一套,爲了糾結手鍊,竟然搭上了柴慕容的這根線。
……
隨着車展的即將開幕,雖說隨着寶馬、奔馳、奧迪與三大名模的加盟,雲水集團在本次的車展擂臺賽中誓必會將漫天實業壓過,但柴慕容還是暫且放下了其他城市的工作,把精力用在了車展上。就連每晚和楚揚鬥嘴的話題,都是圍繞着車展諸事來進行。
要是論講下流話,柴慕容雖說在家裡也是口無遮攔的和個市井小女人沒啥區別,但她卻連連自嘆不如楚揚,並很形象的用一句話概括了某人的功夫之深:楚大爺,你是卑鄙順着臉皮往下流,小女子甘拜下風。
對柴慕容文縐縐的打擊,楚揚絲毫不以爲意。只是在說起商業運作等手段時,他纔會盤膝坐在牀沿上,一副聽得是如醉如癡樣,也多少的讓柴大官人找回了一些顏面,講的帶勁的時候,還拍着他肩頭得意的說:你小子,只要跟着大爺幹,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不可否認的是,倆人雖然在談起感情問題時會產生分歧,但他們卻醉心於每晚這樣的談話中。
尤其是柴慕容,更是在每天下午臨下班時,就有一種趕緊回家的期待感。
楚揚也是如此。
這,也許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吧?儘管大家都不承認心裡已經有了對方。
今天上班不長時間,柴慕容正獨自琢磨有誰來接替周舒涵位置時,田柯進來了:“慕容,三井財閥的大總裁南詔戲雪求見。”
也就是楚揚這樣的牛人在聽說南詔戲雪是三井財閥大總裁時無動於衷吧,可柴慕容卻非常清楚三井財閥在日本以及國際上的影響力。
聽說三井財閥大總裁親自來冀南分部,並且用了‘求見’這個字眼後,儘管柴慕容不明白來者何意,但還是馬上召集一衆分部高層,親自迎下了一樓大廳中。
根本不用人專門介紹,從大廳中那十幾個男女中,柴慕容一眼就認出了誰纔是三井財閥的大總裁。同樣,南詔戲雪在柴慕容剛走出電梯,也將目光鎖定了她。
有些人,不用刻意的張揚,但還是讓人覺出ta就是立在雞羣中的那隻鶴。
好漂亮的女孩子!
柴慕容和南詔戲雪懷着同樣的念頭,快步走向對方。
“南詔戲雪今日冒昧前來求見柴董,還請多多擔待。”在走到距離柴慕容幾步遠的地方,南詔戲雪先彎腰鞠了一躬,這才伸出了手。
“南詔總裁太客氣了,遠來者是客,請,請。”柴慕容和南詔戲雪握手時,臉上燦爛笑容讓南詔戲雪身後衆隨從目光一滯。
柴慕容的笑,有很多種。
在對下屬笑時,會讓人如沐春風,恨不得把心啊肺啊的都掏出來獻給董事長。在與政府官員相處時,會給他們一種不卑不亢的從容。在遇到南詔戲雪這種有分量的集團老大時,她的笑容會無比的真誠。在碰到敵人時(主要是指花漫語。當然現在周舒涵也被她不知不覺的列入了對手的行列。)笑容就虛假的很多了。
但唯有在和楚揚盤膝而坐四目相對時,她才通過笑容把她的內心很露骨的展現出來,像什麼陰狠啊、得意啊、狡詐啊等等。每次見到她露出不同的笑容,楚某人就會膽戰心驚的分析:她這樣笑,是代表了什麼……
不可否認的是,日本現在是世界經濟大國,但他們在幾百年前,卻是不折不扣的蠻夷之地。他們也許會將華夏的茶、酒文化發揚光大(在這兒被島國人民小小的折服一下。要是單純論誠實,他們要比看見好東西就說是‘源自韓國’的韓國人強很多倍。),會理解‘笑文化’的真正含義。可跟隨南詔戲雪來的這些人,在看到柴慕容的笑容後,還是被深深的折服了:原來,世上可以有人把單純的‘笑’詮釋到如此精湛的地步!
對屬下的失禮,南詔戲雪並沒有責怪。同樣,她也被柴慕容的笑容所‘迷戀’,就像是柴慕容被她身上的‘動漫’所醉心一樣。
兩個女人在大廳中握着手的寒暄了老一陣後,這纔在柴慕容的帶領下來到了董事長辦公室。
等田柯爲兩位老大獻上香茗,不等以東道主身份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柴慕容說話,南詔戲雪就向豎在身後的一個秘書模樣的女人點了下頭。
秘書從包裡拿出一份合同,微微彎腰畢恭畢敬的走到辦公桌前,雙手捧着合同,用同樣流利的漢語對柴慕容說:“柴董,請您過目。”
柴慕容對南詔戲雪的開門見山做法也很欣賞,客氣了一句後,雙手接過合同,依然保持嫣然笑容的細細看了兩遍,這才把合同放在桌子上:“南詔總裁,您開出這樣讓我感到吃驚的價格來讓豐田汽車參展,恐怕不僅僅是爲了推廣您公司旗下的品牌吧?”
柴慕容看完那份合同後,不談合同怎麼樣,反而問南詔戲雪開出這樣條件,是意欲何爲。
南詔戲雪給柴慕容的這份合同上,明確標着:明天(8月26號)的車展上,豐田汽車要租用八個車位(190平米左右),每平米的價格是1000美元。而且,主辦方(雲水集團)並不提供車模,車模將由日本超級名模加藤夏曦等人領銜。在提高豐田汽車知名度的同時,也爲主辦方省了一筆不菲的模特出場費。
豐田品牌汽車以這樣的條件參加冀南秋季車展,說好聽了就是低姿態,說難聽了就是犯賤。因爲只要有這個條件,別說在冀南這樣的二流車展了,就是去慕尼黑國際車展,主辦方也得擺出香案來迎接纔對。
就像是楚揚在第一次見到南詔戲雪時那樣,柴慕容在看完這份合同後,腦海中也升起了那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既盜。
要說南詔戲雪也挺光棍,她微微一笑後決了真正的目的:“三井財閥這樣做,就是希望能夠柴董看在我的誠意上,能夠租借給我們一個人才。”
租借人才,相當於人才交流,只是這個就像是買東西那樣,得花錢。在商場上屢見不鮮。
“租借人才?”柴慕容一愣:“貴公司在日本數一數二的大財閥,旗下人才濟濟,怎麼可能會來雲水集團租借人才?”
“柴董過譽了,三井財閥並沒有您說的這樣強大,而我們也是真正的求賢若渴。”
“哦?那,請問南詔總裁,您要借用誰呢?”柴慕容身子後仰,雙手抱胸,嘴角翹着一絲看似輕佻的似笑非笑,心想:十有,是那個走了狗屎運的楚揚。我可真納悶了,他以前爲什麼沒有現在這樣搶手?先是周舒涵又是花漫語,現在連國際友人都奔着他來了。唉,看來真的改變一下策略了,免得本該屬於自己的寶貝被別人搶走。
“貴公司車展籌備小組的楚揚。”南詔戲雪認真的說:“而且,三井財閥會格外支付雲水集團120萬美元的租借費。租借他十二個月。期間,他所有的開銷和薪水,都將由我們負責。”
因爲心裡早就有了準備,所以在南詔戲雪提出要租借的人是楚揚後,柴慕容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驚訝,這也讓南詔戲雪心裡暗自佩服她的沉着。
反倒是一旁的田柯,擡頭看了一眼國際友人,心中喃喃的道:那個混蛋有什麼好的?不但慕容那樣青睞他,就連這位小美女都專門提起他。奇怪。
淡淡的笑了笑後,柴慕容端起茶杯,向南詔戲雪做了個請的姿勢,隨即輕抿了一口說:“南詔總裁,我有個問題,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南詔戲雪看來平時也肯定喜歡看《三國演義》,連柴慕容無意中流露出的古典式問話都可以聽懂,並及時的回答:“請講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