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多格爾沙洲(十九)

英國戰列艦的防禦力和抗沉性要比他們的戰巡好得多,

“該死的,這些英國戰艦爲什麼不沉?!”弗林格爾上將站在“弗雷德里希大公”號的艦橋上,望着“前衛”號艦身上的火焰升得比煙囪還高,不由得發出了不久前與貝蒂一樣的感慨。大部分的英國戰列艦已經是傷痕累累,步履蹣跚,就算這樣她們還是保持着紀律和隊形進行着有序地撤退。

鑑於東北十海里外就是威爾遜的主力,弗蘭格爾放棄了繼續追擊的打算,下令艦隊向南轉向,和英格諾爾艦隊一起向西南方脫離戰鬥,準備繞着佈雷區邊緣,走荷蘭西南部的水道返回基地。

戰場漸漸趨於平靜,雙方的戰艦都開始忙着撲滅大火,修補損失,準備再戰。

克里斯蒂安的艦隊被威爾遜的艦隊堵在他們返回胡蘇姆港海軍基地的半路上,如果德國艦隊想返從德意志灣一帶返回基地,雙方勢必還要進行一場艱苦的戰鬥。

坐鎮基爾的蒙特庫利埃元帥在判斷了形勢後,下令克里斯蒂安上將放棄戰鬥,繞道斯卡格拉克海峽繞回波羅的海。

威爾遜上將感到很憤怒,自己的主力艦隊又遭受到嚴重的打擊。雖然沒有主力艦戰沉的消息,但在佔優勢的德國艦隊夾攻下,大部分戰艦都是重傷在身。在與托馬斯少將和沃倫中將會合後,威爾遜意識到了事態的緊急和嚴重。他現在堵在德國人回家的路上,很明顯,德國人有很大可能會再次強行衝過來,與他再進行一場決戰。他手上最精銳的“女王”級目前只剩下了兩艘,“厭戰”號的舵機被打壞,“馬來亞”號的鍋爐艙也被擊穿,失去了一半的動力,另外就是“聖文森特”號和“壯麗”號也是受損嚴重,失去了繼續作戰的能力。海軍上將下令這四艘受損嚴重的戰列艦脫離戰場,在驅逐艦隊的護衛下結隊返航。

19:23,雙方的戰艦已經徹底脫離了接觸。威爾遜並不認爲自己佔據優勢,德國戰艦上所裝備的13英寸以上口徑主炮數量並不比英國人少,天生謹慎的他正在猶豫。海軍部發出的作戰命令是希望他們能夠截住德國艦隊,給對手以沉重的打擊,但威爾遜認爲這很難辦到。

之前的交戰已經證明,即使是大口徑艦炮實際上很難對防禦堅固的德國戰列艦造成致命的打擊,即使是“女王”級和兩艘“復仇”級戰列艦上裝備的15英寸主炮也顯得穿透力不足,英國方面“厭戰”號和“馬來亞”號兩艘戰列艦身上都捱了二十枚左右的大口徑炮彈,“虎”號甚至被擊中了28次,這些戰艦卻都因防護出色禁受住了打擊。至於那些在戰場上沉沒的戰艦,是因爲戰列巡洋艦那種該死的薄弱防禦所存在的設計缺陷。

慘痛的經驗證明,把這些有很大的防護缺陷的戰列巡洋艦投入到主力艦對決中是個很大的錯誤。

眼看天色開始變暗,海面上的能見度急驟下降,威爾遜很想下令艦隊轉向西方,就此結束戰鬥。這時,他看到從北方匆匆返回,正在進行轉向的貝蒂艦隊,於是下令用探照燈發信號詢問:“敵戰列艦隊在哪裡?”

“北方偏東!”貝蒂給出了一個模糊的回答,他現在也無法確定德國艦隊的具體位置。

威爾遜有些焦慮地望着東北方向具有威脅性的天際,時而轉過身來注視着海圖,難以做出決斷。在緊張和猶疑不定之中,艦隊繼續向西北方向航行了大約6分鐘,情況開始明朗。

8點10分,“巴勒姆”號發現德國艦隊在西南偏西向南航行,由於它的無線電臺被擊毀,托馬斯少將的報告由身後的“勇士”號轉發給了旗艦。幾乎與此同時,“皇家公主”也報告說看見另一支德國戰列艦隊在東北偏北方向。

現在可以確定,德國艦隊分成了兩部分,在英國艦隊東北和西南的位置,方向大抵正確。實際上英國戰艦發現的是擔任搜索任務的“斯圖加特”號裝甲巡洋艦,而且把雙方的距離說近了3海里。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容再有遲疑,如果英國艦隊想要在荷蘭海岸以北攔截住德國艦隊,那麼就得進行左轉,向南航行,但這樣做有可能冒一定的風險。

實際上,英國人有可能會攔截住德國艦隊的歸路,四艘“梅克倫堡”級戰列艦拖累着弗蘭格爾艦隊的航速。但威爾遜卻作出了一個完全相反的決定,下令艦隊左轉,航向西北偏西,去攔截克里斯蒂安艦隊的歸路。

這點讓威爾遜上將在海戰後飽受英國人的質疑和詬病,並最終導致他不得不辭去本土艦隊總司令的職務,相反,他的對手克里斯蒂安上將和海因裡希上將卻對他的指揮給予了很高的評價。海因裡希親王在戰後接受英國人有采訪時表示,如果不是威爾遜的這一決定保全了英國本土艦隊,那麼他需要冒險穿過一片佈雷區,也許德國艦隊和皇家海軍會在荷蘭外海拼得兩敗俱傷。弗蘭格爾上將所以選擇從荷蘭方向的撤退,就是想誘使威爾遜艦隊進入那片佈雷區內。

夜幕降臨,海面上隆隆的炮聲逐漸消失,硝煙漸漸散去,各艦上的官兵們忙着撲滅甲板上的零星火焰,一場持續了近7個小時的海上大戰也宣告落下帷幕。

威爾遜也下令艦隊向西返航,不再進行任何糾纏。“雄獅”號由於進水過多,無奈只能放棄,貝蒂呆在“皇家公主”號的作戰室裡,貝蒂中將神情沮喪,獨坐在角落裡,整個海戰的過程讓他感到極度失望。

無論如何,這場該死的戰鬥還是結束了!

呂特少將所指揮的“布呂歇爾”號和“呂佐夫”號由於艦體進水過多,無法進入港口進行維修,最終這兩艘德國戰艦隻能在胡蘇姆灣入口兩側擱淺座沉,當做這座海軍基地的岸防炮臺來使用。

對於德國海軍來說,這確實是一場偉大的海上勝利,雙方主力艦的損失比是2:6,雙方陣亡人數爲1657:7683。天明時分,德國海岸就在眼前,弗蘭格爾上將下令各艦減速,一艘艘傷痕累累,滿身硝煙的戰艦一艘艘緩緩駛入進了威廉港的碧玉錨地。

身着深藍色秋季制服的海軍官兵們在甲板和兩側艦舷列隊,停泊在港灣內的艦艇紛紛打出“歡迎凱旋”的信號,救援船早已經開出,拖曳着那些需要幫助,受損嚴重的艦船返回港同。碼頭上,人潮攢動,鮮花和歡呼聲淹沒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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