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頑強

“右舷130度,發現軍艦!”此時,“基奇瓦尼亞”號上已經拉響了警報,目標的輪廓越來越大了,兩艘德國軍艦在日出前的天空下顯得格外威武。

十多副望遠鏡一齊朝轉向右舷。

“左滿舵!”艦長肯尼迪少校果斷地下達着命令。這艘改裝軍艦在海面上急劇地改變着航向,巨大的船體略微有些傾斜。“給海軍部發電報。”肯尼迪少校的聲音急促地傳出來:“特急:發現了兩艘德國戰列艦,航向西南偏南,我艦位置西經15,北緯61。”

“啊,它正向我們發出信號!”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肯尼迪少校舉起望遠鏡,讀着對方艦船上發出的莫爾斯明碼燈光信號:“停-船,我-要-捕-獲-你!”

“看來德國佬把我們當成了一艘商船!”一直站在舷窗旁副艦長開口說道。

“不理他們,全速航行!”肯尼迪少校說道,隨着命令的下達,軍艦開始快速穿行在海面的晨霧當中,開始全速逃脫。

全速航行中的“阿爾弗雷德親王”號和“恩斯特親王”號和兩艘“科特布斯”級巡洋艦象是幾隻憤怒的刺蝟,前甲板上的主炮和副炮炮口都已經高高揚起,指向前方,艦艏浪花飛濺,正以25節的高速向“基奇瓦尼亞”號衝了過去。

“長官,對方根本不理會我們的信號,正在全速逃脫!而且他們一直在向外不停發出無線信號!”

“警告射擊!”索羅欽有些惱羞成怒,自己想活捉對手的希望有可能會落空。

“安東炮塔,目標9200米,方位87,高爆彈一發,射擊準備!”槍炮長洛維赫德中校早已經完成了對目標的測定,大概過了十幾秒鐘,射擊指揮塔裡一號炮塔準備完成的綠色信號燈亮了。

“發射!”隨着命令的下達,“阿爾弗雷德親王”號的前主炮噴出一團火光,一發炮彈在“基奇瓦尼亞”號的前方大約500米處激起一道沖天而起的巨大水柱。隨後,又有兩發炮彈先後在它的前方爆炸。

在德國軍艦對“基奇瓦尼亞”號進行警告射擊之後,這艘英國輔助巡洋艦也開始用它的兩門後甲板炮開始還擊。

“我的天哪,它是在開炮,這是一艘英國武裝商船!”看到對方開火,“阿爾弗雷德親王”號的瞭望手高聲驚呼道。

“擊沉它!”索羅欽滿臉鐵青,英國海軍的頑強遠遠超出了德國人的想象,在巨大的實力差距面前,他們居然還敢反抗!這一切讓他感到格外的憤怒和心煩意亂。

隨着命令的下達,“阿爾弗雷德”號的側舷前部的4門150毫米副炮首先開火,其後6門前主炮也開始進行齊射,過了大概20多秒鐘,跟在它身後的“恩斯特親王”號和“維騰貝格”號、“馬格德堡”號兩艘巡洋艦也加入到了射擊的行列裡來。

在高速追逐中,艦炮的命中率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四艘德國戰艦上的二十門前主炮和十幾門副炮輪番轟擊,在“基奇瓦尼亞”號周圍濺起一道道沖天的水柱,在數分鐘內卻沒有一發落到那艘該死的英國“武裝商船”的身上。一向對下屬要求十分嚴格的索羅欽中將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過了大約三分鐘,才由“恩斯特親王”號上的副炮首先“開和”。

四艘戰艦的彈藥投射密度實在是太大了,就是“撞大運”也能擊中前方距他們只有8000多米遠的英國輔助巡洋艦。

這場戰鬥又持續了將近10分鐘,“基奇瓦尼亞”號全身在冒着火光,在海面上已經開始傾覆,從那個方向不時會傳來了一陣陣的爆炸聲。幾艘德國軍艦都停了火,在3000米的距離上靜靜地看着那艘輪船在緩緩沉沒。英國人的表現足以贏得德國水兵的尊重,他們頑強地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有不少的水手從熊熊燃燒的甲板上跳入水裡,但在船身沉沒時他們當中大部分的人又被旋渦捲進了海底。從“維騰貝格”號和“馬格德堡”號上放下了兩艘救生快艇,在海面上打撈着落水的英國水兵,而兩艘德國戰列艦則在一旁繼續執行着警戒任務。

最終,總共有57名英國海軍官兵被德國軍艦所搭救,成爲了戰俘。

上午11點多一點,正在附近巡邏的皇家海軍“肯特”號巡洋艦和“裡德”號巡洋艦聞訊先後趕來,此時離戰鬥結束已經有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沉沒的“基奇瓦尼亞”號還有一些爆破後的殘骸在海面上繼續殘留着。

兩艘英國軍艦並沒有畏懼,隨即向南進行追蹤和搜索。

……

格雷(注:英國外交大臣)東奔西走,

在背後鼓動着這場戰爭。

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

讓德意志再回到過去分崩離析的虛弱狀態。

我們的仇恨深遠彌久,

這仇恨讓人難以釋懷。

1億2千萬德意志人的的仇恨啊,

他們熱愛統一,痛恨分裂,

最憎惡的敵人只有一個——不列顛王國!

這個戰爭幕後罪惡的黑手……

節選自:恩斯特?利騷《憎惡英國》

因爲克萊因教授的原因,恩斯特?薩穆維爾認識了不少文藝界的名人。德奧帝國的作家、音樂家等文藝界的人士分成了兩個陣營,一個陣營在狂熱地鼓吹這場戰爭,而另一個陣營卻在反對戰爭,號稱是“和平主義者”。

很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一年在奧地利作家,一位堅定的和平主義者貝爾塔?馮?蘇特納女士剛剛獲得諾貝爾和平獎之時,戰爭就爆發了。蘇特納夫人因其講述奧意法戰爭、普丹戰爭,和奧普戰爭故事的小說《放下武器》而享譽歐洲的文學界,並且一生致力於歐洲的和平事業,是奧地利和平動運的象徵人士。

有意思的是,蘇特納夫人出身貴族,德奧帝國在這場戰爭中背後最有力的支持者路德維希?維克多大公的一位嬸母正是蘇特納夫人的教母,可是這兩人卻站在截然相反的立場上。

而且在背後操縱這場戰爭的維克多大公居然還聲稱他也是一位和平主義者!

由於帝國宣傳部門的刻意引導,普通的民衆仍然對報紙上刊登的一切都信以爲真,這場戰爭就是以英國爲首的協約國“帝國主義集團”強加在德意志人民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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