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戰事,在瑞王的帶領下,衆將士英勇殺敵把敵軍趕回老巢,雖死傷無數,但終究是收繳了被佔領的土地,不僅如此,還神勇追擊,一鼓作氣拿下了敵軍的都城,爲聖上開脫了新的領地。
當朝太子出城相迎,大軍進入京城收到命中的歡呼,衛煜坐在高頭大馬上,一身白衣襯在陽光下光彩奪目,他身後跟着的是安國公蘇大人,盔甲上沾滿血跡,彰顯着他的英武神威。
寧恆遠遠遠的站在太子身後,他目睹着大軍進城後,便於太子以當朝最高禮節把功臣迎入皇城,今日不僅是大軍凱旋而歸,也是他大喜之日,滿心喜悅早就藏不住的掛在了臉上。
皇城的慶功宴在聖上賞賜後開始,狂歡在臨近申時,寧恆遠才從皇城離開,酉時爲當日吉時,由清風道長設壇祈福之後,便是迎娶大禮,他迫不及待的趕回了尚書府。
林馨婉並沒有遵從寧恆遠的吩咐把喜宴辦得低調,前來祝賀的賓客是絡繹不絕,林家更是包了一份厚禮送上,讓寧恆遠感到十分的不自在,但在賓客面前,他依舊滿臉喜色,把不悅藏在了心底。
吉時將近,八人大轎把新人接入府中,頭蓋紅布,身穿喜衣,被人揹着從院子外送入了喜房!
看着新人的身段也是個妙齡少女,出生家境在京城也算是戶大家,做藥材買賣,陪嫁的丫頭好幾個,其中一個一直都蒙着半張臉,讓人猜疑不止,看着她走路的樣子,不輸給新人的身段,這面紗下的臉也一定是美豔無比。
吉時一道!新人被丫鬟扶進大堂,在媒人的吆喝下,拜天地拜長輩夫妻對拜後,新人被帶到了林馨婉的跟前。
林馨婉從林嬤嬤手裡接過一個紅包交給了新人。“從今日起,你我便是姐妹,往後好好相處,共伺老爺!”
“謝夫人!”新人的聲音好聽之極,甜甜的聲音可是把在場的男子都給柔化了。
“送入洞房!”
新人走後,喜宴開始,賓客陸續入座,林馨婉掃視了四周後,與寧恆遠一同做入主桌,她雖沒見過這新人,但聽這媒婆說的可是把這新人誇上天,家事不錯,做藥材買賣,這是林家尚未觸及的領域,往後倒是可以加以利用。
酒席入半,瑞王駕到,姍姍來遲的衛煜無不是給這場婚宴帶來了榮耀,要知道他現在可是被聖上封爲了聖王爺,官品從一品,這對於聖上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恩賜。
要知道瑞王衛煜是已逝玉貴太妃之子,與聖上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朝中關於瑞王的留言從未過止,此次聖上欽賜襲位,給予一定的實權,名義上是讓衆人閉口,實責也是在收攏人心,可謂是冒險之舉。
“瑞王駕臨,老臣感激不盡!”隨着寧恆遠一番話,衆人跟着跪下參拜。
“衆位請起,無須拘束!”
衛煜眼掃四周,並未在人羣中見到寧萱芷,黑眸微微一沉,落座在上座。
絲竹再起,臨時搭建的舞臺上,揚起一抹輕靈的身影,在樂聲下翩翩起舞,形同靈鳥展翅高飛,時而又像是落入凡間的仙子,靈動、脫俗、嬌豔!
在少女舞動的同時,宮裡來人,傳聖上口諭,捧上聖上賀喜之禮,寧恆遠知道他此刻在衆大人心目中已非往日的兵部尚書,得意的神情從臉上露出,一直坐在邊上的林馨婉儘管是笑着的,但笑的有些虛浮。
聖上此番冊封,把瑞王封爲聖王,是想牽扯太子黨嗎?事後,她有必要向林家追問此事,林馨婉暗自想着,她舉杯朝着再坐的夫人敬酒。
少女舞完一曲,悠揚的歌聲亮起,寧雅嫺在衆舞女的陪同下出現在舞臺的中央,她的歌聲猶如天籟,悉數斷腸,悽美中不乏浮雲過後的驕陽,長處了對生的期望。
林馨婉在接受各位夫人的讚美後,對着舞臺中的寧雅嫺滿意的點點頭。“老爺,嫺兒的歌聲真是動聽啊!”
“嗯,芷兒在哪裡?”
衛煜的眼神並沒有逃過寧恆遠的留意,他不經意的問起寧萱芷,讓林馨婉本想再多讚賞寧雅嫺的話語一下子哽在了喉嚨裡,吐不出咽不下,十分的難堪。
“ 林嬤嬤去看看,二小姐是怎麼回事?這都開席半天,人怎麼還沒來,今日是老爺的喜事,她也太不把老爺放在眼裡了!”
儘管是輕聲試問,但足以讓在座的人聽到。“不好意思,讓各位見笑了!”
“夫人言重了,二小姐生性頑劣,我們都知道!”說話的事月環夫人,她掩着嘴,淺笑着。
衛煜坐在上座,舉起杯!“今日是大人大喜之日,我們爲他乾一杯!”
瑞王高呼一聲,衆人舉杯同慶!慶賀之聲蓋過了夫人們的言論,林馨婉陪笑起來。
寧雅嫺高歌之後從臺上下來穿過人羣來到寧恆遠的跟前,嬌滴滴的喊了聲衛煜後,向爹爹道賀。
當然本尊到了跟前,主桌上的夫人大人無不是讚美連連!寧雅嫺就像是衆星捧月中的仙子,媚態百綻!
“王爺!”
“雅嫺妹妹好歌喉,本王聽得如癡如醉!”衛煜哈哈笑着。
“臣女獻醜,與妹妹相比,我的歌喉又算的了什麼!”
“你是說萱芷妹妹?”
寧雅嫺微微額首,轉身身邊的兩人說道:“爹,爲了慶祝你大喜,我與妹妹都準備了節目送給你,希望你能與新夫人白頭偕老!”
寧恆遠開懷的笑着。“辛苦了,坐!”
衆人落坐後,舞臺中忽然搬上來一個大鼓,鼓架有半人高,鼓面足有一米多寬,上面可立一人!
不一會五個身強體壯的壯漢揹着腰鼓跑上臺,身後跟着循環而出五名少女,在鼓聲中翩翩起舞,聲勢浩大!
“妹妹馬上就要出來了!”寧雅嫺大聲說道。
一抹紫豔從舞臺一邊飛落下來,寧萱芷手持鼓棒站在大鼓上,紫色緞面旗服緊裹全身,將她的凹凸有致的曲線完全呈現在衆人眼前。
臺上的少女手中酒壺中盛滿了水,隨着壯漢的鼓聲,水壺中的誰灑在了大鼓上。
寧萱芷赤着腳,在鼓聲中她用力踩踏着鼓面,與另外五面腰鼓聲混爲一體。
頓時整個尚書府是鼓聲震天,氣勢磅礴,震得人心鼎沸,瞬息把全場的氣氛帶到到高潮,無論老幼全都站了起來,爲在大鼓上施展劍舞的寧萱芷喝彩。
衛煜也是其中之一,腳下隆隆鼓聲將寧萱芷包圍在濺起的水珠中,長髮隨着她腰肢擺動,扭動的身軀像條靈蛇般,在長劍飛馳下,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妖!
寧恆遠表情古怪的盯着大鼓上的寧萱芷,坐在她身側的林馨婉小聲說道:“老爺,今日是你大喜,千萬別動氣!”
寧雅嫺故意
用絹帕掩着嘴,在寧萱芷飛揚而起的時候,猛地鼓掌叫好。“爹,想不到妹妹的劍舞的這麼漂亮,王爺,您說妹妹這劍法能不能殺敵?”
“劍舞是種舞技,哪裡能與士兵殺敵之術相比,雅嫺妹妹真是有趣。”衛煜端着酒杯淺笑耳語。
寧恆遠冷哼出聲,等寧萱芷從舞臺上走下來時,他的臉色已經陰暗一片。
“爹,恭賀新禧!”
“穿成這樣,讓人看着笑話!”
寧萱芷不以爲意的笑笑,只是寧恆遠的這聲聽起來不算是讚美的話,叫在坐的人尷尬不已。
“妹妹舞跳的好,這衣服更好看,跟妹妹的膚色好襯喲!”
“這還要謝謝姐姐,不是你徹夜爲我縫衣,我怎麼會有新衣可穿。”寧萱芷故意在寧雅嫺面前轉了個身,把衣服施展給衆人看。
“相信我娘在天上看到姐姐縫製的衣裳,也會笑開顏的。”
像是有什麼東西碎裂了似得,整桌子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好在外面舞臺上戲曲開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並未留意到主桌上詭異的氣氛。
“你說什麼?”努力剋制着怒氣的寧恆遠壓低了聲線喝道。
寧萱芷瞥向暗自得意的寧雅嫺,繞着衛煜走到她身後,一手扶着她的肩說道:“爹爲何要生氣,我做錯了什麼?”
“芷兒!今日是你爹大喜,坐下吃飯。”林馨婉拉了拉寧恆遠的衣袖。“老爺,客人都看着,別站着了!”
寧恆遠瞪着寧萱芷不再言語,他舉杯答謝所有的賓客,本該揚起的一場鬧劇在林馨婉的阻撓下平息在萌芽中。
寧萱芷很自然的坐在了寧雅嫺身邊,很多人以爲尚書府的大小姐是京城首屈一指的美人,現如今坐在二小姐身邊,她的美貌就損落的星星般,黯淡無光。
衛煜喝着酒,眼角始終都不曾離開過寧萱芷,他不得不承認,紫色確實適合她,只是衣裳上的祥雲過於老氣,不適合。
“青蓮之所以美,是因爲它清冷淡雅,本王覺得二小姐舞技脫俗,只是這衣裳略顯俗氣了些,要是能以青蓮之色着身,劍氣再磅礴些,今日的演出會更出彩,相信尚書大人也不至於因爲這點小差池而惱怒。”
“謝謝王爺的建議,爹爹是個追求完美的人,我只是不想辜負了姐姐的一片心意,還往爹爹息怒,別因爲一件衣裳而錯了美景。”
寧恆遠放下酒杯,衛煜的一番話橋到好處的爲他剛纔的失態挽回了面子,若是在斤斤計較,就顯得他小氣。“來,大家喝酒,今日王爺能來參加喜宴是臣的榮耀,我先乾爲敬。”
黃酒下肚,百態盡顯!
寧恆遠在林馨婉的陪同下,去各桌敬酒,離開了主桌!
寧雅嫺被各位夫人拉扯過去,閒聊,剩下的寧萱芷肚子坐在圓桌旁顯得極爲凸突!看得出在坐的人避她如蛇蠍,當然來這裡的都是顯赫的貴人,哪裡會跟一個出聲低賤的人相談。
寧萱芷明白這個道理,她無所謂的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填飽了肚子後,才抹嘴離開。
離開了喧鬧的院子,走在青石板上,寧萱芷有點鬱悶,雖然覺得今日之舉會讓父親難堪,但她也絕對不會讓寧雅嫺任意擺佈,卻沒想到林馨婉會出來攪合,一場好戲就這麼泡湯了,自己還捱了父親的白眼,真是不甘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