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偌越是這樣的安慰,蔣昕卻是接近崩潰了,是的,青偌連老天爺都搬出來了,而且,這個理由恐怕連青偌自己都無法相信,反倒讓聽着這話的蔣昕崩潰了。
蔣昕只是空洞的看向了青偌,腦海中不斷迴響青偌的話,大夫說活不過三天,活不過三天……
蔣昕伸手手捂住了嘴,眼淚在此時如同絕了堤一般,如滔滔江水一般奔流不息,不一會兒,就打溼了整張臉。
蔣昕只是低聲的啜泣着,眼睛卻眨也不眨一下,淚水還是無休止的往外流着,蔣昕不斷想起額娘對自己的關懷以及額娘眼神中總有的那一絲絲的淡淡憂鬱,忽然只覺得頭越來越昏沉,忽然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娘娘,娘娘。”青偌本來沉陷於悲慟之中,可一看蔣昕就這樣滑倒在地上,再也沒有爬起來,而是緊緊的闔着眼,不禁有些恐慌,不停的喚着蔣昕。
“來人啊,傳太醫,快傳太醫,娘娘昏倒了,來人啊,快傳太醫。”青偌斯歇底裡的大聲喊着,只希望外邊的人能快點聽見她的話,早些去通知太醫來。
門外的宮女被蔣昕譴走了,因此,方纔蔣昕因爲二夫人對青偌的質問,大家也只是聽見了一點點的聲響,蔣昕聲音的那些尖利與驚恐早已不那樣明顯,雖然有宮人想要進去,因爲她們聽見了蔣昕的聲音,生怕蔣昕出了什麼事,可是,卻被身旁的同伴拉住了。
翎修媛方纔吩咐過若是沒有要緊事,莫要打擾她,況且,青偌姑姑還在裡頭,那是修媛娘娘的貼身宮女,深得娘娘的信任,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她必定會通知她們的,而過了一會兒還未聽見裡面有什麼新的動靜,在衆人的心稍稍放下來時,又從殿內傳來了青偌歇斯底里的叫喊聲。
“快來人啊,來人啊。”淒厲的喊叫劃破了儲秀宮寂靜的天空,白溧與弦倚是第一個聽見青偌的叫喊聲的,弦倚首當其衝,推開門衝進了殿內,只見青偌滿臉淚水的對着門口大喊來人,她身旁的蔣昕卻很是安靜,靜靜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緊緊地闔着眼,臉上還有未乾的淚水。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兩人都如此的不受控?
還是弦倚年長,較爲穩重,首先反應了過來,發怔的眸子霎那間又恢復了凌厲與清明。弦倚看着白溧,吩咐道“白溧,快,去太醫院請胡太醫,務必要請胡太醫,此人醫術高明,娘娘一向倚重,快去。”
白溧早已被嚇傻了,如今弦倚冷冷的對她說了這些,她也沒有想太多,邁開腳步就拼命往前跑着。
弦倚雖然不知道胡太醫與蔣昕的關係,但是蔣昕曾在她的面前無意間提到過,以後若是什麼事,都去請胡太醫,弦倚也深知,在這宮中,太醫的重要性,若是有個可以信任的太醫,又是多麼的幸運。
弦倚雖然在進門的那一剎那慌了手腳,但好歹也是個宮裡的老人了,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做好了吩咐。
弦倚等白溧走後,也急忙走向了靜靜躺着的蔣昕。
此時的蔣昕很是安靜,不似平常的溫婉,好似有無盡的痛苦,蒼白的臉色令人憐惜不已,就連弦倚看到蔣昕蒼白的臉色都是有些心疼。弦倚將蔣昕輕輕抱起,讓蔣昕的上半身倚在她的身上,用衣袖擦乾了蔣昕臉上的淚水。
蔣昕的臉色原本就已經很是蒼白了,所以,臉上就算有淚痕,也未有平日裡那般明顯。
弦倚看着一旁有些茫然無措的青偌,不由得開口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青偌,你怎的讓主子昏過去了?”
青偌卻只是哭喪着臉,那一對秀氣的眉緊緊的蹙着,卻是半天都沒有說出什麼來。
弦倚也是沒有那閒工夫再去管青偌,又轉過頭看着蔣昕蒼白的臉,心中一橫,徑直將蔣昕的手腕拉了上來,將食指與中指搭在她的腕上,心中便有了底,只是冷冷的言道“青偌,娘娘是因爲受到太大的刺激,遇到大悲纔會昏過去的,青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偌看着弦倚竟然會醫術,立刻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但是一聽到她冰冷的話語,又不敢再想些別的什麼,只是斷斷續續的言道“娘娘,娘娘方纔聞知娘娘……娘娘的孃親病重,纔會
昏過去的。”
弦倚聽到了青偌的話,心中也稍稍鬆了口氣,只是微微一思量,又對青偌吩咐道“你快去娘娘梳妝檯上第三層的櫃子裡找到一顆珍珠,將它鑲在梳妝檯左側的那個凹槽裡,將裡頭的一瓶叫做露顏丹的東西拿給我,快去呀,這可關乎娘娘的事情。”
青偌雖然一時疑惑於弦倚說出的這些話,這個梳妝檯竟然會有如此的秘密,但一時情急,特別是聽見弦倚說關乎蔣昕之後,更是不敢多想,生怕誤了事情會有怎樣的下場,也只敢匆匆忙忙的去按照弦倚說的做。
在慌忙之中確實翻到了一顆珍珠,連忙將珍珠鑲在左側的那個雲紋金絲旁一個小小的圓形凹槽裡,果然輕輕一扯,梳妝檯就分爲了兩半,裡頭藏着四個小小的瓶子,青偌連忙細細看那瓶子上的字,就將那寫着露顏丹的瓶子拿了出來,還不忘關上了梳妝檯,將珍珠取了出來,重新放回第三層。
弦倚立馬奪過了青偌手中的露顏丹,倒出來一顆紅色的丹藥就要給蔣昕服下,青偌一看這場面,立馬急急的輕聲叫到“弦倚,娘娘是有了身孕的,你可得小心點呀。”
弦倚的手頓了頓,不過卻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只是淡淡的言了一句“我這藥不會對胎兒有害,而且,你要相信,這藥製造的,只是脈象的一種假象,不會真正損害娘娘的身子。”說完就將那紅色的露顏丹塞進了蔣昕的嘴裡,那小小的丹藥入口即化,立刻就流入了蔣昕的喉中。
弦倚再將手指搭上蔣昕的手腕,感覺到脈搏的異常後滿意的笑了笑。
青偌很是不解弦倚的動作,張嘴就問了出來“弦倚,你到底要幹什麼?”
弦倚卻是自顧自的點了蔣昕的幾個穴道,讓那藥性不至於影響胎兒後,看也不看青偌,只是回答道“等娘娘醒來你便知曉了,不過若是等會兒太醫問起,你就說娘娘是突然就尖叫了一聲,然後就緊緊的拉着你的手,瞪大了雙眼看着你,好似很是痛苦的樣子,然後就倒了下去,青偌,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今兒中午的午膳是你親自去御膳房端來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