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年來,這片土地上一直處於分裂割據的局面,而大靖和乾璟是最爲強盛的兩個國家。
大靖國內,先皇病逝駕崩,不久後,二皇子宜琰登基,皇太后爲皇室綿延子嗣,特廣招秀女選秀。
“臣女是太僕寺少卿之女蔣昕,小字未卿,芳齡十五。”蔣昕跪下行了大禮,她光潔的額頭輕輕嗑在地面,有着說不出的謙卑。
蔣昕心裡知道,這次,她是不能落選的,因爲,她要讓母親能擡起頭做人,能揚眉吐氣,但是一旦進了這宮門,快樂只是奢求。
宜琰只是輕輕言道“擡起頭來給朕看看。”
蔣昕直起身子,微微擡頭,隔着珠簾,看不清宜琰的面容,但單單聽聲音,有些清冷,卻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紀。
“識字嗎?”宜琰看着她,一時間竟覺着有些眼熟,但還是淡淡一句話,沒有任何感情。
蔣昕壓制住心中的洶涌,平靜地回道“識得小字。”
宜琰停頓片刻,才緩緩道“留牌子,賜香囊。”帝王依舊還是無任何情感,只是能看出他並沒有凌厲之感,似乎平靜得有些溫和。
最後,被選上的秀女就只有十來個,當然,其中就有蔣嫺芝,與董佳餘倩。
皇宮門口,府中派來的轎子早已等候多時,蔣昕在小廝的攙扶下緩緩上車,腦海中卻思緒萬千。蔣昕輕輕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十日前的情景,那畫面在腦中,仍舊曆歷在目。
蔣昕看着眼前的婦人微笑着,那笑容中不僅有應有的溫婉,還有少女特有的嬌俏,輕輕問道“孃親,喚未卿來何事?”
眼前一位中年婦女雖身着上好的布料,卻掩蓋不住面容的憔悴,儘管如此,依舊風韻猶存,不難看出年輕時的風華。
“未卿,你可知,這宮中選秀名單中有你和嫺芝。”幕纖柔不無擔憂的言道。
幕纖柔是老爺的小妾,蔣昕身爲幕纖柔的女兒也就是庶出,而嫺芝的娘卻是正房,蔣嫺芝便是了嫡
女。蔣昕的笑容漸漸黯淡下來,卻沒有出聲。
幕纖柔輕聲言道“若不想去,不去便罷了,找個丫鬟頂替了吧。”蔣昕微微有些的緊張言道“不,孃親,這樣萬一被查出來,爹爹會被罷官的,還是讓未卿想想。”
蔣昕出了房門,心情沉重了不少。走到經常去的河邊,看着來來往往的小船,本應該心情大好的,卻做不到以往的成效。過了許久,蔣昕還是決定自己去選秀,但不會好好表現。
蔣昕走到幕纖柔的房門前,正準備推門而進,卻聽見了大夫人的聲音。“你這個賤人,勾引老爺不說,還生了個賤種,這次選秀女,我定會讓嫺芝搶盡你那個賤種的風頭,你那個賤種女兒,如果被選上了,肯定像你這個狐媚子一樣,盡會耍些狐媚手段。來勾引皇上,哼,嫺芝不會讓她好過的。”
接着,便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蔣昕自然明白這聲音的意思,蔣昕眼裡含着淚光,但聽見大夫人的腳步聲,急忙抽身離開。
蔣昕跑出府外,走在街上,心中不可置信,平時這大夫人,雖對孃親不好,但也是有分寸的,怎這次……
天空慢慢變成了青灰色,她知道,就要下雨了,但她不想回去,她知道,那個家,定不會讓她好過,從小到大她都被人當作下人看待,不知爲何,幕纖柔再得老爺寵愛,她的日子都像個下人。
果然,不出多久,天上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蔣昕便找了個茅屋避雨。而後來日頭重出,雨也停了,她原本就只有幾滴的雨水早就幹了,便還是準備回府去。
蔣昕走在街上,遇見了董佳府嫡小姐——董佳餘倩,然而,蔣嫺芝也在側,遇見了那些人,她自知不會有什麼樂事,故想轉身離開,誰知,董佳餘倩得寸進尺,姣好的面容傲慢地笑道“喲,又看見了某些會髒了眼的小妾的女兒,嘖嘖嘖,虧她還想去選秀,簡直是髒了皇上的眼。”
隨即,她又是輕嗤一聲,極爲容易便能看出她的輕蔑之感。
本來,按
照以往,蔣昕早已忍着回頭就走,而現在,董佳餘倩居然在蔣昕心情最不好,或者說是,她心中鬱結着一種悶氣的時候來招惹她。
於是,蔣昕笑靨如花,輕輕巧巧地言道“是啊,這次選秀,必有人會髒了皇上的眼,是誰呢?只怕那些人選秀還不要緊,要是被選上了,纔是真正的禍害六宮啊。呵呵,餘倩姐姐,你說是吧,姐姐的年齡比我大那麼多,必是比妹妹聰明的,也必比妹妹看得透徹。”說時,特將聰明二字,語氣加重,這意思,衆人皆知。
“你,你……”自小開始,便沒有頂撞過董佳餘倩,如今她這番言語,讓董佳餘倩氣急,但也知曉對號入座絕對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姐姐,妹妹告辭了。”蔣昕說完便轉身離開,蔣嫺芝有些驚詫的看着她漸漸走遠,若有所思。
不過,在回去路上,蔣昕卻決定了,她要自己去選秀,並且她要被選上,就算是不得寵,也畢竟是個小主,可是皇上的女人!那樣,看那些人怎麼欺負她的額娘和她!
而車伕的一聲“小主,到了。”卻將她的思緒從十日前拉了回來。
蔣昕與蔣嫺芝一下轎,家中的奴僕都跪下了,一看到蔣昕和蔣嫺芝,皆是急忙言道“參見兩位小主。”
側房幕纖柔和蔣玄,也就是蔣昕與蔣嫺芝的父親,以及正房大夫人也在府門口,蔣玄跪下,行跪拜禮,道“微臣參見兩位小主。”
幕纖柔和大夫人也是立刻跪下行禮,言道“民婦參見兩位小主。”
蔣昕急忙扶起幕纖柔,而大夫人和蔣玄則是蔣嫺芝扶起的。
而吩咐完一切事情,再回到房中之時,幕纖柔敲開了蔣昕的房門,蔣昕將她迎進去以後,卻聞她頗有些擔憂地問道“未卿,你真想好了嗎?爲人妾侍。”
她做了一輩子的妾,她真的不想自己的女兒雖然是庶出,就因爲太后急着要抱孫子,也要了較爲得臉的大臣們的庶女參加選秀,也成了一輩子的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