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點頭說:“是啊!我去了,我是去找太子妃的,可是她不在我想去東苑看看,可是聽見您正在說話,於是就先退出來了。“
皇后瞪大眼睛問:“那你聽到了什麼?”
“我聽到你說:”太子太過份了,不應該對麗萍姑姑不敬,我覺得說的很對,麗萍姑姑是宮裡的老人,太子殿下理應尊敬。“
“就這些?”皇后問。
藍月皺眉問:“那皇后是怕我聽到了什麼嗎?”
皇后冷笑,不再理踩藍月,徑直走向藏書閣。後面趕上來的是莫凌天,他腳步匆忙,很快從藍月額身邊越過。
藏書閣內已經是重兵把守,衆人都很疑惑,待走進去纔看見皇上正沉默的站在屋內,他的背影寂寞而滄桑。
藍月輕輕喊了一聲:“父皇!”
皇上回過頭來,看着他們。
“父皇,發生什麼事了?”龍錦問。
皇上一臉傷感,看了看皇后說:“安老爺死了。”
“什麼?”莫凌天和藍月幾乎同時喊。兩人相視一眼越過皇上跑進裡屋,果真看見安老爺安靜的躺在牀上,胸前插着一把短刀,上衣已經染紅。
“安老爺……安老爺。”藍月的眼淚簌簌的流下“昨天我才見過您,您分明還好好的,您還教我要不忘初心,您還和我一起看晚霞,我拿的醫書還沒有還……”藍月已經泣不成聲。
莫凌天緊緊的矗立在一邊,沒有說話,但是沉痛都在心裡。這些年尤其是小時候安老爺對他的呵護,他永遠難忘。
皇后卻耳尖的走過來說:“這麼說昨晚最後一個見過安老爺的人是瓏玥公主,如此說來她逃不了干係。”
“皇后娘娘恐怕您太心急了吧!最後一個見過的未必就是兇手,是兇手的或者會先發制人。”莫凌天往前站了一步將藍月護在身後。
皇后氣憤之餘道:“莫凌天,你休要誹謗。”
莫凌天冷靜道:“剛纔忘記聲明瞭,皇后娘娘切莫對號入座。”
“不要吵了。”皇上一句話打斷了二人。
皇上又看了一眼左右,喊出了宗人府的李大人,問李大人查看現場有何線索。
李大人找到了一個小太監,這個小太監也是匆匆去稟報李大人,有案發的第一人證。
這個小太監是半夜起來上茅廁的時候聽到藏書閣有動靜,本來他並不在藏書閣當值的,但是跟他很好的一個小太監經常去藏書閣送飯,有的時候他們倆便經常受到安老爺的接濟。
所以出於感恩之心,小太監就往前多走了幾步,快走到藏書閣的時候,他看見有個黑影從藏書閣內跳了出來,但是天色黑,那人有一身黑衣蒙面,所以也看不清到底是何人。
後來他就去找了跟他不錯的那個太監,兩人一商量決定進去看看。但是走到門口看到裡面黑漆漆的很安靜,又沒敢進去,所以兩個人在門口守到了天亮,才進去的。
在安老爺的身邊,他們還發現了一個東西。是安老爺從兇手身上扯下來的一塊布。
這些線索都非常的 重要,皇上安排李大人徹查此事,並讓莫凌天協助排查。皇后有些異義,想讓龍錦也參與排查,可是皇上果斷的否決了。
事後,皇后一籌莫展,在確定龍錦的衣服已經深埋地底之後,這才稍微睡了一小會兒。麗萍姑姑給皇后披上了一件棉衣。
皇后被驚醒然後問:“麗萍啊!這些年你怨我嗎?”
麗萍說:“何來怨恨?都是命運所定。”
“這麼多年我的計劃,如今終於走到了最後一步,我不能輸在這一步上,我必須要儘快行動,在皇上查出兇手之前。”皇后緊緊的盯着前方。
麗萍姑姑嘆氣說:“皇后娘娘,您還是多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從長計議。”
“沒有時間了,既然要做就要狠。”皇后彷彿下了最後的決定,這一次只准成功不容失敗。
莫凌天將藍月送回紫馨苑,藍月一路上也並未和莫凌天詳談幾句,沒有親近也沒有疏離,兩人的距離彷彿被定住了不能前進亦無法後退。
目送莫凌天離開,藍月再次想起安老爺說的:不忘初心。這竟成了她和安老爺最後的見面。原來人與人之間的情分這麼短暫,珍惜眼前人才是眼下要做的吧!
“倩倩,幫我準備些吃的,明天我想去看看太子妃。”
藍月今日去見太子妃並未見上面,明日她依舊想去看看,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她現在是什麼狀況?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她一定會鼎力幫助。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不受控制,朝堂之上亦是如此。上次因爲秘蘭耶魯國邊疆戰亂,玉城國的大使迴音是想讓新受封的瓏玥公主前去和親,那樣的話她們就會答應出兵。
朝堂上皇上的眉頭緊皺,問:“莫將軍在邊疆戰況如何?”
王大人道:“莫將軍目前只能自保無力反擊,這次秘蘭耶魯國來勢洶洶想必是做了大量的準備。
“還有沒有其他辦法?”皇上問。
朝堂之上均是沉寂,他們不是不知道現在皇上怎麼忍心讓剛剛失而復得的孩子去邊疆和親?但是這卻又是最好的辦法。
“皇上,臣以爲讓公主和親未必是件壞事,據說玉城國的新任國君品貌端正,至今未婚,若是公主能夠成爲他國的皇后也不失一件好事。”諫言的是莫凌天。
“兒臣不同意。”龍錦立刻反駁道:“兒臣覺得,利用公主和親分明會讓別的國家看不起我們,這口氣怎麼能嚥下?”
龍錦的話果然引起衆大臣的不滿,紛紛開始舉例說明公主和親的好處,歷來歷代公主和親的好事。
過了一會兒皇上道:“既然如此,擇日讓公主啓程。”
事情變化的太快,讓藍月幾乎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聖旨接到了手裡,她還是懵的。但是當她反應過來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了世子府。
她看見莫凌天正在練劍,那練劍的身姿矯捷,劍氣如虹,春日裡剛發芽的樹葉被他的劍氣所傷凌亂了一地。
等莫凌天練劍完畢,將劍斜拉着插在地上的時候,藍月有那麼片刻的錯覺,感覺那姿勢太像七夜了。
只是此時的藍月已經無法估計其他,她跑到莫凌天的面前認真的說:“莫凌天,皇上讓我去玉城國和親。”
“我知道了。”莫凌天的聲音透着微涼。
“那你怎麼想?”藍月抱着最後的一絲希望。
莫凌天沉默片刻,才說:“怎麼說呢?我跟皇上建議這麼做的。”
“什麼?”藍月蒙了,事情的真相往往太讓人傷心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世子府的,只知道自己的心麻木了,她什麼都不能想,就這麼一片空白的呆滯的走回去。
但是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位置,莫凌天那抹深色的身影一直跟着她,她快他快,她慢她慢。一直看到藍月進宮,莫凌天才停下。
滿臉沉重,卻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安老爺沒有舉行盛大的葬禮,只是由皇上、太子、莫凌天、藍月等幾個皇室子弟披麻戴孝葬於皇陵。
在葬禮之後回去的路上,皇上跟藍月走在一起,皇上問:“藍月,你剛剛成爲公主不久就要去和親,你一定心裡很是難過吧?”
藍月安靜的回答:“是,女兒難過,但是爲了國家着想,爲了父皇着想,女兒萬死不辭。”
皇上看着說的異常堅定的藍月,心裡倍感欣慰,卻也越覺得對不起她死去的娘。有外加安老爺的死,皇上竟是老淚縱橫。
“父皇,您哭了。”藍月柔軟的聲音,柔軟了皇上,皇上微笑道:“不,是因爲風沙太大了。”
藍月知道皇上的苦,於是笑着說:“父皇,您放心即便去了玉城國我也會活的開開心心的,因爲我是藍月嘛,以前做宮女的時候不一樣很開心嗎?所以不要擔心我。”
皇上點點頭說:“藍月啊!如果你現在提出你有了中意的男子,我一定馬上指婚,和親的事也就此作罷。”
藍月心裡一動,眼神看向莫凌天,但是腦海中響起那天他說的,去和親是他所提議的,便沉默了。
“父皇,女兒還小哪有中意的人,去和親說不定還有一段奇緣呢。”藍月強顏歡笑。
皇上笑笑,臉上終於緩和了許多。
臨行之前,藍月想一定要去看看相珍,於是那天下午她從方府回來,便去了景仁殿。
西苑的門依舊關着,藍月敲了門,秀兒開門出來見是公主,便立刻行禮,雖然太子妃不相見任何人,但是公主強行進入,秀兒也是攔不住的。
藍月進了屋內,終於見到了近半年未見的相珍,只見她面色萎黃,身材消瘦,神情落寞,雙眼無神。
“相珍,你怎麼這麼瘦了?”藍月有些心疼。
藍月根本沒有擡頭看藍月,只是低着頭繡着一塊絲帕。
“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相珍彷彿是在自語。
藍月很是心疼,走上前說:“相珍,事到如今你不想離開嗎?如果你想我可以求父皇……”
相珍卻極其不客氣的打斷了藍月的話:“黃鼠狼給雞拜年,你安得什麼心?”
藍月道:“相珍,我一直視你爲姐妹,現在你過的不好我只是想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