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之前西門弘燁對我說了什麼,說什麼寒月笙設計的懸井無人難逃,我都是不信的,我相信憑着樂絃音和秦晉雙劍(賤)合壁一定會所向披靡,天下無敵的。
所以,我亳無壓力地向皇后娘娘提出這個要求,我覺得皇后娘娘沒有拒絕我的理由,至少在我還沒有幫着西門弘燁解毒之前,她更不會拒絕我。
她不想她的寶貝兒子娶我,那最好的以退爲攻的方法就是把我送到別的男人身邊,這種方法連我這種笨人都能想得到,何況是他這種聰明人呢。
如我所料,就在皇后娘娘思忖片刻準備答應我時,攪局的人卻出現了。
聽到門外高聲傳進來的低吼,我的一顆小心肝好懸氣得吐出去,這個剛剛害得我差點送命,又在我解決完一切危險突然出現的罪魁禍首,我表示很氣憤。
“母后,小鑫是孩兒一生最愛,若小鑫有什麼三長兩短,孩兒也不要活了!”
他大步地走進來,幾步就走到我的身旁,雙手扶在我的雙手上,上上下下仔細地看了一遍我,擔心地問着,“小鑫,你沒事吧?”
“勞太子殿下掛心了,在下什麼事也沒有,皇后娘娘就是找在下嘮幾句女人家的體己話。”
當着自己老孃的面,這麼關心一個被自己老孃瞧不上的女人,西門弘燁,你還想給我多少壓力……,是不是不害死我勢不罷休。
“真的只是這樣嗎?”西門弘燁還是瞭解他自己老孃的,將信將疑,一雙微眯着的眼睛瞄着上面,看他老孃時還算和善,瞄到一旁站着的紅衣男子時,神色就不怎麼好看了。
“當然是這樣,要不太子殿下以爲是怎麼樣呢?”我攤開雙手,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而且,在下和皇后娘娘一見如故,恨不能徹夜長談、焦不離孟……”
聽着我越說越離譜,高高坐在榻上的皇后娘娘隱忍不住了,輕咳了一聲,“燁兒,母后在你心裡就是這般的人嗎?”
皇后娘娘這句責問裡,寵溺遠遠超過話語裡的責備,看西門弘燁的眼神,也柔和地可以滴出水來了。
西門弘燁這孩子變臉也特別快,聽他媽這麼說,立刻鬆開我的手大步走過去,偎坐在他媽的身邊,拉着他媽的袖子,低聲說:“母后,燁兒怎麼會懷疑母后你呢,燁兒只是不放心……”西門弘燁的眼睛瞄了一眼旁邊站着的叫悅官的紅衣男子說:“我只是不放心別人!”
紅衣男子悅官感受到了西門弘燁不善的目光,卻無知無覺、仍似木頭樁子般地站在那裡,若不是看到他垂在腿側的紅衣長袖子裡有那麼輕微的抖動,我還真會被他的表象所迷惑了。
“你啊,就是多心!”皇后娘娘似乎是知道西門弘燁對悅官的防備,或者可以說是不喜的,但皇后娘娘只是嘆息了一聲,
並沒有多說什麼。
“母后,你這麼晚來這裡找小鑫,不只是爲了長談吧?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事?”
西門弘燁的頭腦轉得很快,他懂得先撒嬌,軟化他母后的慈心,再進一步試探。他當初也是這麼對我的吧。想想他之前對我說的話,我以前以爲都是小孩子的童言無忌,如今結合他的身份和年歲,我發現我自己好傻好天真。
“母后聞得金姑娘是大印國頗有盛名的杏林高手,妙心仁心、醫術高明,一直久仰而未得見,這才專程來此拜訪的。”
好大的高帽子壓得我有些頭暈,西門弘燁當然不信,卻還是裝着很信的樣子點着頭,“噢噢,原來母后是要找小鑫聊醫術啊!”
“是啊,還不是爲了你,當年若不是母后的疏忽,又怎會累得你這麼多年如此受苦?”
提起想當年的事,皇后娘娘的美目裡泛起了淚光,看西門弘燁的眼神越發的憐惜不能自已了。
想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並沒有興趣,別人的往事和秘密,我向來沒有私心窺視的,假裝看不到眼前這派情景,學悅官一起做木頭人。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所有呼吸成一條直線,巴不得那對母子把我當隱形人無視了。
想像是豐滿的,現實則是骨感的,那邊皇后娘娘還沒有感嘆幾句呢,對這種情節已經免疫的西門弘燁轉移了話題,“母后好好的提這些做什麼,我們現在不是在一起了嗎?兒子……兒子……不也好好活着嗎?”說到後面,西門弘燁的嗓子也有些哽咽了。
“這也叫好好活着嗎?都是母后的錯……”這一句又觸到了皇后娘娘的軟處,若得皇后娘娘梨花帶雨,“幸好燁兒你聰明,不但逃了出來,還……還帶回了像金大夫這樣醫術高明的名醫爲你診治!”
醫術高明神馬的都是浮雲,我悄悄抹去額上的冷汗,向前一步俯身道:“是皇后娘娘謬讚了,在下還需努力。”
“噢,母后也覺得小鑫不錯是嗎?孩子非常喜歡小鑫,心裡打算着立她爲太子妃,不日完婚,母后覺得如何?”
傻X你個西門弘燁,皇后娘娘不會覺得怎麼樣的,她會讓那個什麼悅官伸手掐死我的,爲了保命,我爲免皇后娘娘爲難,連忙搶先解圍道:“那都不急,在下覺得太子殿下所中之毒纔是最爲關鍵的,勝過一切。”
“金大夫說得有理,”皇后娘娘都要開心得拍大腿了,“燁兒啊,婚娶大事非一時之興起,如今大印與韃韃開戰,我國夾在其中,左右爲難,你可想好對策?朝中局勢不穩,以廉王爲首大臣幾欲做梗阻止你登基爲帝,你要如何對付?”隨後又語重心長地加了一句,“現在實非兒女情長之時,即使你現下如願地娶了金大夫,你覺得你能否有能力保她安妥呢?燁兒,三思啊!”
皇后娘娘講得好,我幾乎要給她拍掌叫好了,她終於抓住了整件事情的重點,——不是用暴力殺我一個就能解決的,還得軟刀子下手,既不傷了他們母子情份,又可達到她想要的目的。
西門弘燁陷入了深思之中,眉頭緊皺,薄脣輕抿,小小稚嫩的臉糾結着,透出他真實年紀該有的思慮謀劃。
“母后說得對,是燁兒想得不夠周全了!”
結果是令我滿意的,這孩子終於想通了,我正要沾沾自喜,誰知西門弘燁突然站起,狠狠地朝着半空揮了一掌,最後緊握成拳,“我要成爲這一時空最強的人,到那時,我俯看天下爲我臣民,小鑫將成爲我身旁惟一的女子。”
說完,他深情地望我一眼,我一身驚悚地雞皮疙瘩落地了。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偏執狂和妄想症的綜合……,我求救似地望向了皇后娘娘,必須讓這位現在是皇后將來可能成爲太后的老佛爺明白我的心思,我的心思是純良如水的,絕沒有半點打他寶貝兒子的主意。
皇后娘娘立刻心領神會,她也知道後面的事不一定就是真發生的事,還是把現在的事阻止好就行了,“燁兒有這樣的宏途大願,母后甚感欣慰,金大夫是客,怎麼好按排在洞天別府,母后既然來了,你就一起隨母后把金大夫接回行宮吧,也好日日相見。”
話說得好聽,我又不白癡當然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我在她眼皮子底下自然比在這外面好控制。
不過話說回來了,我也可趁此機會離開西門弘燁的管制,這洞天別府再好,我也沒有心情呆下去了,我時刻擔心着樂絃音還有秦晉,很想快一點見到他們。
“母后說得甚對,孩兒遵旨。”
西門弘燁略作思索後,答應了下來,只是看我的目光越發的深遂了,看得我渾身的不舒服,好像被一條蟲子爬過。
“悅官,你下去按排吧!”
皇后娘娘吩咐完後,紅衣男子悅官應聲‘是’正要出去,卻叫西門弘燁說:“等等,小鑫的事不用你來,本太子自會着人去做的。”
冷冷的語氣,頗有拒人千里之感,再次印證了我之前的猜測,西門弘燁不只是不喜歡悅官,而且是非常不喜歡,達到了深度厭惡。
我估計這種厭惡,甚至已經超越了他對寒月笙的,噢,不,應該是西門月笙的程度了。
悅官的身子僵在榻下的第三級臺階處,沒有回頭,像是等着皇后娘娘的命令似的,他應該只聽從於皇后娘娘。
“好了,悅官,這事就交給燁兒自己處理吧!”皇后娘娘又一次妥協了,我算明白了,除非極度原則、關乎於西門弘燁前途未來的事,否則,一般的小來小去之事,皇后娘娘對西門弘燁只有寵着。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