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親王醒了以後,女皇陛下全身心的投入到‘侍候’她男人的事情中,對什麼都是不理不睬的了,把我們這一羣救命恩人統統忘光。
這也沒有什麼,我們本來的任務就是幫她救晉安親王、研製解藥的。
如今救人一事已成,她且在我救人之前就與樂絃音發兵,我們也算是兩成之事了,互利互惠了。
我的解藥救好晉安親王之後,後緒調養,就由女皇陛下身邊的御醫來做了,我也好安心養胎。
我的肚子不知不覺就五個月了,鼓起的大包越發的明顯,招得悅官妖和秦晉,都願意伸手來摸。
悅官妖十次有十次能摸到胎動,那真是他兒子,對他實打實的照顧他,感覺到是他的手,就踢一下回應。
秦晉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我肚子裡的小寶貝,十次能有半次回覆他,就算我家小寶貝那天心情好了。
秦晉很鬱悶,他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忽視過,他覺得這孩子生下來後,一定會視他如無物的。
“娘子,等你生完這一胎,一定要給爲夫我生一個,要不爲夫好孤獨。”
秦晉拉着我的袖子,不斷撒嬌,幾乎是每一次被我肚子裡的寶寶傷到後,他就念叨一句這樣的。
唸叨到後來,他一說這樣的話,我就能睡過去了,而且睡得還快呢,比催眠曲還管用。
悅官妖對於這種現狀,很滿意。我們三個人笑笑鬧鬧的,半個月轉眼過去了。
前方戰勢的消息,大部分由女皇陛下的親信送過來。偶爾,秦晉會親自聯繫。
這些消息都大同小異,全是報喜不報憂的,至於真相是什麼,我們這些遠離戰場的人,又哪裡知道呢。
我每有這樣的憂慮時,悅官妖和秦晉就分別勸我,叫我不要擔沒有用的心,別再把孕期綜合症勾搭出來,於養胎不利。
我明白悅官妖和秦晉說得對,但心思這東西,真不是能自己能控制得住,望着眼前人,想着遠方處,這可能是每個人都容易犯的毛病吧。
就這樣心不在焉地過了幾天,這日中午,女皇陛下派了大太監過來,請我們一家三口過去,共用午宴。
我估計着是那位晉安親王,在這段日子裡,休息好了,抽得出時間,答謝我這位救命恩人了。
在人家的地盤上,我們想不去都不行啊,何況,我這幾天都悶出味來了,也想四處轉轉。
我在悅官妖的扶着下,緩緩地走在前面,秦晉以更慢的步速,搖着他那把白色鵝毛羽扇跟在我和悅官妖的身後。
我身上穿的這身寬大的淡藍色衣袍,是悅官妖親自給我套上去的。
我頭上盤着的復髻也是他給我梳的,沒帶任何簪子,只在鬢邊帶了一朵杯口大的粉色薔薇,正是我們所住的薔薇宮所生所開的。
臉上沒擦任何香粉和胭脂,自從我說過,女人懷孕期時,抹這種東西,會影響到胎兒後,悅官妖連蛇油潤手膏都不讓我用了,只讓我拿鮮牛奶泡。
這些人奢侈的。我搖頭感嘆。我竟不覺如何了。我真是脫離了前一世的無產階級,徹底被統治階級腐敗了。
悅官妖自知女皇陛下會和晉安親王坐在一起,他不想我們這對情侶,遜於對方太多,自己也略做了打扮。
換了一身新的紅袍,披着銀白色的外服,一頭銀髮用銀白的髮帶一束束好,束在頭頂。俊面微沉,桃花眼角微微彎起,帶出凜然不可欺的氣勢。
秦晉還是他那身慘綠綠的衣衫,帶着文
人方巾帽,墨發半數散在肩上。彎出的眉眼,帶出永遠令人看不透的笑來。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真是個文弱書生呢,但知道他的人,哎,他從出生就與文弱書生連繫不上的,他頂多算一個斯文敗類。誰要是信了他臉上的笑,誰基本就入了圈套了。
我們三個人到了女皇陛下說的曲水月亮亭後,乘着一葉小舟,在兩名侍衛的護送下,到了曲水中央的小亭。
女皇陛下已經坐在月亮亭的中間主位了。女皇陛下今天沒有盛裝出席,她甚至沒有皇冠黃袍加身,只穿了一身繡着大朵牡丹花的宮裝常服,卻仍是雍榮華貴,美豔之極。
坐在他身邊的晉安親王,玉面略顯蒼白,卻比我上次見到他的時候,好了太多,雙頰也豐盈起來,傳說的那種如玉般柔和的俊美也嶄露出來了。
晉安親王的個子不算高大,一米七五左右,身材比一般男子的骨骼纖弱,但肌肉卻均勻,覆蓋在身體,那麼恰到好處,多一分嫌壯、少一分嫌弱。
晉安親王穿了一身一塵不染的白色棉布袍子,非絲非綢,而是真真正正的一個棉袍子,腰中也只紮了一條素帶,身上未掛玉也未掛金,長髮隨隨便便地用一條繩子扎着。
這與他的親王身份實在不附。哪怕這只是一場小小的宴席,哪怕我們只是外國來的尋常賓客,哪怕女皇陛下也未盛裝,但相比起來,這位親王穿得也太過寒酸了。
晉安親王見我們進來,在女皇陛下身邊,緩緩地站了起來,衝我們頜首做禮。
他的一張俊面上幾乎沒有什麼表情,除了那深入骨子裡的溫柔平和,像澄靜的水面,永遠看不透。
我不喜歡這樣的人,即使他有着一張天下獨一無二俊美的臉,我也不喜歡,不是因爲他是女皇陛下的男人,不是因爲他不是我的男人,單單這個人,我看了,就有一種極不舒服,極不喜歡的感覺。
悅官妖對於我多看了晉安親王兩眼,很不滿意,他不滿意的表現,就是手攬過我的腰後,在我的腰間,狠狠地掐了那麼一下。
我吃痛,也就從那種感覺裡,驚醒過來。我偏頭看他,他也在看我,那雙桃花眼裡,隱隱地怒氣。
我被掐了一下,敢怒不敢言,心想着這人又吃乾醋了,但這醋他吃的着實白吃,我何等冤枉。
就算女皇陛下突然發瘋了,要把晉安親王賞賜給我,我都不會要的。
這頓午飯吃得很平靜,晉安親王親口向我道了謝,還送了一卷他親手抄的佛經給我,算是答謝禮了。
相對於晉安親王的答謝禮,女皇陛下的道謝禮就很大手筆了,但我基本也不甚在意,這段時間,女皇陛下賞賜下來的東西,多得都眼花繚亂了。
晉安親王並未與悅官妖說幾句話,當然,做爲女皇陛下的男人,爲了避嫌,他也不怎麼和我說話。
除了和女皇陛下表現得相親相愛、和諧美好之外,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他竟和秦晉很聊得來。
也是這個時候,我更加佩服起秦晉的博學淵源。他在我面前一直以嘻皮笑臉的形象出現,而事實上,他卻是個頭腦極其聰明、博古通今的人物。
而那位晉安親王的學識,也讓我大感驚歎,他和秦晉言語對達如流,幾乎秦晉知道的,他都知道,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惺惺相惜了。
女皇陛下一臉情深的花癡樣子,盯着晉安親王,就如盯着偶像,深深被折服了。
我自然不會被秦晉的滿嘴胡說所折服,我更不會爲晉
安親王花什麼癡,我慢慢地緊鎖雙眉。
我很不喜歡這副場面,我總有一種我男人即將被另外一個男人壓倒的想法,他們這你來我往的,很像一攻一受了。
這,這如果辯論出友誼來也算罷了,若真是辯論出來別的什麼,我還不如一頭去撞牆。
我雖偶爾抱怨幾句,我的男人太多了,我有些承受不住了,但真實的情況是,我還是很滿意如今這三足鼎立的架勢,不想改變的。
這頓本來應該吃得很快的午飯,在秦晉和晉安親王的相談甚歡裡,意外地延長了一個多時辰。
最後還是女皇陛下,心疼晉安親王大病初癒,御醫說要多多休息,下了旨,結束了這頓加長版的午飯。
臨別時,晉安親王特別叮囑秦晉,如果沒事,可以來這裡看他,他願意和秦晉共同參透《大四經》裡的幾個千古奇迷。
我心裡暗暗地道,做夢吧。我的腦袋只要沒被門夾了,就一定不會放秦晉跑這裡,和晉安親王促膝長談,研究什麼我聽都沒聽過的《大四經》的。
既然《大四經》裡,那是千古奇迷,那就讓他繼續千古下去吧,反正也不耽誤事,幾千年過去了,還不是這個樣子,不怕再過幾千年的。
回到薔薇宮後,我悶悶不樂,幾乎要用眼睛瞪死秦晉了。
秦晉都不知道,他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我,但也知道我現在是虎威難碰,悄悄地躲到外間去了。
悅官妖一向都是我的解心草,秦晉走了,他自然不會離我左右了。
“不就是掐你一下嗎?你至於遷怒到秦晉身上嗎?”
悅官妖坐在榻榻對面的紅木椅子上,單膊撐在旁邊的桌子,很不滿意地瞟着我。
他還在幹吃醋呢,這醋勁真是持久不斷,他就沒有看出來,我對我親手救醒的晉安親王,就沒有半點喜歡,全是不明白的厭惡嗎?
他說什麼,我也不理他,只是一個人坐在那裡,生悶氣。
最後,悅官妖辭窮了,他本來就是不善過多言語的人,又怕我會氣壞了。
他無聲地嘆息了一下,從他自己坐着的地方,走到我的身邊,拉起我的手,“小鑫,那是女皇陛下的男人,要是換個別人,我一定幫你弄來。”
我這一肚子的不舒服,被悅官妖這麼委屈的一句,弄得哭笑不得了,也就氣不下去了。
我反手拉住他的手,“我啊,我就有那麼急色嗎?見到什麼樣的都喜歡,我只是覺得那位晉安親王,看着讓人不舒服罷了。”
許是我眉宇間的憂鬱,讓悅官妖也隨着我小心翼翼起來,但他還是半信半疑,“不舒服?你真不是對他一見鍾情了?”
我幾乎嗆血,“一見鍾情什麼啊,我這輩子就對一個男人一見鍾情過,受了一次騙,我還受第二次啊,”我又不是被虐狂。
我無知傻蛋的時候,被樂絃音欺負一次,就已經夠陪本的了。
我把頭倚到悅官妖的懷裡,“還是我們這種細水長流的好,”
悅官妖被我說得深有感觸,雙手撫在我的後頸處,“既是不舒服,以後我們儘量躲着他。”
“嗯,”我點頭,還不忘記說:“你告訴秦晉,讓他也離晉安親王遠一些。”
像今天這樣,與晉安親王交談甚歡的場面,要是再被我發現,我絕不輕饒他就是了。
對,對,我應該提前制定一套家法纔是,我記得像我這種擁有三個老公的女人,不必備一套家法,簡直太說不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