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心窩嫡嬸母苦苦相逼
“嬸母你又是何必呢?你明明知道馨蘭姐她……”
顧氏道:“這個時候,憐憫和同情是沒有用的。我只是告訴你殘忍的現實,打從她姨娘傷害你姨娘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你們不可能成爲好姐妹。收起你那些自欺欺人的想法來,別忘了,如果不是她姨娘,我的孩兒不會死,你姨娘不會在寒風裡孤寂地離去,你也不會有這麼多年的苦楚。還有你二叔,是她姨娘害得你二叔就連到死,都沒有一個自己的孩兒。我實話告訴你,如今我活着的目的就是復仇,如若不是王玉釧留下的那封書信,我已經隨你二叔去了。”
頓了頓,又道:“醒醒吧,就算沒有袁府少爺這根導火索,你們姐妹,遲早也是要反目的。殺母之仇,奪父之恨。”
只有心狠了,肺纔不會那麼痛。
杜汀蘭低下頭,道:“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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嬸母的良苦用心她都知道,今日的一出恐怕也是故意的,就是讓杜馨蘭難受,也間接拉開了她們姐妹間的差距,她知道終有一日,姐姐還是會知道她要對付她姨娘的事,她們以同樣的身份出生,卻註定回不到一個原點。嬸母大概也知道她無法面對,所以才堅定地爲她打開第一步的吧,以後的路,不會再太平了。
不得不說嗎,即使到了這樣的時刻,杜汀蘭仍舊保存一顆善良之心,沒有傷害她的人,她決計不會去傷害無辜,故而她的目的是趕走方姨娘,可是既要趕走方姨娘,又不能傷害到杜馨蘭的事件,實在是太小了。唯有的可能就是,等杜馨蘭出嫁後,她再出手。
顧氏看着杜汀蘭。嘆氣道:“不要怪嬸母心狠,如果不是被傷害到這種地步,如果不是被逼到歧途,誰不願意做個快樂安分的人?誰不想美美滿滿地過完一生?方氏她毀了我人生整個的希望。害了你姨娘的命,所以哪怕她受到懲罰,也是咎由自取。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七丫頭,你以爲。對付方姨娘後,你們姐妹之間還有轉圜的餘地麼?”
這種自欺欺人的話,連她自己都難以說服自己的吧。顧氏也知道欲速則不達,便不再勸,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其實我剛剛那麼說呢,也不全是爲了激怒她。”
那袁府七少爺她也見過,是個正人君子。他能夠不計身份地求娶杜汀蘭,相信定然是情根深種。他的母親白氏,一直都聽說是個善良的。對繼子都能善待,何況自己的媳婦?白氏只袁潤天這麼一個兒子,杜汀蘭嫁過去,不會吃苦,更不需要看婆婆臉色。有點難纏的是上頭那個太婆婆,不過這也不是什麼事,等到日後袁老夫人或者老太爺一閉眼,袁府遲早也要分家的,七少爺上頭那個庶兄尚主,肯定是要搬到郡主府去住。到時候關上門過自己的小日子,也是美事一樁。
江嬤嬤知道後,是笑的合不攏嘴,直說道:“小姐可算是苦盡甘來了。能夠得到袁七少爺的支持,屆時小姐在杜府也可以如魚得水。”
杜汀蘭心裡滋味莫名,道:“嬤嬤,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
江嬤嬤哪裡管這些,自己忙去了。她也算是因禍得福,醫治了許久的眼睛。就那麼被一激,就好了。如今江嬤嬤是做什麼都帶勁,可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要說到袁氏對於此事的想法,除了吃驚外還是吃驚,喜的話,也多是皮笑肉不笑了。她本想說最小這個嫁的太好,會妨礙前面兩個,最重要還是她自己的女兒,但是看顏氏一臉喜滋滋的模樣,還有丈夫雖然壓制着也開懷的樣子,袁氏只得打落牙齒和血吞,先是恭賀了婆婆一番,再間接提出自己的意見,最終顏氏思來想去,決定採納袁氏的意見,也是爲了整個杜府着想。袁府的親書暫時壓着,等到杜雅蘭定下親事,再來答應袁府。但就那麼直白的拒絕似乎也不好,所以還是要袁氏出馬,藉着考察的理由先拖着時日。
袁府那邊呢,以爲杜府定然會答應,所以對於袁氏到來一點不意外,當然,嫡長女還未出嫁,小的排到後面去也是理所應當的,所以白氏同意了先暫時繼續瞭解的意思,也樂意提供一個相處的機會。其實這些是袁老夫人的意思,她心底裡瞧不上杜汀蘭這樣的庶女,就是自己嫡親的外孫女,袁老夫人也不見得會同意,何況是個名分上的庶女,所以她也是抓緊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當然袁老夫人是塊老薑,知道不能這麼直率地去拆散,以免激起孫子的逆反心理。所以最好的方式是讓孫子慢慢發現對方其實並非他想象的那般好。可怎麼發現呢?首先就要時間啊!所以袁老夫人與袁氏都是打着太極,各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不過不能拿到明面上說罷了。
既然有相交的意思,白氏便去安排時間地點了。袁老夫人便說獨樂了不如衆樂樂,就選定在袁府,她這把老骨頭也出來透透氣。這還是這些年頭一回,白氏是驚了好一會,宮氏那邊更是賭氣摔掉了一個花瓶。
又說風王府裡,風王尹風及妻子商議事情時,正好被人聽到。此人明面上說是尹風的私生子,實際並非如此。他便是尹子策,十歲即被尹風帶回風王府教養了,這些年與楊氏的關係情同母子,養父母有難,尹子策二話不說奉送了自己的婚姻,楊氏勸了幾次,尹子策是面不改色,就那麼敲定了。
要洗清皇上對王府的猜忌,他這個沒有娶妻的幼子必須採取行動,娶一個門第低微的女子進門,如此才能消除皇上那點疑惑。這事情是定了,可是人選上,楊氏爲難了。五品以上官員的人家不用考慮了,五品以下的,除去正五品正六品的京官,就是外放的了。那些山高皇帝遠的地方,教養出來的女子未必不好,但楊氏卻過不了心裡那道坎,本來長子娶得是丞相之女,次子娶了將軍侄女,可憐的小兒子卻爲了他們一家,只能娶個門第低微的女子,楊氏心裡已經很不好過,是萬萬不想找個外放的家底。這麼翻來翻去,範圍就狹窄了不少,這剩下的人家中,還要排除那些定親的,也排除那些見風使舵看皇上臉色不願與風王府結親的,這麼一來二去,剩下的寥寥無幾。
尹風靠在牀頭,看着妻子忙碌焦灼的身影,道:“小葭兒,其實我有件事沒有告訴你,興許你知道了此事,會處理得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