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定動幕後高人助汀蘭
“你且先過去,我換件衣服就來。”楊氏還想再問問春煙的意思,便打發了杜汀蘭,自己留下來,等到杜汀蘭一出門,春煙後腳從簾子後出來,笑着對楊氏道:“恭喜王妃。”
楊氏將頭仰靠在椅子上,感嘆道:“當初定下這門親事的時候,也就是爲了應應急。如今看來,還真是撿了便宜,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擔心給孩子找了個不得力的妻子,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麼以後的血雨腥風,就只能是策兒一個人承受了。
“我看側夫人的心性,倒是與王妃當年如出一轍呢!”
楊氏搖頭:“這孩子比我倔強,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當年的她可是比兒媳婦會隱忍多了,不過隱忍這個詞吧,好聽是不計較,難聽就是懦弱。別以爲王府發生的事情沒在她身上就漠不關心,私下裡楊氏對幾人的爭鬥瞭如指掌,哪個府上沒有風風雨雨呢,楊氏只是懶得管罷了。
“行了,狐狸露出了尾巴,我怎麼都得去瞧上一瞧。”楊氏着站起身,見春煙坐着紋絲不動,忽然心念一動,道:“你橫豎也無事,不如陪我去看看。”
“我?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吧,這可是王妃的家事。”春煙笑着拒絕道,就知道王妃不懷好意,得罪人還不忘拉個墊背的,要是去了,不僅不能隔岸觀火,反而把將軍府也給拖進去了。雖然世人都知道他們將軍府與風王府交情匪淺,但是春煙就是喜歡自欺欺人地活着,誰讓偌大的將軍府,就只有她一個將軍夫人呢!
“春煙你真是,一都能不必好玩。”計謀落空,楊氏忍不住地抱怨。一邊的晚夏見自己主子幼稚的樣子,肩膀抖啊抖。還不能讓王妃看出來,要不然一準得受罪!不過也是,以往這種事情都是王爺出面的,王妃從來不做得罪人的事兒。就正襟危坐地當着她的“太后”,話王爺這一去也太久了吧,都三五個月了,也沒捎個信回來,難怪王妃手癢癢。想訓人了呢!
這頭杜汀蘭出了蒹葭玉樓,也是跟思雨對話,心中暗道好險,婆婆也不是省油的燈,一轉眼就走到拐角,隱約見到一個人影,匆忙地從眼前閃過,進入花園裡。杜汀蘭心下吃驚,正好也聽思雨道:“夫人,奴婢似乎見到紫綃從花園經過。”
還有人跟她看的一樣。那就不是錯覺了,杜汀蘭便問道:“你是否也看到她手上拿着的東西?”
“是。”
“這就奇了。”紫綃會在大白日拿着這種東西經過,除非是出了天大的事。
“紫綃此舉,正好與翠微所留的話吻合,夫人,是時候出馬了。”思雨道,她看得明白,紫綃拿走的正是女子在經期所用的東西,還有換下的衣褲。各院的主子什麼時候都有登記,等到懷孕後就會被撤銷記錄。方便其他女眷更快地懷孕。而通常夫人們在信期換下的衣物,都會有專人負責清洗,在女子信期來時,也會有專人過來收。絕不會拿到外面來。至於下人們的就更簡單了,在自己的起更室處理好就是。
杜雅蘭,你果真是假懷孕麼?不怕被拆穿?可是怎麼辦呢?就算我不想揭發你,婆婆也要自己來一探究竟了,杜雅蘭,這可是你自己尋上來的。興許這也是七姐姐在天有靈,既然如此,我便也做一回順水推舟的事情吧!
如此想着便吩咐道:“你快去快回,我先過去穩住她們。”
“是,奴婢這就去。”思雨應了一聲,匆匆忙忙去了。
一齣戲要是太快結束,婆婆看不到的話,也就沒有延續下去的必要了。
躲在樹叢處的長福搔搔頭:“爺讓緊緊跟着,可這主僕忽然分開了,我是跟着側夫人呢,還是跟着側夫人?”一面又道:“不對,側夫人是往藕香閣那邊去的,藕香閣不正是咱們侯夫人住的地方麼?得,我還是去稟明爺再吧!
長福着,一溜煙就閃進了樹叢,找他主子去了。
杜汀蘭一個人疾步向前走,想起能夠拆穿杜雅蘭騙人的把戲,渾身的氣血就往上涌,這還是她第一次與杜雅蘭較量呢!
從碧水軒到藕香閣應該要不了多久的時間,而如果婆婆換好衣服馬上過來,正好能夠撞見,如此,她便只需要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看杜雅蘭如何狡辯才是。
“飛呀飛呀飛呀!”杜汀蘭正走着,耳邊傳來一陣呼喚,隨後便有一個身着華服的女子蹁躚着往她這邊而來,嘴裡還一直笑着,她後面一對丫鬟,正緊張地呼喊着:“夫人,您慢,您慢!”
夫人?杜汀蘭在風王府住了一年,也沒有見過此人,而婆婆此刻還在自己的蒹葭玉樓,根本沒有聽來過客人,那麼眼前的女子又是何人?
還沒容她想明白,那女子腳步不穩地一頭撞向了她,杜汀蘭躲閃不及,與那女子直接碰撞到一起,女子還是笑容滿面的模樣,嘴裡着“我是蝴蝶,飛呀,飛呀”,手卻不經意塞過來一張紙條,然後若無其事地往前方跑去。
杜汀蘭訝然地看着那女子的背影,手心裡真實的存在告訴她自己不是做夢。隨後兩個丫鬟也上前來,對杜汀蘭施禮道:“側夫人。”
“剛剛……”才了兩個字,那兩個丫鬟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去追趕,遠遠地跑開了。
杜汀蘭忙將紙條攤開,只有四個字:按兵不動。
她驚愕地往四周瞧了瞧,再回憶那女子給她的笑意,不似作假。到底是誰在幕後幫助她?
糟了,思雨已經去通知綠影,只怕這個時候杜雅蘭已經捷足先登,杜汀蘭暗道一聲不好,提起裙襬就往藕香閣趕過去。
果真,藕香閣烏壓壓一大羣人,有蒹葭玉樓過來的,也有藕香閣的,還有……碧水軒她的人。
綠影就站在那正中央,思雨見到杜汀蘭過來,對着她頭,示意可以開始了。也就是還沒有開始,杜汀蘭此時內心糾結不堪,雖不知道那人是何目的,但總覺得來的蹊蹺。另一方面,也不想放過這樣一個絕好的機會,就在她猶豫之間,楊氏發話了:“聽聞你最近身子有些不適,我過來看看,怎地是這幅場景?”
杜雅蘭一把眼淚哭訴道:“回太婆婆,孫媳原本也是在屋子裡休息,哪知嬸的人忽然闖進來,不由分要檢查孫媳的屋子,孫媳便問可有憑證,那人不出所以然,因而孫媳便不肯讓人搜,誰想到……誰想到他們語態囂張,因爲嬸管理王府,一切都要聽碧水軒的。孫媳雖不是什麼人物,可也是侯爺明媒正娶的妻子,哪裡受得了這份羞辱,請太婆婆給孫媳做主啊!”
楊氏回頭看了杜汀蘭:“你有何話?”
杜汀蘭終於明白那句“按兵不動”的意思,於是便也跪下來,道:“還請婆婆給兒媳一個解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