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復唧唧袁氏露破綻
她都下令了,袁氏竟然敢揹着她留下那人來,簡直是膽大妄爲!顏氏的權威被挑戰了,當然會不高興,道:“說到底你也是想掩蓋真相。”
袁氏露出無辜表情:“婆婆說的是。可是婆婆明明知道,當年那件事,是媳婦不得已而爲之。提到心狠手辣,媳婦怎麼可以比得上婆婆呢,連自己嫡親的妹妹都能夠下手。”
“你!”顏氏沒想到她的質問換來是袁氏的盛氣凌人,看袁氏一副得勝表情,冷笑道:“你以爲五丫頭嫁了侯爺,你就可以橫行霸道了?告訴你,這是杜府!”
“媳婦沒有想稱王稱霸的意思,媳婦只想丈夫對我真心,女兒過得好。侯爺侯夫人那邊還有事要打點,媳婦就不陪婆婆說話了,媳婦告退!”
說着不由分說地推開門,走出含輝齋。方嬤嬤見了,大驚失色地回到屋子,見顏氏呆若木雞的樣子,是嚇了一跳。過了許久,癱坐在地的顏氏才藉着方嬤嬤的手站起來,嘆道:“作孽啊!”
被傳話生病的杜汀蘭其實根本就沒有生病,只是打着生病的幌子來完成另外一件事情。當着大傢伙的面傳話她生病了,袁氏這個嫡母定然會派人來慰問,那麼那個人會是誰呢?出於面子功夫,杜汀蘭篤定會派徐嬤嬤來,要麼就是袁大家的。
“小姐,那徐嬤嬤可是條老狐狸,小姐可要小心啊!”江嬤嬤擔憂地說道。都說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徐嬤嬤怕是沒那麼容易就被釣到的。
杜汀蘭笑道:“嬤嬤你放心吧!”她有把握。倒不是把握會怎樣對付徐嬤嬤,而是有把握,來的是袁大家的。
果真沒過一會袁大家的就帶着禮品盒子上門了,杜汀蘭作勢在牀榻上嗚呼哀哉了一番。思雨笑着接過東西,杜汀蘭“強忍”病痛被綠影扶起,“有氣無力”地說道:“勞煩嬤嬤了,煩請跟母親帶個話。就說養育之恩,無以爲報。”
袁大家的笑得歡:“八小姐,哎喲,呸呸。瞧我這嘴,三側夫人您放心,我們夫人一直是惦記着您的。”她笑不是因爲真的關心,而是思雨給的賞銀夠多。這一點杜汀蘭還要感謝父親呢,他用來贖罪給她的地契裡頭。居然還有個藥鋪,那裡地段好,生意也好,時不時還能用裡面的藥材來做事。比如今日,就是喝了一種形似瀉藥其實就是普通補藥的湯水,造成大病的跡象。
袁大家的用牙咬了咬,滿意地塞進腰包。想走來着,這才發現這一屋子都好奇怪,每個人都在嘴巴上塞塊布,還有幾個離得遠遠地。袁大家的心裡涌起不好的預感。想走,江嬤嬤已經從外面端着一個盆子進來。那盆子裡烏漆墨黑的水,江嬤嬤熱情地招呼道:“老姐姐,洗個手吧,洗個手再出去,保險。”
“怎麼了?”袁大家的開口就問道。
江嬤嬤先是瞅了瞅,才故作神秘地說道:“我跟老姐姐也認識了好多年了,不想騙你。這本來是我們知春閣的事情,三側夫人她,沒救了。”
“什麼意思?”袁大家的問着。手已經被江嬤嬤放進那盆裡。江嬤嬤道:“還能是什麼?老姐姐,你沒看到我們都帶着口罩麼?三側夫人病了,她這病啊,會傳染的!”
袁大家的就要跳起來跑。江嬤嬤摁住她的手,道:“這水啊就是用來消毒的,老姐姐,你不是我們知春閣的人,快走吧。聽說要是被傳染,就會渾身忽冷忽熱。還會莫名其妙地夢見一些死人。對了,那些過去你害過的,或者受命害過的人的冤魂,都會跑來找你索命。”
袁大家的手一抖,是再也不敢待。因爲當江嬤嬤告訴她的時候,她正好看到杜汀蘭使勁撓癢癢,脖頸處已經慘不忍睹。
其實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杜汀蘭只是用了一些藥物,造成假象。思雨和綠影往屋子裡薰了艾葉,聞起來就是一股濃濃中藥味。而真正的藥就下在那盆藥水裡。它是會使人產生錯覺的藥水,杜汀蘭正是要用此藥,利用袁大家的,撬出線索來。
這種藥見效快,過後不會讓人發現一點蹤跡。但是被下藥的人會過得生不如死,全身潰爛不說,還會產生多種錯覺,如果真的做過什麼事,前後聯想起來,會更加精神錯亂。
袁大家的只熬了一日就熬不住了,眼見着她大半夜請見袁氏,杜汀蘭一個眼色,該是綠影出馬的時候了。
那還是很早以前,旺財無意間發現袁氏房裡的錦鈴私下跟方嬤嬤見面,杜汀蘭便讓綠影有事無事去串串門,不求能夠爲我所用,起碼也要不是敵人。這麼一來二去,綠影就跟人家混熟了,前一天約好要繡個荷包給錦鈴,現在正好借這個理由去偷聽。
錦鈴見這個時辰了,就有些不喜,綠影壓低聲音道:“我是趁着我家小姐睡着偷偷來的。”
錦鈴便要攆綠影走,綠影假意走出,轉個彎就繞到袁氏屋子的牆根下。只聽袁大家的說道:“夫人,您救救我吧,老奴現在真的是生不如死。”
袁氏呵斥道:“那些話你也信?再忍忍吧,明日我替你叫個大夫來。”
袁大家的現在是度日如年,莫要說還有半夜,就是一刻鐘她都不想等了,可是江嬤嬤說了,夫人這裡是有解藥的,就看她肯不肯給了。可是她哀求了幾次,夫人都一致地否決說自己有解藥。人在脆弱的時候都是想自保的,經歷幾次殘忍的拒絕,袁大家的便道:“可是夫人,我看見了,我真的看見那些冤魂了,她們,她們都死的好慘啊,夫人,怎麼辦?怎麼辦?”
面對她搖尾乞憐六神無主的樣,袁氏一絲感情也不帶地讓錦鈴關人,袁大家的在被帶出去的時候還在說道:“夫人,是真的,報應來了,報應真的來了!”
綠影聽完,咋舌於袁氏的無情,也不敢懈怠,匆匆跑回,將原話一五一十地說了個遍,杜汀蘭眼一冷:“果然那裡也不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