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敲門, 袁應軒第一次進自己屬下房間,顯然嚇壞了步三。
“主子,您這是……”
“吃飯吧。”比起白挺這些人, 步三和步四是從小和自己長大的, 武功練到這種境界十分不容易, 所以袁應軒也十分心疼步四變成這樣。
聽到這話, 步三突然噗咚一下跪倒在地, “主子,步四變成這樣,還請主子不要責罰。”袁應軒一向賞罰分明, 所以步三才如此害怕。
“罰還是要罰的,不過是罰你。”袁應軒沉了臉, “罰你一遍跟着我一邊照顧他, 隨我北上回京, 在路上,就要把步四心結打開, 不得有誤。至於步四,忠心護主,我賞他穿白衣,比你高一級,以後你一切都要聽他的。”
步三大喜過望, 連忙磕了幾個頭。跪謝了袁應軒, 步三跑到步四身邊, 看見他已經醒了, 直直望着房頂, 便扶他起來。
“你都聽到了?本來我想讓主子放了我們,我帶你遠走高飛, 沒想到他還提了你的位置,不過這樣也好,京城藥多,也好讓你調養身子。”
步四依舊沒有反應。
“小四,你別這樣,還有我呢,以後我就是你的左膀右臂,沒有人再欺負你了。”
“小四,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看星星,你問我長大以後有什麼理想麼,我的理想就是保護你,可是你的武功越來越好,怎麼也不需要我的保護,現在機會終於來了,我會永遠保護你的,我發誓。”
“嗯……”說起小時候,步四終於有了些反應。
***
“小幽。”袁應軒看完步四回來,外面已經有淘氣的小孩子放起鞭炮來,轟隆隆的好不熱鬧。
佐幽正在打坐調息,袁應軒靠過去,佐幽調息完畢,很自然地向後靠在他懷裡。
“呀,小幽的投懷送抱,怕是有目的的吧。”袁應軒假意要推開佐幽,實則是摟得更緊。
“把離魂還給我。”面對袁應軒的顛倒是非,佐幽語氣不變。
“不行,要不是怕你被人暗算,我連非常小器都要一併收起來呢,你內傷未愈,強行使用離魂會加重傷情的。”
“我的內傷已經好了,把離魂還給我。”那日不知怎地就聽了袁應軒的話,把離魂拿出來給他看,結果就被他騙去沒收了。
“行不行得由我說了算,你身體好沒好我要親自檢查。”說着,袁應軒就帶着佐幽倒在牀上。
“下次一定要和你一起洗澡,看你用什麼那麼香。”這句話完全沒有別的意思,只因爲佐幽聞起來真的很香。抱着他倒在牀上的一刻,真的很不想動,實在太幸福了。
可惜這只是暫時現象,再堅忍的狼也有慵懶的時候嘛,不過美食當前,還是飽口福重要,尤其是這隻狼還是隻色狼的情況下,佐幽就更加跑不了了。
聞聞佐幽的氣味,很舒服,毫不猶豫地吻上他的雙脣,攫取他口中的蜜液,良久到兩人氣息都有些不穩才放開,然後袁應軒又細細吻上佐幽的眉角,額頭,鼻子,每一寸肌膚都不放過。
佐幽舒服了,會輕輕地“嗯”一聲,這對袁應軒是莫大的鼓勵,一隻手拿起佐幽的手,放在嘴邊,另一隻手輕輕撥開佐幽的白衣。
胸口是觸目驚心的傷痕,腰側也是。都是因爲自己而造成的。一想到這些,袁應軒就停住了動作,除了心疼還是滿滿的心疼。
佐幽武功也算天下數一數二,能傷得了他的人寥寥無幾,卻總是因爲自己而受傷。本應該保護他的自己,卻總是連累他,實在該死。
佐幽見袁應軒挺主動作,便知他想到了什麼,不要這樣,不要這樣自責。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在順應自己的想法,不想他受傷,不想他死。所以他纔會在武林大會救他,纔會在汨羅江陣前救他,他只是想救他,並不是想讓他自責。
雙手環上袁應軒的脖頸,無聲地邀請他繼續。
佐幽這麼熱情,着實讓袁應軒吃驚,有了他的鼓勵,袁應軒便低頭吻上那新長出的細嫩皮膚。
感覺很奇怪,佐幽有些閃躲,袁應軒則思量着趕緊回隱日山莊再拿些九轉生肌膏來,不然每次看到他的傷痕,他就想起那日的驚心動魄,雖然的確不該忘記,但是每次在這種關頭想起,也讓人很鬱悶啊。
溫柔地翻雲覆雨,折騰了幾次之後,兩個病號終於精疲力盡地睡了。明天,將是個好天氣吧。
大年初一,佐幽被鳥鳴吵醒,想是驟雪初停,鳥兒們都餓得不行,出來爭搶食物吧。
佐幽醒了,感覺到自己在袁應軒懷中,而袁應軒還沒有醒,便想悄悄下牀,去摸他的離魂。可惜剛一動,就發現袁應軒的某個部位還和自己連在一起。微微一動,連接的部位就傳來陣陣酥麻。惹得佐幽一陣輕顫。
袁應軒也被他驚的醒來。察覺到袁應軒醒來,佐幽有些臉熱,雙手抵住袁應軒的胸膛,一時動作僵在那裡。
袁應軒擡眼看見的就是這幅香豔的景色。頓時按捺不住,又輕輕頂了一下佐幽。“小幽,我還要!”
這句話說的強勢之極,佐幽卻只輕輕嗯了一聲,默許了他。
***
快到中午,兩人才出來,意外的是鄧瀟寒他們竟然也剛剛起牀,哦哦,很可疑哦。袁應軒賊賊地盯着佑冥看。
佐幽一向不管,因爲把佑冥惹急了佑冥自然會收拾他,佐幽也樂得看袁應軒吃癟。
果然佑冥被袁應軒盯毛了,從懷中掏出一把粉末,不由分說地拋向袁應軒。
袁應軒袖子一揮,就驅散了它們。
佑冥卻嘿嘿一樂,“我扔的是佐幽最討厭的味道,你沾了一衣服,十天半個月都下不去,換衣服也沒用,哈哈哈哈哈。”佑冥話直說了一半,想也知道袁應軒這十天半個月的都接近不了佐幽了,才“新婚”這也太折磨他了吧。
袁應軒立刻垮了臉,“佑冥小祖宗,我錯了,你饒了我吧。快給我解藥。”
佑冥假裝沒聽到,徑自走進大廳吃飯。佐幽笑了一會,拉起袁應軒的手,邊走邊笑,“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最討厭的味道?”
呃,又被佑冥耍了。氣死了氣死了。
吃飯間,鄧瀟寒提出要進京一趟,畢竟那個逼宮的人是他弟弟,他想勸服他。
這也正合了袁應軒和步三的意,袁應軒畢竟還有個拖油瓶在,而步三也覺得還是回到京師對步四會好一點。
生怕水弄亭近期就要逼宮,所以他們決定明天一早就出發。
雖然袁佐二人的傷還沒有好,不過袁應軒自有辦法。
趁步四吃了藥睡着的功夫,袁應軒命步三把白挺停放在附近的神機侯府那輛巨大奢華的馬車駕來。
這下好了吧,大馬車上佈置豪華,可以容納十人左右,裝下他們八個綽綽有餘,還能多放幾個火盆,四對個安一角,誰也不妨礙誰。
傍晚,鄧瀟寒給佑冥披上他倆在賀蘭山買的山貓皮,手拉手出去逛集市。袁應軒也拉着步三一早就跑沒影了,留下楊範和溫香伺候着佐幽,佐幽在步四房間裡和他說着話。
本來就不抗拒這溫柔如水的閉目左使,更知道侯爺性情大變,變得體貼下屬也都是因爲眼前這個寧靜的人,所以縱使步四再不想說話,也還是會乖乖聽着佐幽難得說這麼些個話。
晚上袁應軒回來,佐幽問他做什麼去了,袁應軒神秘兮兮地說明天他就知道了。佐幽不理他,睡覺。
第二日,上了那寶馬雕車,佐幽就知道他爲什麼那麼神秘了,他把那整整一馬車都鋪滿了厚厚暖暖的羊毛,放了很多軟墊,又薰了香,放了很多小手爐和大暖爐,弄的比原來更加舒服。
佑冥悄悄捅捅佐幽,“哈哈沾你的光了,不過小幽,這傢伙很敗家哦,你可得小心他把你開無憂莊賺的錢都敗光了。”
哈哈大笑一聲,佑冥在袁應軒來抓他之前跳上了車。
“又胡說。我到底哪裡欠他了。”袁應軒咬牙切齒地問佐幽。無所不知的佐幽告訴他,“恩,佑冥說的對,與其讓你敗光,不如先讓我把你的家產都賺過來。你給我一千兩,我就告訴你他爲什麼總和你過不去。怎麼樣?”
啊啊,荀佑冥,我和你不共戴天!
一路向北,幾個人過得還算滋潤,反正有袁應軒和鄧瀟寒兩個冤大頭在,一路吃的都是最好的。只用了三天便來到長安城外。
城外一百里,他們就看見水弄亭的軍隊在這裡安營紮寨,還設了哨卡,估計就是防着他們一行人經過呢。
袁應軒這車太招眼,好在已經近了長安,到處都有袁應軒的手下,袁應軒叫影衛送了溫香點名要的易容用品過來,有了這小姑奶奶,他們還怕過不去麼?
溫香巧手,給佑冥易了個散財童子模樣,可愛俊美。鄧瀟寒則是個奇醜無比的老頭子,可見溫香有多麼不喜歡他。
步四是個面帶病容的小丫鬟,被步三攙扶着,袁應軒則點名讓她給自己易了個腦滿腸肥的奸商形象,還揣了個軟墊子在衣服下面。肥胖的袁應軒滿臉口水溼噠噠地看着佐幽這個漂亮媳婦,被佐幽用小器射的連連後退。
就這樣,一行人順利通過檢查,進了城。
城內果然沒有任何要打仗的氛圍,百姓都以爲水弄亭此次進宮,是因爲打敗了袁應軒,回宮領賞,在他進宮的路上還夾道歡迎來的。水弄亭更是除了雪溫,一個人也沒帶。不過如果他真的想要殺袁遠,一個人就夠了。天下間,還有誰能夠阻擋水弄亭這個人呢?
路邊紅燈高掛,一派節日的喜慶氣氛,城東的廟會吸引了大批的百姓前往湊熱鬧,所以路上行人很少。
一派祥和下,掩藏着驚天動地改朝換代的大陰謀,而可憐的百姓卻還一無所知。
“也許無知,也是一種幸福吧。”
輔他們一進城,阮玉就知道了,尾隨而來和他們相會,得到消息,水弄亭進宮十餘天,因爲各種原因未能見到袁遠,而現在,他要和袁遠見面了,若是水弄亭真想弒君奪位,那現在,正是好機會。
於是衆人決定,步三帶着步四溫香她們回無憂莊,那裡雖然蕭索,卻也最安全。佑冥佐幽鄧瀟寒袁應軒四人秘密進宮,阻止水弄亭,如果阻止不了,也要見證一下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