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雨咬了咬牙,還是決定打開這些內臟,看看裡面都有些什麼東西,這一下,終於有幾個警察受不了,去走廊外面透氣去了,只有方覺興和我們一起,觀察着樑雨主任的一舉一動。
樑雨第一個切開的心臟,當我們看到心臟裡的一簇綠葉的時候,已經沒有那麼驚奇了,將餐盤上的所有器官一一打開,第一個裡面都是一族綠葉,就像才吐出新牙的柳葉,那表皮上苔蘚狀的東西正是柳葉的葉尖。
當打開胃的時候,在這裡,我們看到了更多的綠葉,就像是一個沒有花的花籃一樣。樑雨頹獎地將解剖刀扔到一邊說:“解剖完了!”
等等,我撿起解剖刀,挑開其中一簇綠色,在那裡,我發現了一樣奇特的東西,就像是果實被摘去的一截小枝,很快,我又找到了另一處,我將手術刀扔下,心裡已經有一答案,那四顆白色的果實,就是從陳虎和王林的胃裡結出來的!
人身上能結果實?聽起來十分怪異,但是,我在見過鄭寒香頭頂上的控魂花的時候,對這種情況早已不奇怪了。
樑雨捧着頭想了一會兒說道:“我現在有一個初步的結論,你們要不要聽?”
方覺興就要去叫他的隊員,被樑雨攔住了,說道:“這個結論很荒謬,並非正式的,我們聽聽就算了!”
我們重新圍着滿盤的“綠色食物”坐下,就聽樑雨說道:“我有一種感覺,他們,實際上已經變成了披着人皮的植物!”
這一句話,頓時將我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微微地傾身,等待他繼續往下說。樑雨說道:“我覺得這個解釋最適合不過了,他除了表皮是人,身體的內部已經被某種植物侵佔了,這是他們死亡的最直接原因!”
方覺興問道:“還有其它的發現嗎?”
樑雨搖頭道:“除了發現他的整個身體都在向植物科發展,沒有了!”
方覺興又問:“你具體說說,還有哪些部分在向植物方向發展?”
樑雨擦了一把汗說道:“說切開他的皮肉的時候,發現他的血管之中便是綠色的膠狀物質,腹膜已經變成綠色,就像是滿是微生物的池塘表面,骨節上也覆蓋着綠色的物質……”
出於好奇,我們又找開了死者的頭顱,仍舊如此,又後又解了王林的屍體,與此大同小異。在解剖兩位雞頭大哥時卻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他們的屍體沒有異樣,就是窒息而死。
做完了這些工作之後已經到了深夜,方覺興讓警員爲我們打了夜宵,吃完之後,工作就算是結束了,解剖報告那是樑主任的事,我拉着墨雪出了門,吹着外面的涼風,墨雪問我:“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了,和我分享一下吧!”
我嘆了一口氣說:“我是看出了一些,我還知道,有人馬上要變成這樣了!”
“誰啊?”墨雪驚問。
我說道:“林之鈴!”
“啊!那我們快去看看吧!”墨雪焦急地說道。
我饒有興致地問道:“現在不吃醋了?”
墨雪擰了我一把說道:“現在還有心情說這個,救人要緊啊!”
我拉住了她說道:“等一等,我想等樑主任他們走了擺個拘魂陣,找到陳虎和王林來問問話!”
墨雪不說話了,沉默了一會兒,她感慨道:“我從前一直認爲醫院是最神聖的地方,呆了幾天之後,我才感覺到這裡十分的陰冷可怖!”接下來,她給我說了幾個她在人民醫院裡碰到了恐怖事件,雖然沒給她造成傷害,但是將她嚇得不輕。
這時候,我真想將她擁入懷裡安慰一番,下了幾次決心仍未能鼓起勇氣來,醫院是迎來送往之地,陰氣很重,墨雪又是烏雲遮月的命道,不遇到鬼才奇怪,不過這些我不願意告訴她,深怕她會因此自責。
我們在走廊上呆了一會兒,樑雨和方覺興等人都走了,我們在走廊裡佈下了陣法,三遍拘魂咒唸完,卻不見王林和陳虎的鬼魂到來,倒是將兩個雞頭的鬼魂給拘了過來。
我不僅意興蕭索,看着他們吊兒郎當的樣子,真想跳上去揍他們一頓,其中瘦雞頭掂着腳輕浮地笑道:“妞,長得不錯,有沒有興趣下海啊,哥們包你掙大錢!”
另一個滿是粉刺的傢伙看着我揚了揚頭說道:“哥們,在幹嘛呢?跳大神嗎?看你這個傻b樣,估計混得不好吧,以後跟哥吧,保你吃香得喝辣的,玩妹子只玩酒店的高檔貨!”
我真在火頭上,被這兩傢伙一招惹,火氣全上來了,手裡的線香黃符不要命地往這兩個因爲窒息而死身體都變成烏青的傢伙身上招呼,一直打到他們喊爹叫娘這才停下來。
兩個混球都是妙人,被打了一頓之後頓時服了,跪在地上叫道:“大哥好,大哥我們服了,求你不要再打了!”
我指着玻璃窗內的王林和陳虎道:“認部識那兩家嗎?”
“認識認識!”兩個混蛋連聲點頭,看到他們的屍體差點被解剖刀給割碎,頓時大喜過望說道:“大哥,謝謝你爲我們出氣!”
但是轉眼之間又看到自己被肢解的樣子,頓時尷尬無比。
我問道:“你們兩個掛掉之後,有沒有見過那兩個傢伙?”
其中的粉刺臉說道:“大哥,我見過,我見過,這兩個傢伙的鬼魂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束縛了起來,搞得像是糉子似得,像娘們一樣邁着小碎走走遠了!”
“什麼東西你們看清了嗎?”我嚴厲地問道。
粉刺臉想了一會說道:“我覺得,像是一種藤蔓,對,就像是山裡纏樹的藤一樣,好像是從他們的身體里長出來的,上面還有細細的綠葉呢!”
我問道:“他們往哪邊走了?”
粉刺臉如實說道:“不知道,我們沒有跟上去!”
問道這裡我知道問不下去了,一般的鬼魂在身死之後都不會離自己的身體太遠,除了那兩個另類的傢伙。這兩個雞頭鬼魂沒有跟上去,自然不會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又問了幾句,那個瘦子雞頭說道:“大哥,林之鈴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啊,!”他摸了摸腦袋說道:“我們上次的提成還沒拿,昨天哥們和幾隻野鬼玩牌,將家裡燒來的老本都輸了,你們要是見到了她,叫她將我們的錢燒化給我們吧,好不好!”
聽到這裡我頓覺火氣很大,舉着桃木劍將他們打跑了!
這時候,雞叫三遍,天差不多亮了,我讓墨雪去睡,但是她不願意,非要陪着我去看看林之鈴。
於是我們打好了早餐來到林之鈴所住的黑旅店。這傢伙還在呼呼大路,被我們拍醒之後,裹着牀單就開門了,見到墨雪,大吃一驚解釋道:“我和大哥啥都沒有發生啊,你不要誤會,我們就是純潔的朋友關係!”
墨雪笑了笑,將一份早餐遞給了林之鈴說道:“我知道,你是十三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來看看你!”
林之鈴遲疑着接過飯盒,看了看我,目在有徵詢我早餐裡面有沒有可能放老鼠藥!我也是醉了,說道:“你愛吃不吃,不吃拿給我吧!”
林之鈴頓時放下心來,說道:“我吃,姐們的一番心意嘛,死也要吃的!”說得像是很壯烈似的。
墨雪對這個豪爽的女孩子也頗爲喜歡,但是,臉上的陰霾始終沒有褪去,在林之鈴吃飯的時候,我們都看到了,她的舌頭幾乎變成綠色的。
吃完之後,我們拉着她出去玩,花了一天的工夫,幾乎將田北市好玩的地方逛了一個遍,林之鈴是個沒什麼心機的人,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該哭哭,該笑笑,沒半天工夫,就跟墨雪好得像是親姐妹一樣。
看着她坐在過山車上快樂地大喊,墨雪突然捂住了臉,我忙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墨雪看着我,眼裡滿是乞求,說道:“我們想想辦法救救她吧!”
我低下了頭,說實話,我又何嘗不想,我給我所認識的靈異界的所有人都打個電話,沒有一個人曾經遇到過這種情況的,更說別解救的辦法了,更何況,那株植物在被她吞下的時候就紮根到了她身體裡的每個角落,要怎麼撥出來呢?
林之鈴看到我們很不開心的樣子,問道:“你們怎麼了呀,是不是見到我玩得這麼開心,嫉妒了啊!”
“沒有沒有!”墨雪拍了拍林之鈴的肩膀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去晚飯吧!”
晚飯選在了本市最豪華的田北五星級大酒樓,說實話,我平時都不捨得來。坐在奢華的包廂裡,林之鈴看着我們眼珠子直轉圈。
我問道:“你看着我們幹嘛?”
林之鈴問道:“你們是不是對我有所圖謀啊?你們是不是在打什麼主意?”
我問道:“爲什麼這麼說呢?”
林之鈴歪着頭說道:“我感覺你們對我好得有些過頭了,常言說得好,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大哥你是不是想通了,要帶我出去做,這就當做結盟飯了?”
墨雪不解地問她:“什麼出去做,做什麼啊?”
我再一次感覺到頭痛,對林之鈴說道:“少廢話,吃東西,閉上你的嘴!”
吃着吃着,林之鈴突然感覺很不舒服,跑去了洗手間。
我和墨雪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深深擔擾,過了一會兒,林之鈴就走了出來,手裡拿着一顆白色的果子,走回原位坐下,將果子遞給我說道:“大哥,給你一顆果子吃!”
我們頓時呆住了,沒想到那種子這麼快就結出了果實,這才一天多的時間,已經結出了一顆果實,那什麼時候會結出第二顆果實呢?我和墨雪都知道,當結出第二顆果實的時候,也是林之鈴生命的最後時刻。
我接過她遞過來的果實,明知故問道:“這是什麼東西,你從哪裡弄來的啊?”
林之鈴說道:“你就別問了,先吃吧,很好吃的!”
我裝做賭氣道:“我纔不吃,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是不會隨便亂吃的,除非你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從哪裡來的?”
林之鈴想了想說道:“這叫做人果,就是人身體裡結出來的果實啦,我剛剛感覺到有些想吐,還以爲是自己吃多了,沒想到是人果結果了,這一顆已經成熟了,所以自己出來了,還有一顆,等成熟了之後給雪姐吃!”
我又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是人果呢?誰告訴你的?我們吃了也會結人果嗎?那之後會怎麼樣?”
我們已經清楚,這時候的林之鈴已經滲入了一些人果的母樹(姑且稱之爲人樹吧)的意識,這時候趁着她的意識還清醒,能套出一些情況來就好了,說不準兒可以救下林之鈴呢!
林之鈴想了想,看着我說道:“你吃了我就告訴你!”
我將人果拿起來,放到嘴裡,想玩個小手法讓她以爲我吃了,但是我沒有想到,這個舉動卻爲我帶來了大災難。
正當我假裝已經吃了人果,想要將人果偷偷地藏到手掌心的時候,林之鈴突然拍了我一下,那人果頓時從我的手心滑落,從我的喉嚨裡滾了下去。
林之鈴嘻嘻笑着拍手道:“想要騙我,沒門,我能夠感應到你有沒有吃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