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友們嫌棄的可不是秦淮茹在二食堂多吃多佔,她們也一樣,想着食堂多吃一點,晚上回家少吃一點。
儘可能的節省口糧。
讓孩子或者家裡人多吃點。
真正惹得工友們對秦淮茹不喜的事情,是秦淮茹一直想從二食堂帶飯,也就是人爲製造剩菜。
換做物資豐富的季節。
帶飯就帶飯。
現在是什麼年景。
大江南北都極度缺乏物資的當下,整個軋鋼廠,上萬人盯梢着食堂,那些頭頭腦腦們連小竈都不敢開了。
你丫的帶飯,被人撞破,舉報,說二食堂的那些人喝工人血。
到時候二食堂的人,連在食堂吃飯的資格都沒有了。
等於損失了一個人的定量。
這都是輕的。
再往嚴重了說。
要麼吃槍子,要麼蹲號子。
家裡的那些人,也會受到牽聯,就業、教育、醫療等等方面的影響。
很多人都不喜歡秦淮茹。
明明將事情的後果說給了她,卻還要堅持帶飯,要麼從二食堂帶物資,關鍵這物資,秦淮茹不會動手,而是期望二食堂的那些人幫她動手。
都不傻。
憑什麼爲了你秦淮茹去冒吃槍子、蹲號子的危險?
傻柱都被秦淮茹這麼算計過。
說家裡揭不開鍋了,讓傻柱幫忙順點白麪。
棒子麪不要。
要精糧。
說棒梗需要營養,說小鐺和槐花吃不得窩頭,說賈張氏這幾天沒有胃口,必須要吃點好的。
被傻柱罵走了。
從那之後。
二食堂的這些人就不待見秦淮茹,覺得秦淮茹就是毀掉一鍋好肉的爛肉,從劉嵐嘴腔裡面聽到秦淮茹要調離二食堂,個個都喜笑顏開。
這該死的寡婦總算走了。
不曉得誰。
歡呼了一聲。
……
宣傳科。
於海棠接到了廠辦的最新通知。
看着文件的內容。
被譽爲廠花的於海棠,瞬間有些愕然,一雙好看的妙目,充滿了震驚之色。
參加工作小三個月。
不再是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白甜。
典型!
嚴肅處理!
等等之類的飽含着特殊含義的詞彙,不斷在這篇不到五百字的通知書內輪番出現。
上面的名字。
也是於海棠錯愕的原因。
易中海、秦淮茹、賈張氏三人的大名赫然在列。
因爲於莉跟閆解成的關係,身爲於莉堂妹的於海棠,也知道一點四合院的事情,曉得秦淮茹是賈張氏的兒媳婦,也知道易中海是軋鋼廠的八級工,更知道秦淮茹就是綽號軋鋼廠俏寡婦的那個人。
軋鋼廠共有雙花。
一枝花是寡婦花,名爲俏寡婦的秦淮茹。
一枝花是美女花,名爲音控女的於海棠。
見過秦淮茹,覺得自己比秦淮茹好看。
又因爲秦淮茹寡婦的身份,於海棠覺得自己跟秦淮茹位列軋鋼廠雙花,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想着如何撇清雙花名號的同時,廠辦送來了處罰通知書。
於海棠自然忙不迭的應下了這份差事。
對着稿件。
自己默唸了幾遍。
隨後打開了麥克風的開關。
她好聽的聲音,通過大喇叭,傳到了軋鋼廠的每一個角落。
身在九車間的易中海,聽着於海棠的聲音,心中不自然的閃過了幾分恐慌,總感覺這突如其來的通知,跟他有關。
果不其然。
文件的開始。
就點了易中海的名字。
“茲有軋鋼廠九車間職工易中海,自認爲是八級技工,不思進取,不思鑽研,一心想躺在八級工的功勞簿上面睡大覺,軋鋼廠是全體職工的軋鋼廠,是我們偉大祖國的軋鋼廠,任何時候,都不需要這種思想墮落,不求上進的職工,易中海就是壞了一鍋鮮湯的老鼠屎!”
易中海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覺得車間裡面的職工,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看不起。
這可不是易中海想要的那種結果啊。
曾幾何時。
仗着自己是八級工,向來沒有將九車間裡面的這些人放在眼中,覺得自己就是比他們強,連帶着車間主任郭大撇子也被易中海拿捏了幾次。
沒出事。
一切如常。
這出事了。
被踩太正常不過了。
易中海知道自己沒有好日子過了,僵硬的脖子,朝着周圍扭了扭,一絲苦笑在他臉上泛起。
完了。
全完了。
什麼都沒有了,苦苦追尋的好名聲,就這麼沒有了。
他想哭。
很想大哭一場。
不思進取,不思鑽研,躺在八級工的功勞簿上睡大覺,思想墮落,不求上進,這些修飾的詞彙,瞬間將易中海釘在了恥辱柱上。
他的耳畔。
繼續響着於海棠宣讀通報的聲音。
“易中海其行爲十分的惡劣,其思想分外的落後,未經查明真相,擅自派人去四合院通知賈張氏,致使賈張氏錯以爲秦淮茹出事,大鬧軋鋼廠,對我軋鋼廠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影響,依着廠規制度,對秦淮茹、易中海採取以下處罰,秦淮茹即日起,調離二食堂,在清潔隊工作。”
靜寂的九車間。
變得喧鬧起來。
清潔隊。
等於去掃廁所了。
軋鋼廠俏寡婦掃廁所,還真是一件稀奇事情。
想必上廁所的人一定會多很多。
易中海沒有了替秦淮茹難過的心思,他就想知道軋鋼廠會怎麼處罰自己。
“九車間職工易中海,因該職工思想落後,不以軋鋼廠爲榮,現對易中海提出嚴厲批評,勒令易中海寫不少於兩千的檢查,在軋鋼廠職工大會上當衆做自我批評,另對易中海採取降工級、考覈等處罰。”
殺人誅心。
這纔是要了易中海老命的殺手鐗。有了思想落後,不以軋鋼廠爲榮等對易中海的評價,易中海這一輩子算是毀了,將來遇到事情,首當其衝的會被第一個清算。
難怪易中海的臉上。
是那種死了爹孃老子的表情。
“軋鋼廠全體工友們,我們要做爲軋鋼廠奉獻自己終身的人,而不是做拖延軋鋼廠前進腳步,思想落後,自認爲有了八級工身份就可以爲所欲爲的易中海,我們要向易中海式的後進分子說不,我們不想成爲易中海,我們要成爲譚豔麗!譚豔麗是光榮的,是我們每一個軋鋼廠人學習的榜樣,易中海是可恥的,是我們所有軋鋼廠人共同唾棄的壞榜樣!”
譚豔麗是去年的京城勞模。
軋鋼廠還開展過向譚豔麗學習的活動。
“軋鋼廠二食堂班長何雨柱,在該次事件中,沒能起到攔阻作用,對何雨柱提出批評。另因爲何雨柱面對賈張氏大鬧軋鋼廠的行爲,能夠站在公平、公正、公開的角度,以事實說話,以證據講事,致使賈張氏大鬧軋鋼廠事情得到了小範圍的控制,在這裡,對二食堂班長何雨柱提出嘉獎。又因爲二食堂一干職工,及時將秦淮茹拖出水缸,並送往醫院,對二食堂一干衆人提出口頭表揚。”
身在二食堂的傻柱。
微微的點了點頭。
就知道李副廠長靠譜。
否則剛纔在軋鋼廠門口,他也就不主動站出來說明情況了。
……
二食堂外。
靠近牆壁的一處角落裡。
許大茂和劉玉芬兩人,都傻乎乎的支着耳朵,一臉不敢置信表情的看着對方。
因爲表白事件。
劉玉芬和許大茂兩人的心思,始終都在對方身上。
許大茂的想法,是儘可能的表現出自己對劉玉芬的那種喜歡的感覺。
沒辦法。
劉玉芬不相信許大茂會看上自己。
作爲單相思的主,劉玉芬或多或少的瞭解過許大茂,知道許大茂有個毛病,喜歡漂亮的女同志,又是軋鋼廠的電影放映員,八大員的身份,到了鄉下,真是降維打擊,莫說那些好看的寡婦,就是一些好看的村花,都追着驢臉男許大茂的屁股轉,非要嫁給許大茂。
偏偏她是個難看的女人。
如果女人的顏值滿分是五分,秦淮茹的顏值是三分半,於海棠的顏值是三分,劉玉芬的顏值就只能是半分。
個頭又高。
身體還胖。
這些優點,集中在男人身上,沒事,到了女人身上,那就是累贅了。
劉玉芬的父親就因爲劉玉芬的婚事,愁成了一顆蛋。
面對許大茂的表白,劉玉芬就一個想法,許大茂再跟自己開玩笑,她不會接受許大茂的表白。
一而再、再而三的表達着自己的態度,說自己雖然很喜歡許大茂,但不會去做對不起許大茂的事情,她希望許大茂好好的,找一個喜歡許大茂同時許大茂又喜歡的女同志,說自己配不上許大茂。
秦淮茹那樣的女人,許大茂只想禍害一次,就更不要提自己了。說自己沒那麼傻缺,明知道許大茂喜歡好看女人,身爲醜女人的她還上趕着撲。
而且許大茂剛纔也說了,說許大茂的爹媽,看上了一個別的女同志,希望許大茂能夠娶那個女同志。
劉玉芬要是嫁給許大茂,將來的婆媳關係如何處理,到時候許大茂就是左右爲難的下場,她不想許大茂不開心。
表白劉玉芬的許大茂。
聽了這些話。
徹底傻了眼。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之前許大茂是看不起劉玉芬,覺得劉玉芬方方面面的配不上他。
別的不說,就劉玉芬兩米的身高,一百多公斤重的體重,一準將許大茂家的牀給壓塌了,到時候就是被街坊們奚落,被工友們笑話的份。
想着傻柱都能娶李秀芝,自己的媳婦怎麼也要跟李秀芝不相上下吧,儘可能的避開着瘋狂示愛許大茂的劉玉芬。
風水輪流轉。
劉玉芬想嫁給許大茂的時候,許大茂不喜歡劉玉芬,說睡覺還要帶杆獵槍。
許大茂想娶劉玉芬了,劉玉芬卻對許大茂說了不,還祝福許大茂找個比她好的女同志爲妻。
說不能爲了自己,讓爹媽傷心,讓許大茂聽父母的話。
許大茂的父母,看上了婁曉娥家的財產,想通過婚姻,將婁曉娥家的財產圖謀一二,認爲現在是個絕好的機會。
婁曉娥的父母也不敢說不同意,否則就給婁曉娥的父母扣個看不起工人,不跟工人結親家的帽子。
他們把婁曉娥的照片帶回去,讓許大茂看看。
沒想到許大茂因爲婁曉娥,找傻柱拿主意,在傻柱的說合下,正視了自己的內心,覺得自己喜歡的人是劉玉芬。
想爲自己活一回兒。
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朝着劉玉芬表達了愛慕之意,卻換來了劉玉芬的否認。
剛纔劉玉芬問了許大茂一個問題。
你真的喜歡我嗎?
許大茂第一時間喊出了我喜歡你的答案。
劉玉芬讓許大茂好好想想。
許大茂便果真依着劉玉芬的話,認認真真的想了起來。
劉玉芬轉頭就說許大茂不喜歡自己,他或許是因爲劉玉芬給了他安全感,否則不會依着劉玉芬的話,去思考喜歡不喜歡的問題。
許大茂錯愕了。
我依着你的意思做事情,結果還不對了。
這是什麼道理。
就在他想要解釋一下的時候。
大喇叭裡面傳出來的聲音,打亂了許大茂的步驟,一聽賈張氏大鬧軋鋼廠,秦淮茹調往清潔隊工作,易中海拿着學徒工的工作,做着八級工的事情。
許大茂傻了。
劉玉芬也傻了。
她們就是在這裡談了一下結成終身伴侶的事情,軋鋼廠就鬧出了這麼大的亂子。
還想說點什麼。
便看到了劉嵐的身影。
對於劉嵐,許大茂知道,劉玉芬也知道,曉得是個嘴上沒把的主,忙一南一北的離開。
看着她們各自離去的背影。
看的劉嵐直跺腳。
埋怨自己爲什麼沒有早點來。
白白錯過了這麼大的新聞。
……
賈張氏帶着小鐺和槐花,一臉憂愁的回到了四合院。
人剛剛現身。
還沒有喘口氣。
四合院的那些人就圍攏了過來。
紛紛開口詢問起來。
“棒梗奶奶,淮茹的事情,時不時真的?”
“該不是那些人在瞎說吧?淮茹在食堂工作,食堂能有什麼危險?哎呦喂,該不是掉在了開水裡面,被煮死了吧?”
“什麼煮死了?我們家秦淮茹好好的,別瞎說,就是你們家的人死絕了,我們家淮茹也好好的。”
賈張氏沒好氣的懟嗆了一句。
拉着小鐺和槐花。
朝着賈家走去。
身後是竊竊私語的街坊們。
軋鋼廠都來人通知賈張氏去見秦淮茹最後一面了。
怎麼就沒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