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嵐有些生氣。
肚子裡面憋着一團從秦淮茹哪裡得來的抑鬱。
她剛纔跟着工友們去質問秦淮茹,詢問秦淮茹在易中海事件中,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是不是工友們私下嘀咕的那種,嫌棄後媽年紀比她還小,擔心後媽會給自己生個姓易的弟弟,讓她在易中海百年之後,與易中海家的那些產業說了拜拜。
錯以爲秦淮茹會適當的辯解一下,有沒有參與,是嚇跑了後媽,還是易中海遭遇了仙人跳騙局,朝着工友們說明白。
計劃趕不上變化。
秦淮茹一句話不說,她用那種埋頭苦幹的行動,迴應了劉嵐等人的質問。
這讓沒能看成好戲的劉嵐,帶着一肚子的氣回到了二食堂,朝着傻柱他們發着牢騷。
說秦淮茹有點不對勁,事關她親爹易中海的事情,居然不聞不問,一副冷血禽獸的模樣,讓傻柱評評理,看看是秦淮茹做的不對,還是他們做的不對。
傻柱沒理會劉嵐,埋頭做着自己的事情。
這件事。
他不打算參與。
軋鋼廠會收拾易中海。
當好吃瓜羣衆就行。
在傻柱這裡討了無趣的劉嵐,衝出了二食堂,她心裡自始至終憋着一口抑鬱之氣,說什麼也得將其發泄出來。
準備跟工友們傳傳閒話。
劉嵐離去也就十幾分鐘的時間,一掃之前的那種怨恨,臉上全都是興高采烈的得色,她用炫耀的口吻,將事情的真相說給了二食堂的這些人。
軋鋼廠將易中海的處罰通知貼在了公示欄內。
將易中海從八級工直接降級爲學徒工,薪資待遇按學徒工標準走,三年內不得晉升,三年後從最初的一級工開始考覈晉級。
同時收回了軋鋼廠兩年前授與的易中海季度道德幫扶先進個人榮譽的稱號,那個印刻着軋鋼廠幾個字樣且被易中海視爲重要珍寶的榮譽大茶缸,軋鋼廠收回。
降低易中海的工級和薪資待遇,不意味着易中海只能做那些學徒工的營生,他之前做什麼還繼續做什麼。
相當於成了軋鋼廠的牛馬。
又因爲替秦淮茹買工作指標,以及易中海犯錯被軋鋼廠考覈,每個月只能領取最低保障生活資金五塊錢等事情。
沒辦法繼續考覈易中海。
軋鋼廠的領導們經過短暫的商談,一致認定軋鋼廠的規章制度不能破,延長了易中海被考覈的年限,從現在的十年考覈變成了十五年考覈,十五年內,他每個月就五塊錢,多了,沒有。
物資和精神雙管齊下。
每天易中海還要抽出一定的時間,參加軋鋼廠爲易中海單獨成立的*****,事後易中海還要將自己的心得體會******。
怨易中海太作死。
他迎娶年輕姑娘這件事影響太廣。
要是沒有後面這些事情發生,姑娘甚至給易中海生下孩子,孩子繼承了易中海的工作,不失爲一樁美談。
但卻因爲這件事的後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上萬人的軋鋼廠,都在熱議它,就連紅星街道和紅星派出所也親自下了場,肉爛在鍋裡的局面一下子變成了肉爛在鍋外。
易中海所謂的迎娶姑娘被騙事件,讓本就抑鬱到極致的軋鋼廠領導,全都炸了鍋。
從沒有想到,他們會是一副坐蠟的局面。
冤有頭。
債有主。
在接到紅星派出所的相關案情通報後,便針對性的做出了對策。
如此一來。
事件當事人,也是被騙的易中海,便成了廠領導的眼中釘。
千錯萬錯都是易中海的錯。
在獲知易中海沒有任何性命威脅後,果斷的將易中海喊到了軋鋼廠。
就一個意思。
我收拾不了那個騙子,我還收拾不了你易中海這個罪魁禍首嘛。
腦袋上纏着紗布的易中海,不得不離開醫院,帶着滿腔的心事,回到了軋鋼廠,他就是用腳指頭猜,都能猜到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態勢。
果不其然。
易中海還沒有走到九車間,車間內那些看易中海笑話的聲音,便率先飛入了易中海的耳腔內。
什麼內容的閒言碎語都有。
無一例外。
全都站在道德的高度,狠錘着易中海,直言易中海現在的遭遇,純粹就是他自找的,活該被騙。
苦澀的情緒。
瞬間涌上了易中海的心頭。
他突然沒有了進入九車間的勇氣。
一夜之間。
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怎麼辦?
思慮再三。
硬着頭皮進了九車間,一聲不吭的走到了自己的工位上,他已經知道自己被降級成學徒工的事情。
優勢不在我。
只能裝老實。
“易中海,車間裡面的衛生,你先清掃一遍,再把機器收拾一下。”郭大撇子行使着自己車間主任的權利,真把易中海當成了一個剛剛入廠的學徒工,“你也是軋鋼廠的老人,不會不知道軋鋼廠的規矩吧?所有學徒工,都要從最基本做起。”
虎落平陽被犬欺。
易中海那會兒還以爲,自己就算被降級成了學徒工,卻也做着八級工或者七級工的差事,只要技術在手,他還是那個技術大拿。
誰料郭大撇子居然真把他當成了一個新入職的學徒工,讓他去搞清潔衛生工作。
動了動嘴皮子。
想說點什麼。
最終無奈的嚥下了這口氣,抓起旁邊的掃把和簸萁,在偌大的九車間內掃起了地。
郭大撇子可不會輕易放過易中海。
殺人誅心的戳着易中海的肺管子。
“掃仔細點,犄角旮旯的死角都要顧及到,可不能糞蛋子鬧這個表面光滑,你是車間裡面的老人,要以身作則,要給年輕人豎立榜樣,不要以爲我在藉故刁難你,沒有這樣的意思,我是在給你機會,讓你將功贖罪,好好掃,好好幹,不要耍小性子,覺得自己怎麼怎麼牛叉,怎麼怎麼無敵,這都是不對的。”
九車間的那些人。
曉得郭大撇子在藉故收拾易中海。
莫名的有點心疼郭大撇子,這傢伙從調任九車間當了主任,真是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過,不是在幫易中海擦屁股,就是在去給易中海擦屁股的路上。
心裡有氣。
發泄發泄正常。
……
賈張氏收到了她的人生噩耗。
從管教嘴裡聽到了她被易中海離婚的事實。
瞬間變成了沒有知覺的木頭人。
頓在了當場。這段時間。
雖然整日勞作,讓賈張氏苦不堪言,心裡卻始終抱着一團希望,聽管教說了,只要有重大立功表現,她就可以提前出去。
出去後。
自然繼續當她的易中海媳婦,有了易中海媳婦的身份,誰也不能用賈張氏的戶口時不時的威脅賈張氏,要把她送到鄉下老家。
這離婚了。
還怎麼賴在城內?
沒進來之前,街道看在她賈張氏孤兒寡母不容易的份上,對賈張氏留在四合院的行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這裡待三年半的時間,出去後,腦袋上多了一個犯錯份子的帽子,不管走到什麼地方,都被人嫌棄。
回到四合院,四合院的那些人也會想方設法的趕走賈張氏,因爲賈張氏的存在,對大院的街坊們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年輕的姑娘,找不到婆家,年輕的後生,尋不到媳婦,事關街坊們的利益,街坊們真正的會擰成一股繩子,齊心協力的對付賈張氏。
賈張氏只有回鄉下老家一條路可走。
她再沒有別的道路可走。
做了這麼多年的寡婦,知道寡婦的難,三年半不在秦淮茹跟前,秦淮茹估摸着會改嫁,街道也不會眼睜睜看着秦淮茹不改嫁。
心心念唸的東西。
沒有了。
秦淮茹成了別人的媳婦,棒梗、小鐺、槐花他們也成了別人的孩子,要管後爹叫爸,甚至還會被後爹各種鞭打,就如劉海中暴揍劉光天和劉光福那樣。
一想到這些。
賈張氏的心都碎了。
千算萬算愣是沒有算到易中海會選擇跟她離婚。
殺千刀的易中海,我老婆子跟你沒完。
……
張世豪和楊繼光兩人,以四合院爲原點,一南一北的分開行走。
這是一條必經的路。
看看那個騙子有沒有線索或者別的東西不小心遺漏。
他們其實也知道。
純粹就是大海撈針。
要是沒有經過周密的部署,對方不可能會選擇易中海。
兩人碰頭後。
泛起了易中海對頭作案的心思。
卻又覺得不可能。
易中海最大的敵人好像除了傻柱,也沒有別人了,傻柱卻又不存在作案的時間,而且傻柱給他們的感覺,不像是算計了易中海的那種感覺。
愁緒在腦袋上浮現。
這完全就是一樁懸案。
根據閆阜貴、劉媒婆、劉海中、聾老太太他們等人對騙子的描述,分別畫出了七八張畫像,大家也都給出了具體的答案,每張畫像都像,每張畫像也都不像。
這無疑讓案件更加的撲朔迷離。
閆阜貴描述的騙子,是圓臉。
劉媒婆描述的騙子,是方臉。
最絕的是聾老太太,她描述的騙子,居然是三角腦袋。
一人一個樣子。
這還怎麼查。
只能將希望寄託在易中海身上,兩人二次來到軋鋼廠,找到了剛剛清掃完車間,又被派去清掃廁所的易中海,將七八張畫像一一擺放在了桌子上,讓易中海過目,看看有沒有具體的印象。
畢竟易中海跟那個騙子相處的時間最長。
易中海認認真真的端詳了一會兒畫像,不是搖頭,就是點頭,在不搖頭和點頭一起弄,說他也不知道那個騙子長什麼樣子,唯一的印象,是騙子臉色枯黃。
枯黃的臉色,卻又構不成線索。
騙子得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掉自己臉上的僞裝。
聊了幾句。
沒聊出什麼有用的線索,只能告辭離開。
站在廠區,看着拎着大糞勺子去掏廁所的易中海,兩人也不能說什麼,誰讓易中海這件事辦的不漂亮。
活該。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易中海這裡沒找到有用的線索,但卻從秦淮茹嘴裡獲知了一點對他們有用的真相。
有棗沒棗打三杆的心思,找到了秦淮茹。
經過詢問,秦淮茹交代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昨天晚上,易中海結婚的喜宴上,因爲秦淮茹不喜歡那個女人,沒有爲什麼,就是覺得那個女人不是個東西,讓她渾身上下直泛雞皮疙瘩,便也沒有攔阻棒梗搗蛋的行爲,棒梗在搶肉吃的時候,不小心將肉塊掉在了那個女人的身上,秦淮茹指桑罵槐的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也就是那個時候,秦淮茹發現女人的左側耳朵後,有一片不規則的三角形圖案的胎記。
有線索總比沒有線索強。
張世豪和楊繼光兩人帶着這個線索離開了軋鋼廠,繼續查證。
路過四合院的時候,遇到了聾老太太,聾老太太詢問他們有沒有抓到那個騙子,得知目前還沒有具體的線索,聾老太太臉上的憂愁,肉眼可見。
……
易中海一共清潔了三個廁所。
後帶着一身的臭味。
回到了九車間。
迎接他的。
卻不是鮮花。
是工友們嫌棄的表情,有些人還故意用手捏着鼻子,詢問易中海是不是掉在廁所裡面了,身上爲什麼這麼臭。
這問題。
易中海沒回答。
而是將目光望向了郭大撇子,看看郭大撇子還讓他做什麼。
郭大撇子沒給他派活。
而是趁着難得的休息時間,圍繞易中海被騙的事情,開了一個簡短的小會,說是在做着易中海的思想工作,讓易中海不要瞎想,其實就是在對易中海做着落井下石的勾當,非讓易中海談談昨天晚上的那些事情,還必須要具體了。
如何具體?
易中海也不知道。
吭哧了好半天的時間,愣是沒有說出一個所以然來,反倒是那些看熱鬧不嫌棄事大的工友們,一點沒給易中海面子,他們當着易中海的面,七嘴八舌的扯起了鹹淡。
剛開始。
話題還比較常規,說什麼男人好色,喜歡女人,這都是天性,人之常情,理解易中海娶嬌妻的行爲。
到後面。
畫風變得不正常起來。
他們問易中海跟騙子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爲有人言之鑿鑿的說了,說易中海被人發現的時候,是光着屁股暈倒在牀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