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肯定會守住這裡的!”聽周可成說到這裡,吳誠興奮的拍了拍胸脯,作爲最早跟隨周可成的幾個人之一,他在組織內的地位實際上已經漸漸落後於小七和陳四五叔侄了,這一點他心中也有數,但他也知道這種事情焦急不得,必須等機會。眼下週可成既然提出來讓自己獨當一面,他自然又是興奮又是緊張:“這邊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這樣最好了!”周可成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你這幾天抓緊把各方面的事情都熟悉一下,等堡壘大體完工,我就乘羽茂家他們的船一起回淡水。”
“這麼快!”吳誠嚇了一跳,他原本以爲周可成還要把佐渡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再走的:“淡水那邊出事情了嗎?”
“倒是沒有出什麼事,但我離開淡水已經三個多月了,我還是有些擔心浯嶼那邊!”周可成嘆了口氣:“我走的時候疤臉和他的人都和我一起回去,其他軍隊都留給你,船也留給你三條。記住,什麼事情都讓本間氏康去處置,你在後面不要出頭,待機而動就好了!”
“是!”吳誠點了點頭,周可成的,他回味了一下週可成交代的話:“都讓本間氏康去做?那會不會出什麼簍子?”
“不怕,有船隊,有港口,有軍隊就出不了什麼大簍子,就算出了你也能給他抹平了。”周可成笑道:“你要記住,這裡的事情本間氏康比我們清楚,倭人的事情讓倭人去處理,做的好了是我們的好處,做的壞了是他的責任。我們只要把金礦、港口抓住就好了,這些不那麼招人恨。還有,我把羽茂高玄留給你,萬一不成了,便把他推出去。”
“我明白了!”吳誠興奮的點了點頭。周可成的策略實際上可以分爲三點:抓住金礦和港口這兩個產生現金流的要點,至於情況複雜、得罪人多、處理難度大的領地問題,讓瞭解當地情況的本間氏康去處理,己方只提供武力威懾。如果成功自然萬事大吉,如果不成功那也不怕,就推出備胎羽茂高玄來替代本間氏康,重新整合佐渡島,反正羽茂家的地方勢力已經被周可成連根拔起,也不怕其倒戈相向。總比自己跳上前臺拉仇恨,最後被屁滾尿流的趕出去要好。
久知城是勘兵衛登上佐渡島之後見到的最大市鎮,據嚮導說,氏康殿下的大軍在這裡贏得了登陸以來的第一次勝利。
“當時羽茂家出兵搶掠久知家的村莊,殿下派兵夜襲羽茂家的軍隊,斬殺羽茂高信的首級,並將其送給久知城主!”在進入城門時,嚮導告訴勘兵衛:“久知城主卻將首級送給羽茂家,企圖與其聯合夾擊氏康殿下,氏康殿下得知之後,一天之內便攻下了這座城,這真是一個輝煌的勝利!”
依所見的景象推斷,這應該是一次成功的偷襲!勘兵衛以一個老練武士的目光觀察着四周,這座城的城牆已經被拆掉一半了,但城門部分還保留的很好,用原木製成的城門色澤陳舊,顯然並非新換的,城門上並沒有攻城戰中常見的火燒和撞擊的痕跡,顯然當時並沒有爲爭奪城門發生激烈的戰鬥。這種情況下只有一種可能,進攻方的行動完全出乎防守方的意料,以至於在防守方動員起來之前就已經控制了城門。
勘兵衛走進城門,發現城內絕大部分建築都被拆光了,只有十幾個農民在廢墟里尋找些什麼:“這是怎麼回事?久知家的人呢?”
“都被遷走了!”嚮導滿不在乎的答道:“打了敗仗,自然領地會被改易!”
“那房子呢?看樣子也不像是燒光的樣子吧?”
“哦,這倒是新人領主大人的一項德政!”嚮導笑嘻嘻的說道:“他說無論是城還是城中的房屋都是領民的血汗,村民可以拆毀房屋,把材料帶回去自用!”
“拆毀房屋,材料帶回去自用?”勘兵衛詫異的張開了嘴,隨即笑了起來:“這位本間殿下還真是一位奇怪的領主呀!”
“哎,話可不能這麼說呀!”嚮導停住了腳步:“應該說是好心的領主吧,畢竟這些原本應該都是屬於他的,這麼好說話的武士老爺可不多見呀!”
“是呀!”勘兵衛笑了起來,他自然知道這一切和本間氏康沒什麼關係,因爲這些命令被髮布出來的時候他應該還在前往朽木谷朝見將軍的路上。不過作爲一個農民出身的野武士,勘兵衛在政治上的態度是比較靠近一向宗的,部下里也有不少一向宗的信徒,自然對武士集團的很多做法本能的反感。他想了一會,突然問道:“你們覺得新領主如何?”
“不知道,時間還太短!”嚮導搖了搖頭:“不過看起來還不錯,年貢只要三成,而且如果去工地上做事情的話,明年的年貢可以減免爲一成!”
“可是他剛剛還打仗,殺了你們的人!”
“這裡年年都打仗,年年都死人!”嚮導笑了起來:“爲了爭奪水源、田莊都要打仗,每年秋天還要爲田裡的莊稼打仗,即便不打仗,冬天也會餓死人。至少本間殿下只要三成年貢,今年村子裡可以不餓死人了。如果明年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只徵收一成年貢,我們甚至可以添加一件新衣服了!”
勘兵衛笑了笑,他可不相信本間氏康許下的這個諾言,武士對農民們說話不算數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一成年貢夠幹什麼?本間氏康需要豢養郎黨,修建自己的居城,否則就會被其他人吞沒,他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不過至少這裡是個有趣的地方,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