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壓像是火焰一般升騰而起, 體內瞬間充沛了靈力。這是我第一次歸刃，所以到底我的力量是強是弱還是不清楚。
白色的虛夜宮制服被靈壓染成黑色，樣式也有了改變, 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和服的樣子。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總覺得不對勁。卻不知道哪裡不對勁。
白色領邊, 寬大的袖口, 舒適的草鞋。
似乎……有些像死霸裝？
我偏了偏頭看了看自己, 然後才發現，這衣服不是像死霸裝，而是真正的死霸裝。
橋姬在我手中變成獵獵長鞭, 赤紅色的鞭身凌舞，那隻虛嘶吼着像是消失了一切理智, 猛地向我撲過來。
腳下用力, 將靈力包裹於此, 足尖輕越，向下, 伸直腿，狠狠踢在半破損的虛面上，那虛嗷唔一聲張開大口，紫色的光芒聚集，我跳到地上, 一甩長鞭, 那鞭子有靈性的纏住虛的脖頸, 在虛閃爲成型之時, 鮮血淋漓。
有些粘稠的液體噴濺到我的身上。溫熱的卻有一些說不出來的噁心。
不記得是什麼人說過這麼一句話：失敗的殺戮者將血的味道比作鐵鏽之味, 成功的殺戮者將血的味道比作地獄之味。
這種氣味是不好受的。
我轉身向外走去，靠進門, 卻猛然聽見背後有風聲。
——那種滿含着凜冽殺意和瘋狂掠奪的動作。
堪堪轉身，將長鞭狠勁一甩，黑暗中才發現兩隻虛的輪廓，看起來大致還是一樣的。
我咬咬下脣，難道這隻虛……身體的任何一部分可以分裂成新的個體？
腳下響轉，其中一隻虛向我撲過來，我躲過，隨即左手向前，擺出姿勢，道，“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瑰麗的紅蓮之炎從手中發出，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卻在下一刻不可泯滅的黯淡了下去，重歸黑暗。
四周靜悄悄的。我只能聽見我的呼吸。
那兩隻虛什麼動靜也沒有，我暗自握緊了長鞭，腳步一頓，背後有東西輕響，紅鞭狠狠向後面甩去。
……不，前方有攻擊！
長鞭卻沒有及時收回來，沒有橋姬鞭身提供的防禦，左邊的手臂被利爪狠狠拉掉，血液飆飛，骨頭與骨頭之間斷掉的聲音無比刺耳，我幾乎能夠聽見血液的悸動。
沒來得及思考，斷掉的左手臂部分已經自發的超速再生，和原先一模一樣的手臂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生長，我活動了幾下手腕，和原來並無差異。
擡眸，躍起。
這房間夠大，也夠高，長鞭拉出虛的血肉，淒厲的慘叫響徹整個虛夜宮，用赤火炮燒掉正在蠕動着的虛的屍體，看着他們燒得精光才鬆了口氣，用手擦了擦臉上濺到的血液，然後我拿着橋姬，低頭看着自己的左手，向着門的地方慢慢走去。
那個類似結界的東西在我碰到它的同時，隨着咔嚓一聲的脆響，如同鏡面一般破碎。宮本千秋看到我，嘆了一口氣，然後說，“沒事吧……這些血，是怎麼回事？！”
他的臉色有幾分緊張。我擺擺手安撫性的笑了一下，“沒關係，是虛的。”
卡羅拉在旁邊誇張的說道，“誒呀呀，工口大人的衣服……看起來真的好像死霸裝呢~”
如果不是他說，我可能會忘了這一件事情。擡眼看向宮本千秋，問道，“……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是死霸裝？”
從我有記憶開始，宮本千秋就爲我解答各種各樣的我的問題，但是這次，他卻蹙了蹙眉，聲音有些不確定“你歸刃了嗎？……是歸刃所產生的效果？”
“可是爲什麼會變成死霸裝？”
“誒呀~工口大人的靈壓也變成死神了呢~說起來我對靈壓可是非常敏感的，就算是薩爾阿波羅大人的靈壓轉換器我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但是工口大人的靈壓……完全不是僞裝的呢。”卡羅拉枕着雙臂，雙眸微眯，幾分玩味。
“靈壓也變成死神了的麼？”我低聲反問，宮本千秋看着我，道，“總而言之，先解除歸刃吧。死神的靈壓很容易引來虛的。至於變成死神方面……我去問一下藍染。”
“藍染惣右介知道麼？”我問。然後解除歸刃，橋姬變成普通的淺打的樣子，撞到刀鞘裡，宮本千秋遲疑了一下，“嗯……”
卡羅拉對着不知名的地方大聲道，“市丸銀大人~現在工口大人進去過了，您也看過他的實力了，所以可以讓我們去見藍染大人了嗎？~”
“阿拉，小七海的能力真是讓我驚訝呢，明明是破面，卻還是能夠使用死神的能力……甚至是變成死神。嘛嘛，我會告訴藍染大人的，你們儘快去吧~”誇張的聲音迴繞耳畔，他頓了頓，道，“順便告訴你們一句哦，馬上就要天亮了。再不走的話……”
他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的在這個地方頓了下來，然後是刺刺拉拉的聽不清楚的聲音，市丸銀似乎把話筒關掉了。
我卻清楚的知道，再不走的話，宮本千秋的身體，會出現問題。
他斂眸，神色有些落寞。道，“走吧。”
卡羅拉攤手，神色頗有些無奈，“但是現在市丸銀大人不移動走廊了。說起來這個地方我也不是很熟悉……所……”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宮本千秋打斷，他道，“這地方我知道。”他的話語短而急促，像是緊緊壓抑着什麼。
“那麼正好麻煩宮本大人了。”話音未落，宮本千秋快速響轉，我愣了一下，然後跟上去。
卡羅拉抱肘閒適的跟在我們身後，怡然自得，速度卻和我的不相上下。
我響轉的速度極少有人能夠跟得上，雖然我現在有意減慢速度，他看起來也是綽綽有餘。
關於卡羅拉，我並不知道他的實力到底是什麼，即使是和他交手過，也完全摸不清他的底。
如果是敵人的話，絕對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響轉了大概五分鐘，宮本千秋站在議會廳的門前，我也停下步子。卡羅拉看似恭敬的伸出手，微伏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道，“請進。宮本大人，工口大人。”
門吱呀一聲，自動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藍染惣右介單手撐住下巴，脣邊噙着笑容。
他的身後，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