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葙將任祿交給韓義,乾王讓鐵牛和韓義將諸人該押的押,該放的放,帶下塔去了。
衆人走後,乾王望着青葙,眼中波光浮動,柔聲說:“青葙,讓你受驚了!”
青葙搖頭說:“小事一樁,殿下不必縈懷。不過這本屬乾州內事,青葙不該插手,有不當之處,殿下莫要責怪。”
“何談‘責怪’二字?當危難之際,你挺身相助,此番厚義,我銘刻於心,萬謝不足表其一。”說着向青葙施了一禮。
青葙也還了一禮,“殿下言重了,舉手之勞而已。殿下還有要事在身,青葙就不在此多做耽擱了。”
乾王確需趕緊回府處理後續事宜,而且他還記掛着韓嶺的傷勢,便道:“好。我派人護送你回驛館。”
青葙本欲拒絕,但想到剛纔太守發難,乾王必定不放心自己回去,推來擋去,又要多費脣舌,便也不推辭了。她將頭髮挽起,依然用金釵簪住。釵上本是嵌了一枚棋子大小的黃玉,可能方纔青葙以釵爲劍,攥得太緊,把那黃玉掰掉了,方纔不覺,此時簪在發間,一鬆手,黃玉就落在了地上。這釵子也不算十分貴重,青葙不以爲意,便沒去撿它,轉身下樓了。乾王略略一停,也跟在青葙身後下了樓。
乾王抽了五十人護送青葙。黑虎軍並非乾王府親兵,沒有特殊事務,很少如此多黑虎軍兵士在城中亮相,因此青葙這一路回驛館,陣仗着實不小。青葙在馬車中沉思,沒去理會外面的紛亂,所以她也沒有看見,在馬車路過一間客棧時,二樓有間房間裡的客人倚在窗邊,靜靜凝望着這隊人馬,若有所思。
青葙回到驛館,看見若金衣上沾血,嚇了一跳。若金講述了石丘寨之事,青葙叫她先去換身乾淨的衣服,又吩咐侍女錫鈴讓廚房備飯送到若金和素戈房間。她將石丘寨和飛天塔之事並在一處細細想了幾回,似覺整件事中尚有疑點,雖然事發突然,但乾王也不像毫無準備。當然自己與若金所知有限,管中窺豹,不過是揣測而已,真正掌控全局、瞭然於胸的只有乾王。她覺乾王非但驍勇善戰,看來這佈局設阱也很有一手,乾王纔是那個非久居龍下之虎呢。她想到此處,不禁啞然失笑,自己竟坐在這裡關心起大梁朝中風雲,還是早些離開乾州的好。
自從韓嶺回府,若金便很少得知他的消息,只是聽青葙提過一句,說乾王派了幾名大夫過去。若金不知韓嶺傷勢是否好轉,心中焦急,便自行前往侯府,想要打聽消息。來到侯府門外,卻又猶豫徘徊。自己與韓嶺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府中諸人想必都已知道,現在這麼貿然探病,不知那些人又是何種眼光,再說韓義曾登門求和,被姐姐給擋了回去,現在不知他是何心思,自己見了韓義如何說辭呢?
她正猶豫着不知是該進還是不該進,就見鍾鑠從侯府走出來。鍾鑠看見若金,手上纏着白布,想是那日下崖救人弄傷的,上前行禮,問道:“公主,傷勢無礙吧?”
若金一愣,才反應過來鍾鑠說的是她手上的傷,“啊?哦,沒什麼。”頓了頓,她問道:“你是去探望韓嶺了嗎?”
鍾鑠點頭,“公主可是來探望韓將軍?我讓下人去通傳一聲。”
若金支吾道:“我是……不過我……我還是不進了吧。”
鍾鑠心中明白若金的爲難之處,便向若金述說韓嶺目前的狀況:“卑職剛纔探望韓將軍,他仍在昏迷,情況不太樂觀。”
若金詫異道:“怎麼還在昏迷呢?他的傷也不重啊?”
鍾鑠聽她這麼一問,才知道若金還不知實情。“韓將軍外傷倒是不重,但他是被箭刺傷,那箭上有毒,韓將軍是因中毒才昏迷的。”
“啊?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