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個被楊大利搶走女人的高壯男人衝過人羣,快速向楊大利跑去。他嘴脣繃得緊緊地,使勁咬着牙,腮邊的肌肉鼓起,眼睛直直的盯着楊大利,彷彿旁邊的人都不存在一樣。
眨眼間他就衝到了迎接楊大利的隊伍中,兩排蒙面女郎驚聲尖叫,紛紛向兩旁避去。聖使見狀大叫一聲:“王恆坤!你想幹什麼!”
王恆坤像是沒聽到一樣,身高腿長的,三兩步就跨到了楊大利身前,一把揪住了他胸前的大紅花,扯得他腳尖都幾乎離了地。
楊大利發出小雞崽一樣的尖叫聲,求救地看向前面不遠處的聖使。兩個聖使對視了一眼,帶着一絲疑惑的神色往這邊走來。
只見王恆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擡起手來,快速地把手裡的東西狠狠的插進了楊大利的左眼當中,筷子深深地扎進他的腦子裡。直到這時,人們才發現王恆坤的手裡居然一直握着一直吃飯用的筷子。
楊大利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一直手試圖向眼睛上抓去,一隻手向王恆坤的臉上撓去,王恆坤連躲都沒躲,任由他抓下了幾條帶血的肉絲來。
臉上帶着幾道深深的抓痕,血滴滴嗒嗒地順着下巴滴下來,王恆坤裂開嘴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手一揚,又把筷子從楊大利的眼睛上狠狠地拔了出來。
伴隨着一聲把木塞拔出瓶口的聲音,筷子從楊大利的腦袋上拔了出來,順帶着把他的一隻眼珠也帶了出來。
筷子正好從黑眼珠上扎過去,紅白相間的眼珠像穿糖葫蘆一樣穿在筷子上,空蕩蕩的眼眶裡一個小小的深洞,紅的血,白的腦漿從這個洞裡噴濺而出,落在楊大利已經扭曲的臉上,很快眼眶裡就滿是這種紅白相間的糊糊了。
這時楊大利已經倒在了地上,不斷地抽搐着,面容慘白,表情扭曲,涎水從張開的嘴角流出,跟臉上的血和腦漿混在一起。另一隻完好的眼睛在眼眶裡翻着白眼,間或滾動一下。
周圍一片寂靜,目睹這一幕的人們都被嚇呆了。王恆坤把筷子舉到嘴邊,張嘴把上面的那顆眼珠子叼了下來,牙齒狠狠地咬合,各色汁水順着他的嘴角,下巴流了下來。他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讓你搶老子女人!該死!”
他的臉上沾着星星點點的粘稠液體,是從楊大利有傷品裡噴濺出來的,表情猙獰,眼角不停的抽動,看上去完全像個殘忍嗜血的瘋子。前面膽小的人已經哭了出來,那十個蒙面女郎腳軟地跌坐在地上,邊哭邊吐了出來。
兩個聖使也被這一幕驚呆了,半天沒緩過神來,直到人羣開始驚恐的喧譁起來才反應過來。一個快步走到依然獰笑着咀嚼眼珠的王恆坤面前,一掌砍在他的後脖頸上。
王恆坤臉上的獰笑還沒有消息,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然後這個聖使一手拖着已經沒氣了的楊大利,一手拖着王恆坤,快步走進了裡面的走廊不見了。
另一個聖使則一邊安撫受驚的人羣,一邊大聲叫道:“大家不要驚慌,王恆坤因爲心意不堅,纔會着了魔,做出這等殘忍的事情,他自會受到應有的懲罰。至於虔誠的信徒楊大利,聖主會讓他的靈魂得到永生!”
驚慌失措的人羣慢慢安靜下來,有人帶頭伏在地上,嘴裡喃喃自語着:“聖主!聖主保佑!”越來越多的人伏在了地上,嘴裡輕聲祈禱着,請求聖主保佑他們。
我身邊的狗子也趴了下去,還拽了拽我的衣服,示意我也跟着做。還沒從剛剛的殺人事件中緩過身來的我,就又被眼前趴了一地的人們驚着了。
這裡的人們大多都是文盲,沒有什麼文化,是以才愚昧的這種程度,發生了這樣殘忍的事情,第一時間想得居然還是聖主保佑,我心裡涌起一股悲憤和無力感。
留在這裡的聖使看衆人的情緒已經被控制住了,勉強鼓勵了衆人幾句,就匆匆帶着十個狼狽的蒙面女郎走了,廣場上的人們也慢慢地散去。
我來不及多想這裡讓不讓串門,迫不及待地拉着狗子去了我的房間,一進屋就向他打聽起王恆坤的情況來。
狗子說,王恆坤就是這裡面的幾個逃犯之一,以前在家的時候,妻子揹着他找情人,被他發現了,一怒之下,拿菜刀把妻子和她的情人都砍了,連來勸架的老丈人和丈母孃也被他砍得一死一重傷。
他被警方通緝後,逃了幾個星期,走投無路之下,被這裡的人發現了,這纔來了這裡。因爲他身材高大,身上又帶着一股煞氣,來了幾個月了,從來沒有人敢惹他。楊大利大概以爲馬上就要進小重天了,才搶了他的女人,惹來了殺身之禍。
狗子還告訴我,被選中進入小重天的人,在等待進去的這幾天是有優待的,可以說這幾天的時間,在這裡除了上使和聖使,就是他最大,其他人都要對他表示恭敬和禮讓,以顯示他的與衆不同。這也是爲什麼楊大利有恃無恐的原因。
只是沒想到王恆坤並不吃這一套。也許是因爲他本身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以前又經歷過妻子的背叛,所以纔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在這封閉的地方,又沒有什麼可以發泄的辦法,這才讓他一直壓抑着心裡的情緒,以至於爆發出這麼嚴重的事情。
其實王恆坤被帶走前,我都能看出來他的精神已經不太正常了。妻子的背叛,緊張的逃亡,進了這裡後,枯燥的封閉生活再加上每天不間斷的精神攻擊。也許他的精神早就已經不正常了,只是楊大利的行爲給了他一個突破口,一下爆發了出來。
我心裡這樣猜測着,意猶未盡的拉着狗子,想讓他說得再多一點。這時外面已經沒幾個人了,狗子不顧我的挽留,執意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晚飯的時候,聖使又來了,宣佈了一個消息:由於被選中的楊大利已經死亡,所以聖主決定這個名額由另外的人頂上,他們將在剩下的人中選出一個代替楊大利進入小重天。這個結果將在兩天後宣佈。
這個消息像在熱油中濺入了一滴水,瞬間炸開了。本來靜靜的排隊打飯的人羣一下激動起來,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這對我來說沒有什麼用,誰進去都一樣,反正不會是我。
很快到了兩天後宣佈結果的時候,這天下午做操時人羣就明顯得有些躁動,等到聖使宣佈人選的時候,很多人都緊張得快喘不過氣來的樣子。
只是這個被選中的人,卻是我萬萬沒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