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交代好了之後,時值傍晚,嶽少安從新做到了餐桌旁,這次的餐桌不像中午那般單調,周圍坐滿了人。
西大營的四位統制齊到,同時還有他們手下的得力干將,嶽少安身後站着牛仁、張橫、劉通、馬旻四人。統制中,牛青和文成方分別坐在嶽少安左右兩旁,然後是焦化和何木成,在他們兩人的下首,坐着四人手下的統領,一個長桌,整整圍了一大圈,坐滿了人。
四位統制坐在那裡,文成方小心翼翼看着嶽少安的臉色,牛青笑聲爽朗自飲自斟,何木成低着頭,有些害怕,而焦化卻是一臉怒容,又不敢動彈,因爲在他身後,卓巖與高崇正帶着人站在那裡,手中提着暗弩,只要他敢有一絲逾越的舉動,便當場將其射殺。
“咳——”嶽少安重重的咳了一聲:“各位,今日我初到,想招集大家一起吃頓飯,瞭解一下軍中的情況,然而,牛青在練兵,不過,他以前就是我的學生,我對他這人比較瞭解,也沒什麼好說的,但何統制戀着嬌妻美眷不歸營卻有些說不過去了。”
“帝師,末將……”何木成的身子猛然一抖,打了一個冷顫,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低着頭,趕忙行禮,想辯解幾句,然而,話到嘴邊,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和藉口來辯解,一時間竟然愣在了那裡,樣子好不尷尬。
衆人看了看牛青,又看了看何木成,兩人的對比很是明顯,牛青在軍中的表現大家有目共睹,卻不知道他居然是嶽少安的學生,不由得對這位神秘而年輕的帝師又高看了幾分,再觀何木成的熊樣,就連他帳下的幾個統領都是臉色難看了起來。
嶽少安看着他這幅模樣也是搖了搖頭,此人果然不堪大用,一句話便讓他嚇成這樣,而且,臨場應變的本領也着實差了一些,不過,嶽少安本就沒打算難爲他,所以,微微一笑,替他解了圍。
“何統制無需緊張,這連接也不是什麼不可饒恕的大罪,何況,現在還不是戰亂時期,便罰酒三杯以作懲戒吧!”
“謝帝師,謝帝師不罪之恩……”聽嶽少安將話說完,何木成如夢初醒,連忙道謝,不斷行禮,也不用別人再說什麼,自己便拿起桌上的酒壺,咕咚咕咚的灌了起來。
“哎哎……”看着何木成的模樣,嶽少安連連擺手:“何統制慢些喝,給我留點,這可是難得的好酒哇,你都喝完了怎麼成……”
“哈哈,何統制本也是個好酒之人!”牛青圓場道:“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怎麼能放過。”
何木成放下了酒壺,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嶽少安微微一笑,經過這麼一說,氣氛緩和了一些,他招呼着讓衆人吃喝,卻唯獨不提焦化。
焦化一開始只是眉頭微皺,想聽聽嶽少安是什麼意思,然而,酒過三巡後,嶽少安依舊沒有說什麼,只是顧着吃喝,彷如將他忘記了一般。
忍了半晌,他再也忍不住了,猛然站了起來,一拍桌子道:“帝師,您似乎幫我焦某人忘了吧?”
“呵呵……”嶽少安輕聲一笑:“怎能忘記焦統制,只是現在大家都在吃飯,你的事還是吃過飯後再說吧。”
焦化被挾持到這裡,心裡早已經憋悶的厲害,一聽嶽少安如此說,而此時話頭已經挑了起來,如何能再坐回去,他冷聲道:“要殺便來了痛快的,你這般,讓我怎生吃的下?”
“焦統制好急的性子,只是晌午卻沒見你這麼急。”嶽少安微笑着:“既然焦統制要現在便說,那我就應了你的意好了。”
說罷,嶽少安側過臉,對着牛青輕聲說道:“牛青,讓你做的事,現在可以做了。”
牛青露出一個笑容:“嶽先生,您放心。”
牛青說完,站了起來,對着自己手下的幾個統領使了一個眼色,沉聲喝道:“焦化,你不服軍令,意圖謀反,敢當何罪,給我拿下!”
焦化一聽,猛然一驚,他只是想做西大營的統帥,不服軍令勉強說的過去,但是,意圖謀反,這是多大的一頂帽子,自己怎麼能頂得住,他雙眼圓睜,大聲喝道:“牛青,你個混蛋,你血口噴人。”
“拿下!”牛青再次喝聲出口。
牛青手下的幾個統領疾步上前,朝焦化撲去,而焦化身邊的三個統領也連忙站起了身,上前阻擋。
嶽少安面色一沉,悶聲道:“焦化之罪,自有國法.論處,你們也要以身試法?”
焦化手下的三個統領面色一緊,相互對視一眼,其中兩個後退了一步,跪了下來,而另外一個卻狠狠地朝兩人唾了一口唾沫罵道:“沒骨氣的東西。”罵罷,他轉頭怒視着嶽少安大罵道:“嶽少安,你憑什麼能給焦將軍定罪……”
嶽少安冷眼看着他:“我身負皇命,統領以下的官員可以自行任命,統領以上,都統制以下的只需與皇上知會一聲即可,我便是撤他的職又有何不可,何況他確實有罪,不該定罪麼?”
“不要說了!”焦化看出了今天的形式,慘聲一笑:“嶽少安,我還是太小看你了,其實,我應該想到,皇上你派你來,你怎麼可能是一個無能之輩……”
“焦將軍,休要與他廢話,我們今日就殺出去,看他幹不幹殺我們……”
焦化搖頭,微嘆。
“焦將軍!我們外面還有那麼多人馬,便是和他真的鬧將起來,又能如何?”
“幼稚——”嶽少安用看白癡一般的眼神,看着焦化和那個統領道:“你們以爲西大營的將士是你們的?可笑的厲害,那些將士都是朝廷的,今日我來後,你以爲你們還指揮的動?牛青告訴他們現在的狀況。”
“焦化所部,已經由大帥下令,連夜集結操練,以備南下滅叛,現在已經在據此三十里的地方做好了實戰演練的準備。”牛青聲音洪亮,臉色卻帶着一絲別樣的微笑。
“嶽少安,算你狠。”那個統領臉色鐵青着,猛然,他一張口,一口濃痰朝嶽少安吐去,然而,他剛剛張開嘴,還沒來得及將痰吐出來,“嗖——”一支黑色的弩箭飛了過來,只穿他的喉嚨。
他喉間發出一陣“咯咯咯……”的響聲,便“噗通!”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