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牛青一番大戰之後,也感到有些力竭,冷靜了許多。他轉頭望向方寧,等着他的答案。
方寧點了點頭道:“牛青將軍,當日得確沒有見着牛宏志將軍,我當時也有些奇怪,爲什麼破營會如此簡單,一開始還以爲是牛仁將軍的戰術有了奇效。現在看來,當時牛宏志將軍應該已經遇到不測……”
牛青雙眉凝起,看了看方寧又望了望牛仁,面色驚疑不定。
牛仁知曉他一時接受不了父親身亡之事,故而也不怪他,瞅了他一眼,道:“牛青,你先冷靜一些。。。這次有監察司的兄弟軍中隨行,他們的消息靈通,我派人去查一下,應該很快便有消息了。”
隨後,牛仁下去交代了幾句,不一會兒,便有人回報,聲聞牛宏志被刺身亡,但卻不知是何人所爲。待確實消息之後,牛仁見牛青依舊臉色灰暗一言不發。
他幾步上前,道:“怎麼,你到現在還認爲是我做的?如若真是我牛仁所爲,我會拒不承認麼?”
牛青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戰場之上,刀槍無眼,父親一生戎馬,倘若真的死在戰場之上,也算死得其所,沒有什麼好怪人的。。。但是,現在是被人刺殺而死,我牛青發誓,若是讓我知道仇人是誰,我定然將他碎屍萬段,以報血仇……”
說罷,他擡起頭,看了看牛仁,道:“牛仁大哥,方纔是小弟太多衝動,還望莫怪……”
牛仁聽他如此說,心下鬆了一口氣,幾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節哀吧,仇我們會一起幫你報的。。。”
“牛仁大哥,你回去與嶽先生說上一聲,牛青遲些時日再回。”牛青咬了咬牙,淚水忍不住涌了出來:“我要去給父親弔孝……”
“萬萬不可啊……”牛青的話音剛落,方寧急忙,道:“牛青將軍,現在我們與皇上的關係複雜,已經視彼此爲大敵,你如何能夠前去,若是去了,那還回得來嗎?”
“縱使身死,又當如何”牛青伸手抹了一把眼淚道。。。
牛仁想了想,搖了搖頭,道:“話雖如此,但是,你若是死了,誰爲牛宏志將軍報仇?再說,他生前便有謠言說他對你故意放行,你這般一去,還不坐實?你父一生忠於皇室,我想他也不想死後落得個不忠的罪名吧。”
聽了牛仁的話,牛青一時啞然,不知該如何作答。
“此事,還是回稟嶽大哥,讓他定奪吧。他定然會爲你找出兇手的。”牛仁說罷,又在牛青的肩頭拍了一把,轉身而去。。。
牛青臉色一暗,對着牛宏志的營地,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方寧跟在牛仁身旁,回頭瞅了牛青一眼,道:“他……”
牛仁擺了擺手,道:“算了,給他點時間吧。我們先走”說罷,高喝一聲:“出發——”
隊伍便朝南邊浩浩蕩蕩而去。
在牛仁與方寧的人離開之後。在先前他們停留的地方,整齊地排列着三千多匹戰馬。。。戰馬的前面,三千將士隨着牛青恭恭敬敬地朝着牛宏志營地的方向深深地叩了一個頭。
……
……
時間過的飛快,三日一晃眼便已經過去。牛宏志的大營中,到處都是一片白色,戰死的士兵們都已經被焚燒,骨灰分罈子而裝,要帶回去給他們的家人。
而牛宏志的屍體也已經被焚燒,張帆抱着骨灰罈痛哭了一場後,招集來了衆將,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番。這兩日,他冷靜下來後,已經重新詢問了那些衛兵,他當然不會如同衛兵那般上李俊的當,當即便推斷出來定然是李俊所爲。。。
只可惜,李俊已經跑了。若是他們帶兵去追,便是要兵臨杭州城了,那個時候,若李俊反咬一口,說自己這些人要造反,便是百口莫辯。因而,心灰意冷的張帆決定辭官不作。
與衆將交代過後,便帶着牛宏志的骨灰罈朝着宋師城而去……
……
……
宋師城中。。。隨着時間的推移,楚斷魂身上的毒終於被解除,只是他現在身子虛弱,卻還有些行動不便。嶽少安留他在府中休息,他卻堅持不肯,最後只能讓卓巖派人將他接回了監察司中。
忙完了楚斷魂的事,嶽少安這邊卻還有個錢多多。而且,孫府那邊也多次暗示想要讓卓巖早些將孫小美娶過門。這些事,着實讓他頭疼不已。
不過,好在牛仁那邊的捷報給了他幾許安慰。可剛剛看完捷報,便又被牛宏志的死,影響了心情。。。嶽少安對牛宏志,倒是沒有太多的情意,不過,他卻爲牛青有些擔心。
當夜嶽少安煩躁地狂飲一罈酒,步入後院,拋卻煩惱,一夜瘋狂,一夜春光,第二日雙腳發軟地走了出來,唐正卻急急而來,道:“帝師,牛仁將軍他們回來了。”
嶽少安拍了拍發疼的額頭,道:“什麼?牛仁回……牛仁回來了?”聽聞這個消息,頭疼似乎也突然好了一般,他高聲喝道:“凡叔,凡叔……”
唐正笑了起來,嶽少安這人看起來凡事好像均不在意,實則骨子裡卻對人十分關心,這些時日,自從得知牛青被困後,他便沒睡過一天好覺。。。
“呵呵……帝師,凡叔距離這裡還遠呢,您的馬,我早已經準備好了,就在門外。”
嶽少安嘿嘿一笑,拍了拍唐正的肩頭,道:“你小子越來越會辦事了。”說着,兩人行出了門外,翻身上馬,朝城外而去。
剛剛來到距離城門前不遠處,便見百姓兩旁圍觀,牛仁、牛青、方寧三人帶了一小隊人馬迎面而來。見着嶽少安後,三人急忙行禮。
牛仁面帶微笑,一副幸不辱命的模樣。方寧卻是異常興奮,自從離開汴京之後,他一直都覺着自己似乎沒有了根一般,現在終於又有了安生立命的地方,自然是心情大好。
只有牛青兩眼無神,看着嶽少安一言不發,眼圈卻有些發紅,若不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幾乎便要當場落下淚來。
嶽少安輕聲嘆息一聲,點了點頭,道:“回來便好,好生休息一日,一切明日再說。”
牛青點了點頭,輕嗯一聲。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來報,抓到一個形跡可疑之人,聲稱要見牛青將軍。
嶽少安眉頭一皺,問道:“那人叫什麼名字?”
“張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