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恨短。
然而文淺墨終究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
初夜撕裂的痛楚讓小丫頭很難適應,一晚上幾乎是抱着李鳳梧睡過去的……李鳳梧從心底裡疼惜淺墨,只是抱着她,安靜的相擁而眠。
秋日豔陽高照。
幾乎是日上三竿,文淺墨纔在李鳳梧懷裡醒來。
睜眼,便見官人正凝視着自己。
“醒了?”
文淺墨很是楚楚可憐的點頭,“你早醒啦?”
李鳳梧憐惜的颳了刮她的小鼻子,“還疼嗎?”
文淺墨頓時羞了個臊,扭動身子,“你又笑話我!”
卻不料兩人赤身裸體,這一扭動,便感覺一條好大的東西在自己腿間咆哮,頓時羞得不要不要的……
李鳳梧知曉淺墨需要一個適應過程。
笑道:“那休息一下起來罷,得去給李老三他們奉茶。”
新媳婦第二天,都是要給公爹和公婆奉茶的。
文淺墨眼睛一亮。
正欲開口說話,卻見官人拿着自己的抹胸,笑眯眯的道:“我爲娘子穿衣?”
文淺墨輕輕拍了一下李鳳梧,“正經些呢。”
李鳳梧哈哈大笑。
起牀,更衣。
在梳妝檯前,輕柔的爲文淺墨描眉。
看着銅鏡裡的官人認真爲自己描眉,心意拳拳,文淺墨滿心都是幸福。
果然,認真的男人最好看呢。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舉案齊眉了吧……
因爲小夫妻新婚,李老三四人倒也沒怪罪兩人睡得太晚,反倒擠眉弄眼盯着文淺墨的小腹看,讓人無奈的緊。
就算是懷孕,也不能這麼快吧。
婚事忙完,李鳳梧可以清淨偷閒。
不過顯然他也閒不到哪裡去。
下午時分,老師陸游着人來問,李家小官人晚上有沒有空,若是空閒,不妨一品麻辣會館雅閣相聚一下,師生倆喝點小酒。
李鳳梧有些意外。
新婚之後,老師應該是不會找自己談事情的。
但卻忽然邀請,顯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臨安發生了什麼?
李鳳梧不得而知。
自己不在臨安,青雲書社關於《青雲書刊》的運作又開始保守起來,這一次的青雲書刊關於政治方面的內容,依然是中規中矩讓人拿捏不到半分不對的緬懷太子的文章。
恐怕真正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得從邸報中得知。
也許老師找自己,正是因爲他看邸報,所以纔不得不在這個時節約見自己。
交待了事情。
李鳳梧帶着李鉅鹿提前來到一品麻辣會館。
考察了會館。
和鄭合有過一番長談,關於在其他州府,尤其是臨安等繁華城市開分會館的事情商定確鑿之後,又讓他親自下廚,去準備了一桌飯菜。
在悠雲閣靜等老師陸游。
建康府治下班時間過後約莫半個時辰,老師陸游來到一品麻辣會館,被夥計引到悠雲閣。
李鳳梧慌不迭起身,請老師上座。
陸游也沒矯情,面色有些不安的落座之後,並沒有多少心思喝酒。
過了一巡便問道:“你還要在建康呆多久?”
李鳳梧淡定自若的吃了口涼拌口水雞,笑道:“怎的,老師也看不慣學生這般娶了嬌妻忘了前程的紈絝模樣,倒是和三娘一般啊,三娘也在催我去臨安了呢。”
自己才結婚一日啊,哪有這樣當母親的。
陸游實在是淡定不起來,“這幾年來,我聽了你的建議,一直在建康,也算有點政績,估計再有幾月,我就得挪窩了。”
李鳳梧詫然,“老師有什麼事?”
這個時候忽然說起這個,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游喟嘆道:“我沒事,是你有事!”
李鳳梧意外的很,“學生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候,能有什麼事?”
陸游想了想,“你真沒意料到這件事?”
李鳳梧沉默了一陣,“有關兩位皇子?”
陸游點頭,“就在你及冠前後,臨安大慶殿朝會時,有兩位臣子啓奏,說太子既薨,當立新儲,惹得官家恚然大怒,朝會沒開會就退朝了。”
李鳳梧眼睛一亮,“啓奏的兩個人,應該是之前和慶郡王走得比較親近的人吧?”
陸游吃了一驚,“原來你都知道?”
李鳳梧搖頭,“學生猜的。”
陸游苦笑,“那你竟然沒有應對之策留給慶郡王?我記得你是扶持慶郡王的,難道你現在改了,改扶持恭王了?”
如果真是這樣,自己就要好好審視一下這個毫無節操的學生了。
李鳳梧一臉苦笑,“老師覺得學生是這種人嗎?”
陸游一想也是,“那你看此事若何?”
李鳳梧想都不想,“這兩人顯然是牆頭草,先前本來和慶郡王走得近,隨着太子趙愭的病逝,他們應該是被恭王拉攏過去了,只不過官家不知道而已。”
這些事情自己早就想過了。
陸游點頭,“可能官家真不知情,反正退朝之後沒多久,謝盛堂便請了慶郡王趙愷去垂拱殿,據說,整個垂拱殿以外,甚至包括許多太監護衛,都聽到了官家的怒吼聲,而慶郡王趙愷出來的時候……”
說到這裡,陸游猶豫了下。
李鳳梧卻苦笑道:“想必慶郡王被官家訓斥了一頓不說,還被盛怒的官家掌摑了一巴掌?”
陸游訝然,“你早就料到了?”
李鳳梧有些蛋疼的神情,“也不算全料到,我知道這樣官家會怒斥慶郡王,但沒想到他會動手打慶郡王,你說都是一奶同胞,官家怎麼對待恭王和慶郡王,態度差距這麼大呢?”
陸游苦笑,“太子剛薨,慶郡王的人就提立儲,官家至孝,對慶郡王這種無視兄弟情誼只惦記着立儲的行徑自然深惡痛絕。”
李鳳梧點頭,“是啊,深惡痛絕。”
陸游眼一瞪,“你就沒什麼想說的,比如你早就意料到了這些,也早就留了計謀給慶郡王之類的……某可不覺得那個本科狀元趙汝愚比得上你。”
李鳳梧喝了半杯酒,齜牙道:“老師還真別小看趙汝愚,這貨只是現在青澀了些,給他時日成長,未來未嘗不是又一個柳子承。”
沒有節操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陸游不屑的哂笑,“陰才柳子承?”
貌似自己還是更看好學生李鳳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