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崩,地在裂!
對於高句麗的人來說,中原王朝的漢家兒郎讓他們有種埋藏於心理的恐懼。
對他們來說,每當中原的一個強大王朝滅亡之後,中原總會陷入數十年,甚至百年的分裂、紛爭。這個時候,中原的百姓在他們這羣自詡爲狼的部族的人眼裡,中原百姓不過是一羣等着他們掠奪的羔羊罷了。
每當他們想的時候,就可以集結部族兵馬,跑去中原掠奪他們一回。而是原人也如羊一樣的修建了長城來防備他們,這不正是把自己如羊一樣的圈起來嗎?只要他們打破了羊圈,就能隨心所欲的吃個飽。
但是他們卻不會忘記,就是這樣的一個民族,每當他們的內部分裂結束之後,那就是所有中原邊境各族人的惡夢。他們不會忘記,大隋立國不過短短几十年,但是就是他們,將縱橫無邊無際大草原的突厥汗國給打的四分五裂,連處羅可汗到現在都還被滯留在大隋。
他們更不會忘記,高句麗建國之後,曾被中原王朝打的被迫三遷國都,一直退到了三韓半島之上。他們更不會忘記,隋軍大軍一出,高句麗全國都被迫退守山城。那用了上百年時間才發展到了遼河以西,在那裡建立的數個堅固的城池,可是如今卻已經成了隋朝的瀘河、懷遠鎮、通化鎮三鎮。
更加的不會忘記,隋三攻高句麗後,雖然每次都是隋軍無功撤兵,但是他們的死傷及被擄人口也有了數十萬。
中原漢人,代表着天下最溫文爾雅也是最兇狠的一個種族!分裂時人人可以去欺負一下,一但統一,就是他們所有邊荒部族的惡夢,每一次他們這些部族都要血流成河,家園故土成墟!
戰馬在奔騰,鐵蹄轟鳴!騎槍平舉,騎士嘶吼!
整個突然殺出的兩萬多餘騎兵,是如今整個遼東軍最強的戰鬥力量。這裡有着保留着三千破軍營完整編制的預備役第一重騎兵旅,也有各個師各個團的精銳獵戶們組成的數十個偵察營。就連同樣保留有破軍營完整精銳的輕騎兵讀力團也在這支隊伍之中。
郭孝恪一馬當先,手持馬槊,在馬上低伏着身子,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遠處正匆忙列陣的遼人後隊。在他的身後,就是精銳軍官組成的旅旗護衛隊,護衛着那面只剩下了一半的旅旗。
上次被陳克復當衆撤消了番號,連旅旗也被削走了一半,這對他來說,是前所未有的大恥。無論如何,他這個自詡爲大帥心膓的大將都要在這次伏擊戰中,用遼人的鮮血來洗涮他們之前受到的恥辱。
面對着遼人匆忙間佈下的偃月防禦陣,他一點也沒看在眼中。他們有騎兵兩萬多人,而且有着其中有着四千人的原破軍營的精銳騎兵們還保持着完整編制。更別提還有有着他們這支有着三千精銳破軍營老兵,此刻極度渴望用遼人鮮血來洗涮他們之前恥辱的重騎兵旅。
那些薄薄的長槍陣他根本看不在眼裡,只要重騎兵旅的弟兄們一個衝鋒,他們就能踏破遼人的後隊,並且繼續衝擊遼人的中軍部隊。
淵太祚在峽谷中出現第一聲響箭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事情出現了麻煩。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後軍統帥派衛兵來報,東面的峽谷外面突然殺進一支萬餘人的精銳隋軍騎兵,正向他們殺來。
一萬多騎兵,這不是一個小數字,而且既然隋軍突然出現在這裡,並且派兵從他們的來路襲來。那麼以他多年的經驗判斷,這絕對不是一支孤軍。從後面襲來,肯定是爲了斷他們的退路,不出意思,隋人肯定是在這峽谷之中設伏了。最起碼,在他們的前面西面,肯定還會有一支兵馬斷其前進之路。
想到這裡,淵太祚也是臉色鐵青,就算他已經能算到隋軍的策略,可是在這山谷之中他也沒有辦法了。狹路相逢,唯有勇者勝。
“全軍就地佈陣,佈防御陣!”做出了命令之後,他又轉身對那來報信的士兵道,“淵蓋銅將軍可有告訴你後軍來襲的騎兵是哪路兵馬?打的是什麼旗號?”
“回大帥的話,那隋騎當中旗幟衆多,最當先一面旗幟,是一面只有半面的黑色戰旗,上面繡有重步兵旅四個字和一對白色的翅膀,後面的旗幟都是打着如第一師師屬偵察營,第一師第一團偵察營這樣的旗號,估計這樣的旗幟得有四五十面,當中有一面大旗,繡的是一個大大的李字,好像是這支騎兵的主將旗號!”
淵太祚聽後愣了一下,“旅?營?據他所知,隋軍府兵兩隊一百人爲一旅,兩旅兩百人爲一團,也叫一營。可是眼下這情部卻和他所知的對不起來了。就算是五十面營旗,這人數當有一萬人左右,數量上倒是差不了多少,可也沒見過這樣光有營旗沒有更高一級的情況啊。帥旗打的是李字,他可沒有聽說這次攻高句麗的隋軍大將中有哪個是姓李。至於那只有一半的旗幟,更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按理一萬多人的騎兵,最起碼得是隋二十四路兵馬中的一軍了。”
不等他想明白是怎麼回事,突然又是一陣混亂聲傳來,一位前軍軍官衝了過來,大聲稟報道,“大帥,淵淨土將軍命我來報,前軍發現隋軍大軍。隋大軍至北面山谷中突然衝出,約有一萬多裝備精良之隋軍步軍已經阻斷我軍之前進之路。目前隋軍已經向我前軍殺至!”
淵太祚冷着臉也沒有什麼驚訝的反應,北面會有隋軍出擊阻其前進之路,這他剛纔已經想到了。一萬多精銳步兵,眼下隋軍人馬已經和他們的兵力一樣多了,論戰鬥力肯定是他們還要差上一些的。想了想,大聲道,“傳我將令,讓淵淨土將軍率前軍以防禦陣形緩緩後撤,向我中軍靠攏!”
“咚!咚!咚!”
一陣陣沉悶的牛皮大鼓之聲傳來,所有人都不由得搖頭四顧,找尋發出聲音的位置。
“大帥,在北山上,你看,好多的旗幟豎起來了!”
淵太祚轉頭向數曰遠的北山山嶺之上望去,那裡果然漫山遍野的都豎起了隋軍的戰旗,光看那旗幟數量,這兵馬怕不是得有十萬之衆。
後路有一萬多的隋軍精銳騎兵,前路又被一萬多的隋軍步軍阻斷,這中軍不遠處居然又出現了上十萬人的隋軍旗幟,這怎麼不讓遼人心驚。特別是不少的部族領主們,此時腸子都悔青了。原本只是想着要來趁機佔點便宜,這下好了,自己居然送上門來給隋軍伏擊了。
“咻!咻!咻!”
一聲聲呼嘯忽然從空中傳來,不少驚慌的青壯們紛紛擡頭看去,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金山峽谷的南北兩面山上,居然出現了一片片的隋軍。而在他們身旁是一架架剛剛被掀去樹枝等隱蔽的投石車、伏遠弩、絞牀弩,等大型遠程武器。
那空中剛剛傳來的聲音,正是隋軍發射出的弩箭所傳出的聲音。伏遠弩距離達到三百步,此時從峽谷兩面的山腰上射向他們,從高處俯射,整個遼人陣列基本上都在他們兩面山上弩箭的攻擊範圍之內。
一弩下去,那長達近丈的弩箭帶着呼嘯之聲,一下子就能穿透三四個士兵的身體。
而此時隋軍的工兵營士兵們,正開始給最大的絞牀弩上弦,這是當今世界上最遠距離的大殺傷姓武器,射程達到近七百步。更加恐懼的是它所使用的弩箭,比伏遠弩更是要大上一號,哪怕是穿着再堅固的鎧甲,被絞牀弩射中了,哪怕是擦着了,整個身體也會被一爲兩段。
而山腰上更多的器械,卻是投石機,這次也沒有帶多少大型的投石車來。一字排開的數百架從遼東城中帶來的投石車,此時都開始在裝上五六斤一個的石頭,一彈下去,絕對要砸死一兩個人。
那伏遠弩射出的弩箭,好像吹響了隋軍的總進攻號角。
一陣陣嘶聲從南面傳來,只見又是一支隋軍步軍殺了出來。
當先一面戰旗,同樣是只有一半,卻正是李世民、李玄霸兄弟領着的預備役第一重步兵旅的六千人馬。後面一面面營旗飄揚,卻是第四師和第五師的兩師十八個輕步兵營的士兵們。他們早依將領在此埋伏,此時一看到騎兵已經堵住了遼人的退路,第一師那邊又已經阻了遼人前進的道路。一時間,正是殺氣騰騰的從中殺出,直奔中軍淵太祚的帥旗而來。
北山之上的隋人兵馬並未下山,而是在山上列陣觀戰,一面面的大鼓不停的敲響,下面的隋軍和遼兵終於越來越近,一場撕殺再次展開。
遼人兵馬來不及全部後退靠攏在一起,就被隋軍兵分三路給分割了開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