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看着頓時底氣足起來的那些個人,心裡不由得悲慼,悲慼感正是因爲這些個人的狼心狗肺,自家遭殃了不想辦法,卻怪別人不幫忙,竟然還能自己找到底氣!
“我狠心,你們也太貪心了吧!”崔氏真的是被逼急了,他們也不想一想他們敢找上門來不就是因爲現在秦家好欺負嗎?好欺負的原因不就是他們現在在朝中沒有什麼勢力嗎?沒有勢力的原因就是因爲早在秦驚雲當家的時候就發了話了,秦家的旁支也就幾個在地方上做官,主要的秦家人都在西北從軍,根本沒有主力在朝。現在纔沒有被打壓,也正是這個原因,其實秦家內部根本不像外面看着的那麼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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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有難,自己人不出手落井下石就是好的。
崔氏突然感覺蘇演做得是對的,就像楊庭說得那樣,蘇演如果真的繼承了爵位,做了國公,或許就不會有現在的改革,但是沒有如果。蘇演做得事情是遵隨自己心意的事情,是順勢而爲的事情。那麼現在這些人逼上門來了,她顧着往日情分不撕破臉還想試圖挽回他們的理智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但是實在勸不住,她也不是聖母,武安侯府是官,府裡有親衛,而且有權養私兵三千。她要是不想,誰敢得罪她?這些人以後如何她也能預料到,怎麼也是沒有機會報復秦家就對了。
“問笙,我累了,送客!”崔氏這樣算是直接不想搭理了。迅速就逼急了這些人,他們來主要就是想施壓給崔氏,崔氏有人脈,秦家已經被封賞了多少塊丹書鐵券他們都懶得算了。她要是進宮一趟救個誰出來,或者和蘇演招呼一聲,三年的刑罰不是立即變成三天的小事嗎?不得不說這些人把過去那些貪腐官官勾結想得太深入人心了!這個時候蘇演怎麼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臉!而且蘇演不會徇私的,誰得面子也不可能賣,他走到這一步就是做出來於全天下爲敵的打算了。
“你這女人不要不識好歹!秦家沒有人,我們倒完黴,你們秦家也別想獨善其身!”這些人一聽着崔氏態度更加強硬也急了。都說法不責衆,這裡那麼多人求上門,崔氏要是把他們都趕出去,以後穩定下來,秦家還要不要做人了?想到這一點很多人急紅了眼就要和問笙動手,再爭取一番。
問笙又要護着崔氏,房間空間小還施展不開,一個男人突然就擠了過來,不知道從哪裡拿了一個匕首就向崔氏刺去。但是他之前有一個男子做出來要扇打崔氏的動作,問笙正在牽制着男子,根本來不及做防。崔氏雖然避開了,手臂還是被割了一道傷口,頓時整個手臂暈了一圈的血。
見狀問笙也不顧及了,一腳把男子踢開,再把偷襲的男子拉開扔出去,迅速點了崔氏的穴道止血。看着這些鬧事的人臉色完全森寒下來。
“你們傷得是武安侯夫人,秦國公夫人,兩個皇帝封過誥命的!不想死的趕快滾!”問笙在秦家做了二十年的隱衛,氣勢也是足足的。他們就算個個背景強大,也不能和武安侯府較量,這個時候傷了人,豈不是送來藉口讓皇上蘇演把他們送官繼續打壓?他們不傻,冒了一通冷汗就想走。這個時候突然一聲大叫,竟然是楊庭,他指的位置周邊的人迅速散開,剛剛行刺了崔氏的人胸口插着一柄匕首,雙目渙散,跪在地上,已經死了!
形勢急轉直下,崔氏心想不好,這個着了道了,拿着匕首本就奇怪,傷了她後,她都不打算計較了,竟然會自殺?這是純粹想給這些人底氣,陷害於她了!
問笙的警覺性告訴他不對,迅速記清了離自殺男子最近的人所有的表情和動作,問笙才走上前去,兩根手指在男子頸部動脈處探了探,然後才放到男子鼻息2處,但是結果都不好。他搖了搖頭,“畏罪自殺了!”
“報官吧。”崔氏迅速接過話來,強忍着手臂上的疼痛,不至於讓自己的話那麼無力。
“人被你逼死了你還想報官,你安得什麼心!”一個男子說道,說完便礙於問笙可怖的目光縮到了別人身後。
崔氏眯了眯眼,這個時候萬萬不可退縮一點,她強硬道:“各位都是見證人,順天府尹來到前,誰都不許走!”
這下子真的把這些人弄慌了,現在他們最不想見得就是官!外面沒有人守着,崔氏都說是他自殺了,根本沒有他們什麼事情。幾乎是一鬨而散,很多人趁着機會奪門而出迅速跑沒了影,最後三三兩兩你看我我看你也都走了。
看也不看地上躺着的死人,問笙扶着崔氏坐下,想叫管家去找大夫,崔氏卻強硬得把他拉住,目光堅定地看着他,“西北那邊有消息嗎?侯爺找到三爺沒有?”
問笙搖了搖頭,自從秦宇徵去了西北,他們一直在等秦宇徵的消息,但是秦宇徵卻銷聲匿跡了一樣,連死活都不爲人所知。秦灝是武安侯,他也找不到秦宇徵一點的消息。
“沒有三叔在,我擔心秦家大亂。”崔氏不是什麼都不懂,現在正是在朝局的敏感期,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身爲女子束手束腳根本成不了大事,秦家還是要靠秦宇徵。尤其秦宇徵才是整個秦家默認的主心骨,他在才能護住秦家,免離分裂。秦宇徵不在,武安侯府怕是都未必能保住,都得被那些旁枝吃了。
“沒有消息或許就是好消息,三爺若是真的出事,現在早就天下皆知了。”問笙寬慰道。
崔氏想到這個又忍不住感動心疼。秦宇徵到了西北沒有暴露行蹤就是爲了穩固軍心,秦灝雖然是朝廷親封的武安侯,秦驚雲的嫡長孫,秦宇濱之子。但是他畢竟年輕,威信不如秦宇徵,很容易就被秦宇徵的光環掩蓋,活着秦宇徵下面。尤其西北的老將都是秦驚雲培養出來的,眼裡兒子孫子沒有區別,一定會更信服秦宇徵。那麼秦宇徵在西北一天,秦灝這個武安侯也就會名存實亡一天。等到秦宇徵走了,秦灝也難以成長獨當一面了。所以秦宇徵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在西北露面,奪取解藥他變只能靠着自己經營的一切。秦宇徵做到這個地步了,崔氏怎麼能不爲秦灝感激這個叔叔。同樣長嫂如母,她是親眼看着秦宇徵小小年紀獨自撐起來武安侯府門面的,也是由衷的心疼秦宇徵。
“也不知道三叔,當初到底有沒有和蘇丞相說好,但願蘇丞相有法子聯繫三叔,纔開始了動作。不然發酵起來,百年侯府也經受不起打擊了。”
問笙想了想,猶豫着道:“要不屬下聯繫皇后娘娘?”
崔氏也不知道宮裡到底是如何了,想着秦羽鳳痛失愛女,她作爲秦羽鳳在京城孃家唯一的親人,也沒有機會見到她給她點關愛,也是感觸很多。點了點頭道:“聯繫妹妹吧,她纔是令蘇演折腰的人,這件事她最有發言權。”
問笙走了,順便帶走了屍體,很快整個侯府都安靜下來,幾個下人進來清理了血跡之後,很快大夫也來到了,給崔氏做了包紮,管家把主要來鬧事的人統計下來。崔氏看過之後迅速回憶了一番平日裡和這些人夫人交往裡有沒有什麼不對。最終說了幾個讓管家去派人查,這才終於放下心來,最終沉沉睡去。
有人去侯府鬧事根本瞞不住,賀鈺知道也早,但是鬧事的人都是平日裡和秦家有些交情的,人家來多少“客人”,皇帝也管不着不是?他就任由着事態發展下去,直到傳出來崔氏被人刺傷的消息出來,賀鈺纔不得不管。關押了部分人後,賀鈺派了兩個御醫過去,也算是彰顯恩德。
但是他沒有想到晚上秦羽鳳竟然會知道崔氏受傷的事情,竟然還是琴音告訴她的!
秦羽鳳搬去了庭雲宮後,賀鈺和她就不常常見面了,他最近也是事情多,沒有時間見秦羽鳳。一直到秦羽鳳可憐兮兮再一次出現在養心殿,賀鈺算了算已經十多天沒有見到秦羽鳳了。思念,悄然浸透。
“父皇,我想去舅舅家。”她紅着眼說道,因爲看不見,甚至不是對着他的。
賀鈺聽着舅舅二字就忍不住皺眉,有些煩躁,但是他卻不知道是因爲秦宇徵還是眼前的秦羽鳳了。他嘆了口氣,嘟囔起來,“……那是外公家。”
“不都一樣嗎?我要回去!”秦羽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得是“回”字,但是賀鈺聽着就更難受了。
“爲什麼要去?”
“舅媽生病了。”秦羽鳳說着低下頭顯得幾分底氣不足,誠然她是不想惹怒賀鈺的。
“你怎麼知道的?”賀鈺皺眉,秦羽鳳怎麼和宮外聯繫的?他知道秦羽鳳在宮裡應該還有些勢力,但是她現在已經記不清自己是誰了?又怎麼會記得和外面聯繫的方法呢?
她感覺到了賀鈺突然冷硬的聲音,委屈起來,雙手抓住賀鈺的搖起來,“琴音姑姑……淑妃娘娘告訴我的。父皇,我想去看看舅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