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死了,再做什麼也是於事無補。”闞依米口氣甚是不友善地說道,“你既然知道案子疑點頗多。爲什麼就這樣定了案?於承徽和李沫豈不是白白地送了生命,你們這等於草菅人命!”
“我也是無能爲力。”莫清之也急眼了。“大理寺方覺大人說了算,他不能不顧大理寺上上下下上百條人的性命,皇家的命案不同於百姓,好不容易抓到案犯了,當然是儘快繩之以法結案,好給皇家一個交待。”
“這也算繩之以法?簡直就是錯殺好人。”
“太子妃,話也不能這樣說,就算她沒殺人,可姦情是實打實的吧?於惠和李沫都難逃一死。”
闞依米對莫清之這強辯的能力,甚是牙痛,她長舒口氣,緩了口氣問道:“莫大人……”
“叫我清之吧。”莫清之見闞依米直爽不拘禮節,心中甚是歡喜,說話上也隨意了許多。
“清之大人……”後者聞聽這稱呼。嘴角抽了抽,“你可曾成家了?”
“光顧着抓賊斷案了,沒顧上呢?”莫清之對於闞依米的話有點納悶。布豆匠劃。
“那曾經有過青梅竹馬的戀情?”闞依米再次長舒口氣問道。
“青梅竹馬?”莫清之抓抓頭,“小時候光顧着和顏鈺他們打架了玩耍了,也沒顧上。”
闞依米扶額。甚是爲他着想地好心勸道:“清之大人,你的人生堪稱不完美啊,應該償試一下,讓其完美了纔是。”
“可是太子妃,我,我都弱冠年?了。沒機會去償試青梅竹馬的戀情了!只能不完美下去了。”莫清之一臉的愁容。
闞依米再次扶扶額頭,“你可去償試着喜歡一個姑娘嗎?”
“喜歡一個姑娘?”莫清之皺了眉,努力地想着,忽然他雙眼放光地興奮說道,“太子妃難不成要把自己的妹妹嫁與微臣?我,怕是配不上公主,好生難爲情。”
闞依米深深地呼吸了兩一口氣,“我是有妹妹,她今年剛六歲,只要清之大人能等到,我倒也會成人之美。”
“六歲?小了點吧?”莫清之更愁了。
對於莫清之這種腦子不走正道思維的,闞依米決定直接出擊,她正色地說道:“莫清之,李沫和於惠是青梅竹馬的情感,大到感天撼地,小到兒時的一顆糖果如今想來都足以讓你心歡喜幾日,哪怕隔着千山萬水,有着風霜雪雨的阻擋雙方都要排除萬難地在一起的感情。如今硬是被你生生地拆散了,你沒有經歷過怎知這種情的深意,也難怪你不知,只是你這罪責是不是大了點?”
“這樣啊?”莫清之愣愣地出着神,默默地說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又不知道。”說到這兒,他像是忽然醒悟過來了,“不對呀,她明明是太子殿下的承徽,即已是他人婦理應恪守婦道,怎麼怪上我了。”
“是太子的承徽不假,自有太子來決定他的生死,是你們大理寺硬是說她殺了人錯斷了案子把她逼死的,難道你現在想推脫責任嗎?難道你不是來偷屍厚葬的嗎?難道你是銷屍滅跡的嗎?”闞依米一連聲咄咄逼問。
“太子妃你冤枉我了,我是真想厚葬她的,想讓自己良心上過的去。”莫清之申辯道,語氣明顯底氣不足了。
“可是你想過沒有,於承徽和李沫是從小青梅竹馬,她這一死,依李沫對她的情份,說不定現在也死在獄中了。”
“啊!”莫清之驚叫了一聲,“您這樣一說真有可能,不行,我得救他去。”莫清之說着就要向外走。
“等等。”闞依米叫住他,她長呼一口氣,“你想劫獄?這不是去送死嗎?”
“我好好想想,得想個萬全之策把李沫救出來。”莫清之又折回身皺了眉頭琢磨。
“你真想救李沫。”
“當然,他是被冤枉的?”
“可他和於承徽有姦情。”闞依米不容對方思索就反問道。
“他們青梅竹馬,生不能同寢,死亦同穴的戀情,天地可泣。”
“我是太子妃,不能看着你知法犯法。”
“太子妃,那就對不住您了,我不能再冤枉好人,我要伸張正義,已經錯了一步出了人命現在不能再錯下去了,你既然已經知道我的計劃了,就是和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如果您要是去宮中告密。”莫清之說道這兒,皺了眉咬咬牙,“我就說是您指使的我。”
闞依米總算是鬆口氣,臉上卻是一副氣惱的樣子,“莫清之,你,你怎麼能這樣害我,我可是太子妃,怎麼可能和你做這種犯法的事呢?”
“您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莫清之此時想着,一定要拉太子妃“下水”否則她走露了救李沫的消息,自己罪責難逃。
“我怎麼能保證你不說呢,萬一你哪天說漏了嘴,我在東宮還能活嗎?”闞依米臉都急紅了,一副又氣又惱的樣子。
“太子妃,您別急,聽我說,您將來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而我是臣子,如果哪一天今天的事兒被他人知道,又查到是我所爲,這還不好說嗎,你隨便找一個藉口置我於死地,那不是簡而易簡的事兒,您說是不?”
闞依米擰眉沉思了片刻,樣子甚是難以下決定,莫清之心裡很着急,最終見闞依米長長地舒了口氣,非常不情願地道:“好吧,我就勉爲其難,對你救李沫的事兒就全當不知道。”
“好,太子妃說話可要算數?”
“當然,你也要算數。”
雙方達成了共識,闞依米道:“那就麻煩清之大人去弄點熱水來,我要給於承徽擦洗一下身上,不要讓李沫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也讓她走的體面些,我本想等李沫也被處決了,把兩人合葬在一起,現在看來等你救出李沫讓他決定吧。”
“太子妃所言極是,我現在就去。”莫清之爽快地應到,爲闞依米和他坐到了一條“賊船”上而興奮。
闞依米正在屋內給於承徽梳頭時,就感覺屋內一股深煙冒升起來,她第一感覺就是失火了,是抱起於承徽就向外走,在門口和莫清之撞在一起,“太子妃,您這是要幹什麼?反悔了?”
闞依米一看他,臉上一道道的黑,還不時的咳嗽,瞬間明白了,她回身又把於承徽放在牀上,被外間的煙嗆的也一陣咳嗽,“你怎麼連個火也不會生?”
“我,我真沒做過。”莫清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總算還不錯,水終於在把兩人薰的眼淚鼻涕流中熱了。
“莫清之,於承徽這衣服也不能穿了,怎麼着也得找件乾淨的吧。”
“我這就去找。”莫清之說着忙跑出去了,路上莫清之還興奮地想着,我這人生雖缺了什麼青梅竹馬的情感,可有和太子妃一起盜墓救人也算是頗精彩的,而且她現在被自己拉下了“水”,還一起救李沫,太精彩了。只是他總感覺哪兒不對,又說不清。
闞依米給於承徽擦洗了一遍,不一會莫清之也跑回來了,也不知道從誰家拿來一套女子穿的粗布衣衫,雖是粗布衫,漿洗的到是挺乾淨的。
給於承徽換上又給她蓋好被子,她就像是在沉睡般。
“太子妃,城門馬上就要開了,我要趕去大理寺點卯,然後想辦法去救李沫。”
“於承徽一個人在這兒會不會不安全?你的兄弟別突然回來了,嚇着他了?”
“我的兄弟要三四天後回來,我們把門鎖好就好行了。”莫清之看闞依米還擔心的樣子,又道,“您覺得這屋內的情況賊會光顧嗎?”
闞依米向兩邊扯扯脣角,甚是同意他的說法。
眼看卯時已到,兩人騎馬向城門奔去,到了西城門,護衛正吱呀呀地開城,剛開到不到兩米的縫,就從外面竄進一匹馬,可巧值夜的還昨晚的士兵,又差點把他掠個跟頭,“急着去……”投胎二字還沒出口,又一匹馬竄了進去,身子再次一個趔趄,終於摔倒在地,也摔出了“投……胎”二字。
闞依米和莫清之到了差路口,兩人拱手道別,莫清之也不敢再稱呼她,街上已經有了早行人。
闞依米撥轉馬對向另一個方向跑去,身後莫清之又急速了追了上來,和他並轡時,低聲道:“太子妃,方向錯了,東宮在東面?”
闞依米乾咳兩聲,低聲道:“我曉得,聚香樓的燒鵝剛剛出爐,我去買兩隻。”
莫清之噢了一聲,停了馬扯着嘴角怔了片刻,趕緊也打馬走了。
闞依米買了兩隻烤鵝,手裡拎着到了東宮後面的側門,下了馬,在馬屁股上一拍,讓馬自己隨便跑走,丟馬的人自然會報官尋找,估計很快就找到這馬。
她看看時辰,此時是東宮羽林衛換防之時,她看看左右無人,身子一躍上了牆,利落地躍下,一落地,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