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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架已經被八叔公擦的乾乾淨淨的曲轅犁,張心裡謀劃着要搞個大新聞。
八叔公對於這座新犁可是愛不釋手,跟個寶貝似的,嘴裡一直在念叨着了不得之類的話。確實非常了不得,這架新犁等於能節省一頭牛,相當於多了五個壯勞力。
在以農爲本的大唐,尤其是大唐初年,這是太了不得了。
隋末戰亂,雖然只有十來年,但加上此前徵遼,天災兵禍,讓天下損失了太多的人口。尤其是壯丁損失更大,牲畜也一樣損失極大。
大唐能夠不斷的均田,也皆因人口損失太多。關中地區還不那麼明顯,受到的戰亂損失較小,而在關東地區,河南河東河北山東等地,許多地方人口減半不止。過去人煙稠密的中原之地,卻是白骨累累,地多人少,大片的土地還荒蕪着。
朝廷不得不四處調流民安置,給他們均田授地。但許多流民都缺少農具,更缺耕牛,家中壯丁也少。
他們靠官府租借的牛,甚至靠從官府借的踏犁人工耕地,婦人老人都一起下地。
現在有了這種新型的曲轅犁,若是朝廷全力推廣開來,那能增加多少生產力,每年多恢復多少耕田,增加多少糧食收穫啊。
這簡單是放了顆原子彈。
不過張還在考慮,這個犁是製出來了,也試過了,確實好用。
但想靠着賺錢卻沒什麼可能,新犁太簡單,八叔公只用了半天就製出了一架,若張開家店賣犁,相信第一架犁賣出,立即就有人山寨了。憑那些木匠的手藝,山寨毫無問題。
而且張相信,只要這犁一問世,朝廷肯定會注意,到時也肯定會直接拿去推廣,想做獨家買賣更不可能。
既然不能賺錢,那也得賺個名。
張改主意了,不再想着開店賺錢,直接請些工匠給自己的佃民和附近村民們打製就行了。
他要拿犁去掙名。
長安。
上黨縣公長孫府。
長孫無忌圍着那架犁看了半天,“此犁真有你說的如此厲害?”
“千真萬確,已經試用過了,不需二牛擡槓,只用一牛就可輕鬆犁地,可淺耕也可深耕。效率不比兩牛耕地慢。用此犁翻田過後,再配上刀耙碎土,竹耖平地,則可精耕細作,大增產量。”
長孫無忌笑看着張,“你怎麼想到把此犁送到我這來了,爲何不送到寧民縣衙?”
“此物雖小,卻利於天下,稱之爲利國之神器也不爲過。我製出此物,不敢私藏,第一時間想到呈給朝廷。”
“那你爲何送到我這來了?”長孫無忌還是笑着問道。
張心說,這樣的神器我當然是希望能換些好處,若是給了縣裡,萬一他們貪了我的功怎麼辦。還是直接上達天聽好些,不過現在秦瓊他們都出兵打仗去了,張也沒有其它能夠直達天聽的關係。
最後想到長孫無忌,這可是自己家香皂坊的股東。
“若此物真有你所說之功效,那你確實立一大功,你想要什麼?”長孫無忌是一等一的聰明人,現在是小狐狸,將來可是老陰逼。
他一眼就能看出張來的目的。
跟明白人說話就是痛快,也不用藏着掖着。
反正長孫無忌也算是自己人了,張也就不掩飾。
“我現在還是一介白身布衣,現在獻此物於朝廷,希望能得一勳位。”
“僅僅一勳位嗎?”
張笑着點點頭,他知道他現在身份,獅子大開口也沒用,不如等上面反應。
“正好,秦王還在京中,我現在就帶此犁去見秦王,待試用過後,真有你所說之效,到時秦王定會將此物呈給陛下與朝廷的,那時也不會少了你的賞賜,好了,你回家等着去吧。”
長孫無忌沒有留張,張也沒多呆。
張走後,長孫無忌並沒有馬上去秦王府。
“備車,去渭河莊子。”他不會僅憑張一人的話就完全信他,他要親自試過之後,纔會去見李世民。
要不然,萬一這犁沒那麼好用,他豈不是鬧個笑話。
長孫無忌親自跑了一趟城外自家莊子,然後請農事經驗豐富的幾個老莊頭親自試了一遍,得出的結果非常讓他吃驚。
他原本以爲這犁頂多就是好用一些,但一犁能頂過去兩犁,能少一牛之類的說法肯定是誇張。但那些試過新犁的老莊頭全用激動興奮無比的神色告訴他,這犁真的非常好用。
絕對能省一頭牛,甚至更好用。
“你們確定?”
“我們伺弄了土地半輩子,對犁耙再熟悉不過了,這犁比原來的犁小的多,也輕的多,但卻好用的多。”
另一個莊頭也激動的嘴脣顫抖的道,“這個犁就算沒有牛,直接用人背犁,也都可以。”
“是啊,哪怕是個年青的女人,都能背的動這犁。”
過去的直轅犁,很重,而且那根挽繩的位置較高,需要的力量更多,但效率轉化卻不高。如今的新犁,曲形轅前端位置大大降低,使得挽繩距離犁頭很近,這大大加強了挽力的轉化。現在這犁,用更少的力,就能背動,很符合力學規律。
這也正是隻用一頭牛就比過去兩頭牛效率還高的所在,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沒牛,有這個犁,哪怕用人背也已經可以犁翻土地了。
長孫無忌不會輕信相信張的話,可他相信自己莊子上的莊頭的話,這些可都是長孫家世代的莊戶,他們不會欺騙自己的,而且他自己剛纔也確實親自觀看了新犁的操作,確實很好用。
“這是工部還是司農寺新制出的犁具?”
長孫無忌沒空理會他們,直接就讓家丁擡着犁就返京。
一回京城,長孫無忌直接就跑秦王府去了。
李世民還沒有出京,已經出征的是先鋒部隊,李世民是稍後才走。正在府中整理東西的他聽說長孫無忌來了,也沒在意。
過了一會,長孫無忌直接提着那架還沾着泥土的犁就進了李世民的書房。
正在將一副地圖收起來的李世民一見,不由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殿下,祥瑞,振國神器!”
李世民被驚住了,什麼祥瑞居然還是振國神器,莫非就是眼前這張犁。
嗯,這張犁有些奇怪,這轅怎麼是彎的。
李世民雖說是親王,但就算是皇帝也是會學一學農業知識,每年春耕時還要弄個典禮儀式,親自找塊地扶下犁,犁幾行地的。
李世民還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犁。
“殿下,這是新式的曲轅犁,比現在用的直轅犁輕了近半,但卻比直轅犁好用的多,只需要一牛拉犁,卻勝過兩年拉犁的直轅犁,甚至沒牛,用一個婦人都可以拉動此犁深耕。”
李世民一聽,更加震驚了。
世上還有這麼好用的犁,那簡直是逆天啊。別說什麼祥瑞,真的能稱的上是振國神器。
“這犁你試過否?”
“我親自拿去莊子裡試過了,莊頭都是如此稱讚,而且我親自看過了,確實非常好用。”
“此物從何得來,哪位大師製作?”
長孫無忌笑笑,“說來殿下可能不信,此物是今天灞上張三送到我府上的,是他所明。”
“灞上張三,沒聽說過工部或者司農寺、將作監有這樣一位工匠啊!”
“嗯,殿下,這個灞上張三就是先前製出香皂的那個,上次殿下還與我等一起去他家吃過唐僧肉。”
“哦,原來是唐僧肉的張三郎啊。這犁居然是他明的?”
“是的。”
“難以想象。”
“張三說向朝廷獻此犁,希望能得一勳位,他現在還是白身。”
李世民哈哈大笑,“如此神器,豈止換一勳位。朝廷就算再怎麼厚賞,也都不爲過。若是將此犁推廣至天下,到時我大唐能開墾更多的土地,增加更多的糧食。”
放下手裡的地盤,李世民直接拉着長孫忌道,“走,去將作監。”
將作監是朝廷專門負責營造的一個部門,李世民直接把犁送到那,讓將作大監帶着他的手下,好好研究論證這把犁。
然後他去了皇宮。
正在宮裡跟宰相裴寂等一衆大臣商討大事的李淵,在聽到李世民稟報之後,也給震了一下。
太子李建成、尚書左僕射、司空、魏國公裴寂等一衆人也全都震驚了。
“神器!”
“祥瑞!”
......
“恭喜吾皇,賀喜吾皇!”
“哈哈哈。”李淵笑的十分高興,“二郎啊,此犁何人所獻,重重有賞。”
“回父皇,此犁乃灞上小民張所制,其本是在山中隨高僧修行的沙彌,今年其師傅三藏法師圓寂,便遵其遺言下山還俗,後遇府兵張鐵槍,被收爲嗣子,對了,他還是叔寶義子。”
“叔寶的義子?”李淵聽了有些驚訝,不過他對秦叔寶是十分喜歡的。
“其父張鐵槍現居何職?”李淵問。
“乃參旗軍下寧民縣白鹿府隊正,如今已奉詔出征河北。”
李淵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就加封張鐵槍爲從五品寧民縣開國男,授張爲視正七品勳雲騎尉。賜黃金百兩,賞田百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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