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模樣,我心裡敲鼓,不知道真要是這麼一弄的話,到底是福是禍?哎!管不了,愛咋地咋地,我先把年過好再說。
一進了莊子,就看到蘭陵的馬車停在王府門口,她不是山莊去了嘛?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幾天不見她,心裡怪想念的。對於大唐寡婦公主怎麼過年,我還是滿好奇的。
剛進大門,就聽見裡面傳出爆竹炸響轟鳴聲,無奈到裡極點。估計蘭陵自持身份,不願意到大門口湊熱鬧,讓錢管家在院子裡給她演示新式爆杆。太膽大了,也不怕燒了房子,擡頭看看房頂厚厚的積雪,也不太好燒;炸壞了花花草草的也是不對的嘛!
“子豪回來了!”和穎躲在圓門後正欣賞爆杆的蘭陵首先發現了我,笑眯眯的衝招手。
“見過公主殿下!”穎和下人在場,必要的禮數要盡到的。
穎轉身柔聲道:“夫君回來了,忙了一天,累了吧?”過來正了正我騎馬弄歪的毛領子,偷偷擠了個眼神給我,含義深刻。
自從手絹事件後,我和蘭陵的曖昧關係被穎看出了端倪。同時面對這倆女人,心裡亂糟糟的,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連臉上的表情都做不自然,手足無措。
“不累,沒事。”嘴也變的笨拙起來,後面的話說不到一起了,“呵呵,外面冷哇哇的,進去坐,炕上暖和。”一說完就想撞牆,都啥話,那有男主人一見人家女眷就邀請上炕的。傻了個臉,不知道該咋辦,心中默默掌嘴無數下。
穎伸手輕輕打我一下,回身對蘭陵笑道:“他這個人就這樣,好心說不了好話,笨嘴拙舌的,還望公主殿下見諒。”
蘭陵自打我失口邀請她上炕就開始捂嘴笑,笑了好一陣。見穎過來替我填坑,不在意的擺擺手,“子豪果然心靈手巧,這個爆杆改進後,和以前大是不同了。聲音震天的響,我很好奇呢,一會給說說裡面的訣竅,叫我也開開眼。”
“這個,咱進去說,外面怪冷的,炕上……屋裡暖和,嘿嘿。”看來今天不在狀態,還是少說話好,趕緊給穎遞了個眼神,讓她出來支應。
到底是夫妻同心,穎馬上就明白我的意思,邀請蘭陵一同進了前庭暖房,找了個藉口,出去了。
見穎出去了,蘭陵纔對我嗔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話都說不了?小心被你家才女看出破綻。”
“知道了怕啥?咱倆之間乾乾淨淨,又沒作啥虧心事情!”我理直氣壯的嘴硬道。
蘭陵斜了我一眼,眼波流轉,屋裡曖昧的氣息開始瀰漫,“真的麼?這話從你嘴裡出來,我怎麼聽着沒底氣的呢?”
“還底啥氣,裝的成不?”我使勁喝了口茶,似乎補了點能量,“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年跟前不忙麼?”
“我一個寡婦忙個什麼?今天特意給你捎點年禮過來,都是山莊裡的特產,順便看看你,自打下雪就沒見了,心裡怪想的。”蘭陵臉上略帶倦怠之色,從袖籠裡取了個小布包給我,“王右軍的《臨河序》碑拓,裡面還有衛夫人的幾篇,你收着,有時間照着臨摹,三五載的就能小成。沒事常提筆寫寫,長的沒個好樣子也罷了,字也不成樣子就……”蘭陵說着又捂嘴笑開了。
看蘭陵關心的樣子,我心裡暖融融的,“沒辦法,本來字是會寫,病了,都忘了,再說長相也不能怪我吧。”我起身收了字帖,拿了個糖葫蘆遞給她,“一陣沒吃了吧?”
蘭陵身體朝後縮着,皺着眉頭擺了擺手,“我家裡也做了,比你這個賣像好些。都半個月了,一直就沒停點的吃,吃傷了,這些天不敢碰這個。哦,對了,你今天拿了爆杆跑程叔叔家顯擺了吧?”
“又不是我故意顯擺,你沒看我那管家,不叫顯擺能成嘛?”將昨日程初過來見了爆杆就要的事情給蘭陵說了一遍。
蘭陵點點頭,“給程叔叔看了也好,今天我要不見啊,還真不知道世上有這麼個東西。”說着用手輕輕在額頭揉了揉,“剛不小心被飛來的竹屑濺到了,弄的現在還有點痛,你看看。”攏起額頭的髮絲,一條紅痕醒目的露了出來。
“別動。”我給指頭上粘了點口水,朝她傷痕抹去,“好了。算不上傷,口水消個毒。老裡頭呢,沒人看見。”
“幸虧是竹屑,要是石頭,鐵片的,估計我頭上得出個窟窿。”蘭陵說到這裡,猛的仰起頭,“裡面弄點石子、鐵片,會不會有作用?”蘭陵好像被自己的想法弄的有點亢奮,圓臉蛋紅撲撲的,看起來分外妖異。
“你啥意思?”她的樣子讓我心裡發虛。
“如果把這個爆杆做大,裡面塞上些……那我大唐將士定然……”蘭陵被自己的創議給迷住了,喋喋不休的構思着攻無不克的大唐爆杆軍。
我無力了,覺得我周圍充斥着好戰分子和妖魔鬼怪,這麼溫馨、曖昧的氣氛都沒能把我面前的妖女感化了,虧我還給她抹唾沫呢,都啥人呢!
“停!”我得停止這個話題,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掐死管家泄憤。“黑火藥的配方我已經答應程爺爺獻給朝廷了,也答應不會將配方外泄,這點請公主您放心!至於裡面要填些什麼,都是工部的事情,咱倆就不必要在商討了吧?”
“呵呵……”蘭陵見我動氣,嫵媚笑道:“不說了,不說了。怪我,心裡想個什麼就說個什麼。你不說我還不知道里面填的是黑火藥,想看看,還有配方。”
“配方不給!免得你泄露出去與我朝不利!”我義正詞嚴的拒絕。開玩笑,泄露了都不要緊,她沒個上下的,配上幾車出個事情咋辦?“至於黑火藥,那東西危險,一會看一下可以,不許拿走!”
“恩!”蘭陵溫順的點點頭,“你說的有理,這次是我心急了,這些事情本不該婦道人家插嘴的。這次本想來和你商議造紙作坊的事情,我想等天氣暖和了,再起一所作坊,你的意思呢?”
“隨你,隨你!工藝上你也知道了,起十座也由得你,我管不了。”才見一面,不是想的火藥,就是造紙作坊,弄的我一點心情都沒了,剛培養的氣氛瞬間消散,一臉頹喪。
蘭陵見我發脾氣,嫣然一笑,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指了指門外,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寫道:偷聽。
我立即心領神會,大聲道:“公主,造紙作坊的事情,您放心!爲讓我大唐更加繁榮昌盛,修萬死不辭!”同時也沾了茶水寫到:來了多久?
“子豪學識精深博大,不愧是棟樑之材,此次造紙上的革新更是造福與千秋萬代的豐功偉績……”蘭陵寫到:不妨,剛來。
這下放心了,沒有聽到倆人開始的話就不要緊。也不知道門口是誰,二女,還是穎?